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为何会是他?
往日他出现,总是独自一人偷偷来见。
见她时态度也是极好的,多半都是个忠犬病娇属性。
可此时此刻,他却分明裹着一身犀利冷酷,杀气腾腾。
那双往日见了她总是带笑的眼睛,如今也是如鹰般阴鸷!
最令苏夜弦不能理解的是,他此番过来,竟带了许多黑衣人!
外面那群黑衣人已与王府侍卫激烈打斗起来,刀剑互碰之声,厮杀之声,以及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
他竟带了手底下的精英杀手过来,与王府正面交锋!
这人大步向苏夜弦逼近。
白子轩和宁竹都被他冷然的杀气所震慑,却一步也不曾离开苏夜弦。
白子轩喝道:“端木焱!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太子府,你在这里杀人,可知道后果!”
不错!
眼前一身杀气的男子,不是端木焱又会是谁!
那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流月阁阁主!
苏夜弦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她虽一直知道端木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头头。
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冷血残酷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他不是失忆了吗?
为什么还会来找她?
还是以这种暴/力的方式。
白子轩的话,对端木焱似乎并没有半点威胁。
他轻蔑的瞥一眼白子轩:“本座敢来,就不怕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随即,端木焱忽然眼神一冷,沉声道:“看在苏……夜弦的面子上,本座可以不为难你们二人,不想死就赶紧滚!本座没有什么耐性听你们废话!”
苏夜弦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蹙起。
他一向死皮赖脸的非要叫她弦弦。
怎么今日却像是忽然换了个人?
不仅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竟然还刻意在姓与名之间停留了片刻?
这真是极为不正常……
难道他虽失忆了,却恰好记得当初追杀她一事?
所以又跑来杀她?
这也说不过去吧?
又或者,是因为之前她拒绝了他,又被君慕宸的人刺伤被迫跳崖。
所以,他就恨上她了?
苏夜弦看他的眼神愈发奇怪。
眼前的人明明是端木焱无疑。
可他整个人,却像是完全变了一样。
却听白子轩正色道:“你休想伤太子妃一根头发!你若想动太子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哼!”端木焱冷笑:“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居然敢在本座面前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你既然活腻了,本座就送你一程!”
语毕,他挥剑就朝白子轩刺去!
眼看着那剑尖离白子轩越来越近,他却半步也不曾退缩,稳稳的站在苏夜弦面前,眼神坚定的怒视着端木焱!
而端木焱显然并没有试探或是手下留情的意思。
他的剑既快又狠,是真的要取白子轩的性命!
眼看那剑尖就要刺进白子轩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苏夜弦忽然动手,将白子轩迅速往身后一拉,自己上前,伸手就朝剑锋抓去!
白子轩惊愕的看着苏夜弦把自己拉开,又冲上前去,与端木焱正面交锋,只来得及慌乱的喊了一声:“太子妃!”
宁竹也没料到苏夜弦会忽然动手,惊白了一张小脸。
本以为这一下,至少手是要受伤的。
端木焱这把剑,可是锋利无比。
哪知当苏夜弦伸手来挡时,端木焱冷酷的脸上竟然闪现一抹惊讶之色,之后居然不顾自己正全力出手,硬是逼着自己将剑势给撤了回来。
他恼怒道:“你干什么!就不怕我的剑要了你的命吗!”
这一下,有惊无险。
可白子轩和宁竹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夜弦怒视着他:“你问我干什么?那你又在干什么!你趁殿下与凌青都不在府中,带了这么多杀手过来!”
她伸手一指门外仍在厮杀的两帮人,喝道:“你杀了我太子府这么多人,端木焱!你疯了吗!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端木焱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将剑拿到眼前,另一只手在锋利无比的剑锋上来回摩挲着:“你说我疯了?”
他忽然抬起头来,带笑却又凌厉的视线直直落在苏夜弦那张好看,却又分明带了怒意的脸上。
端木焱冷笑两声:“没错,我就是疯了!是你把我逼疯的!”
他抬手,指了里里外外众人一圈:“要我停手可以,你跟我走!”
苏夜弦怒道:“就算我跟你走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以为殿下会放过你?”
“不要跟我提君慕宸!”他突然暴喝出声:“他凭什么占有你!你是我的!明明是我先遇上你!是我先喜欢上你!”
“你在胡说什么!”眼前的端木焱简直不可理喻:“你是失忆还是记忆混乱了!明明是我嫁给殿下之后,你才出现的!”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端木焱,他忽然将手上的三尺青锋朝苏夜弦一挥,剑尖直指她心间,却又险险的停在离她心口仅一毫之距的地方,厉喝一声:“我没有胡说!”
这一下吓坏了白子轩和宁竹。
“不要杀太子妃!”
“不要杀小姐!”
两人不约而同的紧张出声,几乎是同时上前想要阻止。
可端木焱却只是用剑指着苏夜弦。
这倒让白子轩和宁竹差点没反应过来,险些反而撞到苏夜弦。
两人堪堪的刹住脚步,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看着那危险之极的剑尖。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夜弦无视那把随时有可能要了她命的长剑,怒视着端木焱。
端木焱却持着剑,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直到与她近在咫尺,那剑锋便也随之调转,由直指心间,变成了横在苏夜弦那白皙的颈脖之上。
娇嫩的皮肤很是敏/感。
剑锋冰凉,透着说不出的寒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割破皮肉,令鲜血喷/溅而出!
可端木焱却控制得很好。
剑锋一直稳稳悬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
只要苏夜弦不乱动。
便不会伤了她。
他就这么持着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得令苏夜弦完全看不懂。
可她也并不逃避,不害怕,亦冷冷注视着他。
忽然,他邪气的一笑:“你真是一点没变,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强。”
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听得苏夜弦脸上也不由露出困惑的神情。
哪知他讲完这句,又毫不避讳身份的欺身向前,在她耳边停住,用只有苏夜弦和他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
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
总之,苏夜弦听完之后,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随后蓦地瞪大了眼眸,似乎连瞳孔也缩了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