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弦也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
难道他当真这般眼拙,一点也看不出她现在完全不想看见他吗?
苏夜弦憋着一肚子怒火,剜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让开!别挡我道!”
阳天在一边闷声看好戏,可爱的脸上还肆无忌惮的扬着十分欠扁的笑意。
端木焱甩阳天一记白眼,很小声的自己哔哔:“你特/么还笑……都是你坏我好事……”
哪知忽然手臂一痛,回神一看,竟是被苏夜弦连衣带肉抓住胳膊,很不客气的把他拨到了一边。
然后听到苏夜弦带了怒火的声音:“端木焱,你到底想干嘛?你总是缠着我干什么?”
端木焱这会儿倒当起了实诚人:“我想干嘛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喜欢你呗。”
苏夜弦目不斜视,脚下亦不停,边走边道:“喜欢我?我记得我早已跟你说清楚了,你对我这种,不叫喜欢!你也不能喜欢我!”
端木焱却不认同:“是不是喜欢,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好吧,就算你是喜欢我吧。”反正这人一向拎不清,苏夜弦也懒得再多费唇舌,退一步道:“可那又怎样呢?我是宣王的妻子,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你应该去喜欢那些尚未婚配的姑娘,而不是别人的妻子,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有事没事就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再搞今天这种恶作剧!”
端木焱沉默了起来,好久都没再吱声。
就在苏夜弦以为他大概是想通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大气凛然说道:“可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人!”
苏夜弦一头黑线,内心陡然升起一阵强烈的抓狂感。
他怎么就这么油盐不浸呢?
他如此固执,搞/得她劝说起来很是被动啊。
“但我不喜欢你!”苏夜弦看他一眼,坦言道:“你听明白了吗?我不喜欢你!甚至我还很不待见你!”
端木焱一搭一搭跟在旁边,委屈着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自见到我起便一直不待见我……”
苏夜弦道:“你不用知道原因,总之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端木焱却是个死脑筋,固执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信誓旦旦道:“难道你如今是真的对宣王动心了吗?可你要知道,以宣王的性子,他将来必定妻妾成群,朝秦暮楚,即便他现在待你如何的好,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终有一日是会厌倦的,你这般要强的性子,真到了那一日,你必然也会离开!可我不一样,我会一生只待你一个人好!永远都不会想着其他女人!”
或许端木焱并没有说错。
君慕宸身为皇子,娶妻这种事,从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不论他喜不喜欢,有些人他都必须要娶。
其他人他都可以拒绝,可若有一天,皇帝要他娶,太后要他娶,只需一道旨意下来,他便不得不娶。
再说,她如今虽有倾国之姿,但时光飞逝,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容颜便会一天天老去,风华不再。
而那时的君慕宸却正值鼎盛年华,遇见年轻貌美的姑娘,又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其实这女人只要进了门,不论受不受宠,总要分去一杯羹的。
可这些对于苏夜弦来说也并不重要。
她并非靠着爱情才能生存的封建女子。
若有一天,君慕宸不再爱他了,那她……便如那时所说的那样,弃他而去,永不相见!
她会伤心,但也绝不卑微的爱!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喜欢你,总之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对于端木焱这种人,苏夜弦选择直截了当拒绝。
倘若稍微婉转一些,只怕他便会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却听他毫不在意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可以为你不惜一切!”
苏夜弦心累的叹息一声,不想说话了。
好沧桑……
谁来帮她劝退这块冥顽不灵的石头!
阳天在一边笑道:“没想到端木阁主还是个情种,只是你这般正大光明觊觎宣王殿下的王妃,就不怕殿下知道了把你撕了吗?”
端木焱白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屑道:“一看你就是个不懂感情的木头,男人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死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弦弦说一句她喜欢我,我便是流月阁不要了,再赔上自己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
苏夜弦越发满头黑线……
想不到她单了两辈子,居然在古代遇上了个死缠烂打的情痴,而且还长得跟上辈子买凶推她去死的韩炎一毛一样……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阳天却是笑了出来,若非双手抱着宁竹实在不得空,他简直恨不得拍手叫好:“原来杀人如麻的端木阁主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人,既是如此,第一楼便免费替你传一趟消息,将今日种种立即如实传达给远在景州的宣王殿下吧,想必殿下定会如你所愿的。”
“哎!我说你够了啊!”端木焱被阳天噎得那叫一个呛:“你好好当你的护卫不就行了,管什么闲事!”
阳天挑挑眉:“你对我这个态度?”
端木焱脸上一阵抽搐,气急败坏道:“我一时口快!”
阳天似笑非笑道:“下次若阁主再这般口快,流月阁与第一楼的协议便不做数了。”
端木焱提起一口气,半天都没吐出来,险些要憋死。
他伸出一根手指,抖啊抖的指着阳天,最后也只愤愤的憋出了三个字:“算你狠!”
阳天笑而不答。
但他刚才那番话显然不是说着玩儿的,否则以端木焱那火爆性子,绝不可能轻易吃瘪。
流月阁的一切对别人而言都是层层包裹的绝对机密。
可对第一楼来说,却宛如一丝不挂的果/体……
可见在第一楼,阳天拥有着相当的话事权,有时甚至可以代表楼主做出某些决定。
苏夜弦看了一眼在阳天怀中睡得踏实的宁竹,想了想,朝端木焱问道:“你说是沈初烟要买宁竹的命,字据还在吗?”
难得苏夜弦肯主动跟他说话,端木焱哪敢怠慢,忙道:“自然是在的,雇主的字据我们会一直存着。”
还知道要存档,以备不时之需,端木焱还挺有超前意识的嘛。
苏夜弦斜他一眼:“你带在身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