建城外,离国地界。
这里山高路远,地势险恶。还没到冬月,花草树木就已经全部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队人马不知拉运着什么货物急匆匆的从山涧里穿过。他们没有打着什么旗号,看不出来是哪里人。但看行军就知道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不像是往来两国的商贾。
行至晌午,这队人马找了一处避风的山脚休息整顿。吃饭的吃饭,喂马的喂马。还没等这些人刚吃上两口,山上不知从哪里滚落一些碎石,惊得车队里的马匹四处乱串,紧接着从四周看不见的隐蔽处飞出一群离国士兵。
“有埋伏,大家小心!”不知车队里哪个大喊一声,这些人连嘴里的馒头都没下咽,就抄起家伙准备保命。
那些离国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趁其不备,杀了个措手不及。
杀喊声响彻整个山涧。
这队人马见形势不妙,突然出现的离国士兵足足有几千人,他们实在抵抗不过。领队人边杀边喊:“护着货物撤退,撤退!”
现在是离国的地界,哪里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给我追,连货带人都给我拿下!”
离国士兵士气正高,有了领队发话自然勇猛。追的那队人马慌不择路。
就在这队人马全军覆没,货物全部缴获之际,一阵马蹄声从来处传了过来。
为首的马匹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金黄色铠甲,腰间悬挂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他一脸的疲惫,看来是长途跋涉所致,但这都不影响他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凡。
此人正是李勋辕。
“住手!”这一声住手威严无比,惊得在场人停下手中挥舞的兵器都看向他。
“这批货物本是我李家所出,你们竟敢随意劫持,真是胆大包天!”眼看着自家的货物就要被劫,李勋辕不免着急,横眉怒眼的呵斥道。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随从。那随从倒是心领神会,马上叫人上前牵住拉货的马车往自己这边赶。
“李大人且慢!”一声回音从山涧高处传来,紧接着一身黑影飘无声息的落在拉货的马车上。
李勋辕看向着黑影,这人生的及是好看,一双桃花眼,微笑上扬的唇角。虽然打扮及是平常,但就是有种天生的贵人之气,让人不能直视。
“素闻离国太子貌比潘安,轻功亦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不知今日劳烦大驾,是为何事?”
李轩辕早就听闻离国太子的事,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今天眼前这位不是他还能是谁。
锦林没听他那套溜须拍马的废话,只知道这李勋辕真会装糊涂,还问他为何事!
“李大人今天擅自带兵闯我离国国界,还要带走我千辛万苦得来的证据,不知作何解释?”锦林也不让份。好不容易得了消息,在这山涧埋伏了好多天,他这一出现就要都拿走可不行。
“看来太子误会了,这些都是我们李家下人卖往离国的一些不值钱的生活铁器,没什么用处。”李勋辕说得轻松,但是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扫了一眼周围,这离国士兵不下几千人,既然是太子带兵,一定还有增援。他手下带来的人再加上这一队溃不成军的人马一共也就几百人。要真是再打起来,一定不是对手。
当时他接到王上命令,说建城造办厂里出了内鬼,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运送一批兵器送往离国。而离国接手的正是那与太子一直抗衡的四王爷。先不说这兵器交易他不知情,就是干预离国政事,勾结外党也够他受的。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建城,确发现那批货物已经出了国界,为了不再生出什么事端,他赶紧追了来,好在没有交易前拦下,却没有想到,离国太子先了他一步。
“普通货物?看来李大人是糊涂了,既然是普通商贸就该走官道,怎么偷偷摸摸走这羊肠山涧里来了?”锦林说的在理,平常两国交易当然都有规定的贸易关卡,除了官路,其它都被作为私自运输。
李勋辕被问得无话可说,可今天这批货物他必须带走,免得落到离国太子手里,招人把柄。
“这批货我今天必须带走!”李轩辕强硬了一把。
“那就要看看我这些士兵答不答应了!”在离国地界上抢东西,看来这李勋辕是老糊涂了。
锦林一个手势,全副武装的士兵勇猛的冲上前。
李勋辕后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不甘示弱,拔出兵器上前抵挡,但奈何离国士兵人数太多,没多久就漏出败态。就连李勋辕亲自动手也挽回不了事态,何况一旁看热闹的锦林还没有动地方。
李勋辕觉得情况不妙,那货物是没办法拿回来了,还是保命要紧,一边低档杀上前的士兵一边叫上自己人撤退。
锦林只要那批兵器,并没有要那李勋辕的老命,见他骑马逃走也没有要追的意思。
这一仗算是大获全胜。
锦林吩咐下边的人清点货物,打开其中一箱,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都是他那日在建城造办厂看见的那些兵器。满满的好几十辆的马车。
就在他心中得意时,一个陌生的面孔悠然自得的走到他面前挖苦道:“恭喜啦,我的太子殿下!你到好,就出了几十个人,可怜我那几百个兄弟了!”这人说话满是调侃,看来两个人很熟。
“看你这着急的样,答应过你的还能反悔不成。这马车里的东西随便你挑,剩下的我好交差。”锦林说得轻松。
“嘿嘿,遵命!”得了便宜,那人也不再调侃。
“你说这李勋辕回去是不是要老命不保啊?”那人嘴也不闲着,换个人打牙祭。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要小心了。听说你额吉派人到师傅那寻你了!”锦林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刚得到消息说给了那人听。
“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人听了很着急,原来还是看别人笑话的他这回轮到自己,一脸的紧张,好像叫额吉的那人能把他吃了。
“我也是刚得到师傅的飞鸽传书,他老人家叫你别再外面瞎晃悠,赶紧回去,省的你额吉老是去烦他。”
“我不是叫你把那该死的鸽子烤了吃吗,你怎么还留着?”那人一脸的生气,这个师弟从来都不听他的,亏得他好心帮他。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锦林一起拜师学艺的师哥,他名叫金傲宥,漠北一个游牧国家的长子。看长相就知道和中原人不同,他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宽厚的嘴唇。说不上俊俏,但也算是英气爽朗,更有一股男人的飞扬挺拔。
“那鸽子可是师傅的心爱之物,我要是敢烤了,师傅就能让我陪葬!”锦林说的煞有其事。
“就说我让烤的,实在不行我给那该死的鸽子陪葬,这一天催命似的。”金傲宥宁可给鸽子陪葬也不想回去。
两人说的正欢,原先那带头的首领来请示:“太子殿下,这些货你看怎么办?”
“余出一车给他。”锦林指了指身边那位,“剩下的秘密运回王都,交给王上处置。”锦林交代下去。
“一定要小心,不要走漏半点风声!”锦林又叮嘱道。他怕他那王叔得了消息,又要一番纠缠。
很快,这帮人清理完了货物和躺在地上的那些死尸,山涧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就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说我的太子殿下,你不回去交差,这是要去哪里啊?着急忙慌的。”金傲宥见锦林没有同那些士兵一道往王城回,却偏偏向着齐国建城那边赶去,连身衣服也不换洗,很是纳闷。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你的额吉去吧,来管我做什么!”锦林可不想理睬这个话痨子,他还有正事要办,离开这么多天,不知道那个傻丫头又会干出什么不着边的事儿,他得赶紧的过去看一眼才放心。
“你等等我,正好我也没什么事,齐国我还没去过,带上我和你一起,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金傲宥冲锦林示好的眨眨眼,生怕把他扔下。
“不行,你跟着只会更麻烦!”锦林也不和他多说,骑上马就开始向齐国地界飞奔。
“不带我?看你跑得了吗?”金傲宥也不管那些,牵过一匹马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