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夜弦沉默着的时候,君慕宸又道:“你自出生起便身体虚弱,甚至连床都下不了,一直用药调理着,这世上的早产儿也不只你一个,怎么别人就好好的,偏你这将军府的嫡长女却不一样?”
不错!
早产儿多的是,也不乏有先天不足身体虚弱者,但这毕竟是极少数。
绝大多数都是健健康康的。
就连苏洋不也是早产吗?
他就跟常人并无区别,甚至精神比一般人更好……
云仟儿一向身体康健,不曾有过病史。
苏蓝萧又素来对她爱护有加,饮食上定是十分注重养生的。
她怀孕之后,定会更加注意饮食调理,绝对不会胡来。
那她怀着的孩子自然是养得好好的,甚至比一般人家还要强上许多,怎么可能一生下来就病体虚弱?
除非……有人在云仟儿怀孕期间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那段日子苏蓝萧正好在外征战,那个大夫又明显跟文茵是一伙的,暗地里谋害了云仟儿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苏夜弦命大,竟然没被他们害得胎死腹中。
可即便她来到这世上,却也没过一天舒坦日子,一直活在那对母女的谋害之下!
“如果当初我娘没能生下我,那千雪就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女。”苏夜弦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她一直想让千雪嫁给你,俨然在她心中,我是多余的。”
“这事也好查。”君慕宸不动声色的抓过苏夜弦的手,耐着性子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拍了拍:“把那大夫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就是,此种唯利是图之人,定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料,一通拷问下来,百十年前的烂事都会招出来。”
苏夜弦慢慢点着头:“如果真是文茵害死我娘,我一定要她偿命!”
她又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有这种事,当初我就不该让那大夫走!我不让他行医,更不许他逗留在京城,如今要找他,怕是要费些时间了。”
君慕宸道:“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是时日/的问题,此事交给第一楼,应当很快会有消息的。”
相对于找到那个大夫,查出老主持的死因倒是要快得多。
当天晚上凌青便带了消息回来复命了。
那老主持已身故多年,尸体早已白骨化,但奇怪的是,他的尸骨却呈现出不正常的黑色!
这是中毒而死的特征!
“没有留下痕迹吧?”君慕宸只淡淡的问。
“殿下放心,半点痕迹不曾留下,就算再次开馆验尸,也不会有人察觉曾经被人动过。”凌青如是说。
君慕宸极淡的“嗯”了一声,凌青办事,他是放心的:“自然是要再验一次的。”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明日苏蓝萧大军便会抵达京城。
皇帝早已命人准备好,明日要亲自去迎他,同时于宫中设宴为他接风。
苏夜弦和君慕宸肯定也是要去的。
只是就在这天晚上,两人靠在大床上商议着明日事宜之时,凌青却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啪啪啪”的一阵敲门声,弄得夫妻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凌青一惯冷静,除非君慕宸遇险,否则根本无法从他身上展现出这种“急躁”的姿态。
“你这是怎么了?这般毛毛躁躁的?”君慕宸微微皱眉,责备倒不至于,只是带了些奇怪的语气。
凌青愣了一下,随即却急忙说道:“是南公子,南公子想要出门,被侍卫们拦下了。”
苏夜弦心中一跳,立即想起今日恰好距离南弦歌病发是一个月,忙问:“他可有什么不适?”
凌青道:“属下见他脸色不太好。”
君慕宸拉了苏夜弦的手便往梨院去了,沉声道:“他怕是毒发了,我们去看看。”
苏夜弦自然半点不敢耽误。
两人到达梨院时,里头的丫鬟已然个个心急火燎的。
端水的端水,找药的找药,反正是忙成一片。
见着君慕宸和苏夜弦一同出现,有个丫鬟立即跑了上来,急迫的说道:“殿下,王妃,南公子病得很厉害,要不要去请大夫啊?如今白大夫又不在府中……这,这可如何是好?”
君慕宸只沉声道:“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叫上所有人,全部退下,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说起,否则便是死罪,明白吗?”
那丫鬟瞪大了眼眸,愣了愣神,一时不太明白君慕宸是什么意思。
可又见向来与南弦歌要好的王妃也不曾开口说什么,想必是有法子帮南弦歌的。
她便也不做多想了,赶紧唤了一众下人全都退下了。
这院子里便只剩下君慕宸和苏夜弦,还有陪在一侧的凌青,以及院门前几个当守的侍卫。
他们进到南弦歌卧室之时,南弦歌正趴在地上,茶壶杯子摔了一地,显然是他倒地时被从桌上给带下来的。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蓦地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就连唇色也是淡到吓人,完全没了血色!
他的神情十分痛苦,却又极力隐忍着,以至于冷汗涔涔。
“师傅!”苏夜弦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他。
但君慕宸却立即拽住了她,又拉着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坐下,这才淡淡开口道:“南弦歌,这是怎么回事?”
南弦歌神情复杂的看一眼苏夜弦,咬着唇不说话。
“师傅!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吧,我和殿下不会怪你的!”苏夜弦急道:“你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南弦歌眼神微微一动,弱声说了一句:“殿下今日既然亲自来过问……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君慕宸有趣的笑了:“本王知道是一回事,但本王要你亲口说。”
南弦歌摇摇头:“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你说,本王信。”君慕宸的口吻依然淡淡的:“你身上的毒,是什么毒?又是何人所下?”
南弦歌显然已经渐渐忍受不住毒发所带来的痛苦,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似是想起什么不愿面对的过住,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咬牙说道:“南修羽……是南修羽……我也不知是什么毒,只知此毒取自一种十分艳丽的植物,南修羽唤它极乐丹,每隔一月便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极致痛苦之下,自残也是做得出来的……”
君慕宸又问:“你可有向南修羽透露过本王行踪?暗卫刺杀王妃一事,你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