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弦回府之后,便叫冷烨和白子轩立即着手去准备大量炸药。
因为此次需要的原材料太多,就算再秘密行事,但放在王府里还是很容易被府中众人察觉。
既然南修羽的卧底极有可能是在王府,那这件事就不能放在王府里做了。
好在君慕宸这皇二代房产够多……
苏夜弦便将炸药和军用弩的制作全部转移到了君慕宸在城郊的一座别院。
那地方方圆几十里便只有这一座别院,因是君慕宸的房产,故本就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倒是十分方便。
自那封信交给阳天之后,苏夜弦便一直在等。
到了第四天,她便派了冷烨前往第一楼。
若是时间上没有误差的话,今天第一楼一定会有关于君慕宸回程时间安排的消息。
只能说第一楼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马,送信基本靠鸟的时代,阳天居然真的在指定时间之内将信交到了君慕宸手中,并带回了君慕宸的口信。
看来阳天的轻功和内力果然也很是了得。
而冷烨带回来的消息,无疑更叫苏夜弦心情大好。
因为君慕宸已然于今日动身回京。
那些激动的百姓都已全部乖乖散去,据说离开之时竟然还满脸感激的大呼“皇上英明,殿下英明!”
一个个感恩戴德的,只差没有痛哭流涕。
苏夜弦真不知君慕宸到底是怎么跟那些顽固的百姓交涉的,居然能哄得他们这般服帖。
毕竟君慕宸并不能马上解决景州的老大难问题,只是在心中有了全盘计划。
但他有了计划,对于百姓来说却仍是空口无凭。
更何况她在信中强调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炸药一事,因为说不定那些百姓中就有东翎的暗卫乔装。
这无疑为说服百姓增加了更多难度。
果然君慕宸那脑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灵光得很呢。
想着君慕宸总算是要回来了,苏夜弦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命人去张罗了许多君慕宸平时喜欢的食材,又命人将卧室和书房的床铺都换了新的,同时让白子轩配好金创药。
因为算着日子,君慕宸和凌青的伤肯定没有痊愈,只怕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点都会扯裂伤口。
只是他俩本是习武之人,因而才能忍着痛不当一回事。
可苏夜弦却不能也如那两大老爷们似的全不在意。
苏夜弦刚刚才吩咐一名丫鬟去打扫书房,一抬头便见南弦歌着了一身天青色衣裳缓缓走来。
她笑着便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师傅的风寒全都好了吗?”
南弦歌笑道:“已然好了。”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见丫鬟家丁们今日都格外的忙碌,不由疑惑的问道:“府中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人人都格外忙碌?”
苏夜弦笑道:“是慕宸快要回来了,我叫他们将王府好好打扫打扫,准备些他喜欢的食材,他在景州那贫瘠之地待了这么久,又是微服出行,一定好久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没有舒服的睡一觉了,我想让他一回来便舒舒服服的。”
南弦歌怔了怔,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雅却又略带凄然的笑意:“你果然是十分在意殿下的。”
苏夜弦笑道:“他是我夫君,我自然在意他呀,将来若师傅有了心爱的女子,说不定会比我在意慕宸还要在意她呢,毕竟师傅比慕宸要温和多了,自然会更懂得疼人。”
这话要是让君慕宸听到,估计他又要化身君三岁闹脾气了。
“心爱的女子?”南弦歌只淡淡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眼神复杂的凝视着面前女子笑得无比可爱的脸,只隐隐觉得心间一阵揪痛。
他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苦笑道:“也许吧……”
情/爱这种东西真是捉弄人。
他自认清心寡欲,绝不会被人间色/相所迷惑。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会因眼前女子的一笑一颦而或喜或嗔。
会因她挽住自己的胳膊而心跳紊乱,不知所措,甚至想冲破礼教的束缚揽她入怀。
也会因她眉间一点愁绪而心生怜惜,莫名的心痛。
更会因她待其他男子的好而怅然若失……
她说的对。
若那个叫他心动的人是苏夜弦。
他自然会无比的在意……
即便为她抛弃性命也是值得的。
可惜,可惜他明白得太迟,她已是宣王正妃,缘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我去宫里一趟,你也别太累了。”他暗暗压住心中万千思绪,淡淡的说道。
苏夜弦不解道:“没见宫里来传话啊。”
南弦歌一脸无奈:“上次进宫时,丽妃娘娘说今日她要宴请后宫嫔妃,要我去席间弹奏几曲。”
说完他便长长叹了一声。
苏夜弦皱起眉头:“师傅,我还是觉得丽妃娘娘对你有些不一样……要么你这次找个借口不去了?既是宴请后宫嫔妃,那父皇肯定不会在场。”
她始终觉得丽妃对南弦歌动机不纯。
尤其每次皇帝召南弦歌进宫,丽妃必然在场,还非要他单独教她弹奏什么时兴曲子。
苏夜弦就一直认为丽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学曲子不过是个借口,跟南弦歌单独相处,混熟了再伺机勾/引他才是真。
万一真出点什么事,真是连君慕宸也保不了南弦歌的命。
是个男人都不愿意被绿,更何况是皇帝。
其实经过几次进出皇宫,南弦歌似乎也隐隐感觉到了丽妃对他的心思。
这种感觉也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毕竟女追男只隔了一层纱,南弦歌就算是块顽石也该能感觉得到的。
更何况他其实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因而如今苏夜弦提起,他倒真动了推辞的意思,迟疑着说道:“那不然……我便说是风寒未愈?”
苏夜弦正要说好,忽然一人小跑着来到她跟前,说是丽妃娘娘派了马车过来,特意接南弦歌进宫。
这下苏夜弦和南弦歌顿时面面相觑。
南弦歌不过一个琴师。
就算他名声再大,也还是一介布衣。
这天底下哪有宠妃特意派人去接普通百姓的道理?
这事不说后无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的。
南弦歌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也深觉丽妃此举十分不妥。
大约丽妃也是担心南弦歌会有所顾忌,不一定会如约进宫,这才直接派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