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十一所说的宝贝,深深牵动着三个人的心。一个是村长关应雄的女儿关心,另外两个就是到他家老宅子里寻宝的葛三应和于沛之。他自己反而不怎么在意,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天上还下着雨,他静静地坐在大门的廊檐下赏雨。
一个村中的风**人——孙寡妇头顶着雨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经过门前时,她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中的卫十一,他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了一碗茶水,优哉游哉地喝着。
孙寡妇本来是要一笑而过的,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儿,硬是停了下来,走到了卫十一家老宅的廊檐下,嘴里吐着粗气说道:“十一,你小子倒挺舒坦呢?!”
“嫂子,你舒坦过了,还不让兄弟我也舒坦舒坦。”他说话时眯着眼睛,眼睛缝隙中发出两道贼贼的光,死死地盯住了她身体的某个部位。
她低头一看,因为雨水的缘故,上衣已经湿了一大片,胸前的白衣服被雨水淋湿,凝缩在一起,紧紧地贴在身上。不用怎么费力,基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上半身的一切。当然,这些属于不可预知的缘故,下雨吗,如果忘了打伞,谁能在户外躲过雨水的冲刷呢?但问题的关键是,她的内衣被明显地扯在了一旁,如果没有外力作用,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孙寡妇在村里和别的男人的一些风言风语早传得沸沸扬扬,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可现在面对一个十六七岁孩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忍不住骂道:“看什么?回家看你娘去!”她忘了,他是一个孤儿。
卫十一“咕咚”一声,咽下了口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孙寡妇已经像来时一样,踢踏着碎步跑开了。他有些遗憾,从孙寡妇刚才衣着的情况看,卫十一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一个小时前,村长关应雄曾经往那个方向去过。估计他们已经干过什么事儿,或者中途被迫中断的,都有可能。但是她暴露在外面的尺寸,绝对要超过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关心。
一只温柔的手狠狠地抓住了卫十一的耳朵,把他从美梦中拉扯了回来。
“想什么呢?口水都流了出来!”关心笑着说道。她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时候,外面的雨慢慢地大了,天也有点儿要黑下来的意思。卫十一看到关心手里撑了一把精致的粉色雨伞,可能是踏水而来的缘故,她的一双本来就很白的脚,被水泡得更显得白白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急急地收拾起东西,嘴里说道:“快进屋去,我估计你爸快该过来了。”
关心听到她爸爸的消息,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像做贼一样,对着门外四周看了看,又望了望门外路的两头,这才慌慌张张地随着卫十一进了他家的院子。
卫十一牵着关心的手,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天井,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房间。
房间的破席子后面,葛三应和于沛之早就稳稳当当地躲好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宝贝一会儿拿给你看!”卫十一笑着允诺道。葛三应和于沛之听他说到“宝贝”,两颗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什么宝贝?”关心显得有些茫然,估计已经把这茬子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略带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爸一会儿要过来。”
“我可没说你爸要过来。我只是说你爸要从门前那条路上经过。”卫十一嬉皮笑脸地说道。他心中想起了孙寡妇慌慌张张的神情和曼妙无比的身材。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从门前的路上经过?”关心不依不饶地问道。
卫十一被她问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忙掩饰着说道:“爱屋及乌,喜欢上了闺女,对人家老爸多一点儿关注,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关心被他逗得乐呵呵的,笑着骂他“讨厌”。两个人很快纠缠到了一起,卫十一的心中还想着孙寡妇的身体,捏着关心的那个地方,直觉上感到没有孙寡妇的大,但软软的,暖暖的,也很带劲儿。
于沛之的脸上挂着怒容,对这两个青春期的年轻人,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这两个人净整些没用的东西,扯了两个晚上,宝贝的边儿还没有见到。转眼看看他的“三哥”,一双眼睛瞪得赛过牛眼,喉咙处隐隐咕咚着,真是没出息至极。
冥冥之中,卫十一似乎在配合着于沛之的心里变化。他和关心亲热了一会儿,便炫耀地说道:“我的小心心,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哥的宝贝!”
关心看过清宫剧,知道太监的那个地方割下来也叫作“宝贝”,现在卫十一说他自己的宝贝。猛地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脱衣服干那种事情。她爸爸一会儿要从门前的路上经过呢!有个什么意外,以后让一家人怎么在村里立足?想到这里,她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卫十一“嘿嘿”一笑,说道:“就知道你胆小,让我先把蜡烛点上。”说话间,他点着了蜡烛,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关心捂在脸上的一双手也慢慢地拿了下来。他从床底下拉出的一个长长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关心禁不住好奇心,问道。
“宝贝!真正的大宝贝!”卫十一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挂着一幅得意的神情。
葛三应和于沛之从破席子的两侧望出来,看到那个长长的盒子,外面刷了一层黑漆,应该是个老物件儿。两个人的手在私底下碰撞了一下,都掏出了匕首,只等时机成熟,能偷则偷,不能偷则抢。总之,宝贝一定要到手!
“你就忽悠我吧,我看这么粗糙的一个盒子里,该不会装着一根烧火棍吧?”关心调皮地说道。在她眼里,地上这个盒子长长的,做工也不够精致,外表的漆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漆。
“烧火棍?亏你想得出来!我不瞒你,这东西原本还真是从我家这老房子的灶台下面找到的。”卫十一认真地说道。那是他记事儿以来第一次回老宅,想着去厨房找个碗喝水,结果灶台旁的一块砖松动了,他掀开砖,发现了这个盒子。
“你家以前是大户人家,灶台下都有备用的烧火棍,老祖宗做事情真是认真哈!”关心逮着个机会,乐得挖苦挖苦他,省得他整天在她面前嘚瑟得不行。
卫十一也不与她辩论,“嘿嘿”一笑,打开了那个长条形的盒子,一股陈年老油的腻歪味道迎面扑了出来,关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嘴里骂道:“卫十一,你就坑我吧,这都是什么——”话没有说出口,她看到了盒子里面的东西,立马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盒子里的东西。
她太吃惊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没见识过吧?!”卫十一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
葛三应和于沛之在破席子后面看见他俩的情形,准备立马出来行动,来抢这个宝贝。他俩每人手里拿着匕首,从墙角处慢慢地站了起来,两个硕大的黑影照在墙上,那是他俩在烛光下的影子。
突然,卫十一伸手拿起了盒子里的东西。一个奇怪的长条形影子投射在墙上。葛三应见多识广,人也更沉稳些。他忙拉住于沛之,两个人又规规矩矩地躲在了墙角处。
这个时候,卫十一手里拿了一杆枪!凭他俩两个匕首,怎么斗得过一杆枪?
“这是哪个年代的产物?看着还这么新!”关心好奇地问道。枪上擦了不少油,所以没有丝毫的锈斑,看起来还很新的样子。
“你看你,整天就知道读书上学,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这是正宗的三八大盖,懂不懂?”卫十一手里磨砂着那杆老枪,心里美滋滋的。
“十一,我哪像你,看了那么多抗日神剧。不过,在咱国家,私人不允许非法持有枪支。”关心说到后半句,显得怯生生的。她可不想卫十一为了一杆枪而去坐牢。
“我这是合法的,老祖宗留下来的,肯定是我家的,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怎么能算是非法持有?”卫十一有些不服气,他已经认定了这杆枪是从他的上辈人那里传下来的,应该归他所有。
他嘴里说着话,学着抗日神剧里表演的那样,往弹仓里装上子弹。一粒两粒,三粒四粒,直到装完第五粒,他潇洒地将三八大盖平端起来,眼睛凑到枪的瞄准器处,对准了屋子的一个墙角,那里堆放着两个脏兮兮的破席子。看他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抗日游击队员。
葛三应吓得在席子后面咧开了嘴,狠狠地咬着牙齿,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子。于沛之已经尿裤子了,他们俩出来是为了找宝贝,可不能把命丢在这里呀!
“怎么样,酷不酷?”卫十一问道。
关心皱了皱眉,刚才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学校的老师讲过,凡是没有持枪证的公民,如果持有枪支,都是非法的。
“酷你个头呀!黑糊糊的下着雨,你就是让我来看这个宝贝的?”说着话,她的眼睛转移到了他床头墙上的四句“言志诗”上,他是这么给那四句话定位的。她越看越觉得那几个字写得太烂,特别是“有宝剑如虹”那一句,现在似乎可以改成“有老枪一杆”。目光再往里面的墙上看去,那几幅春宫图,让人看了依然心里痒痒的。她无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把腿夹得紧了些。
“怎么样吗?”卫十一追问道。
“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关心直言不讳地说道。她还劝他把老枪上缴给派出所。两个人谈了一会儿,没有谈拢。卫十一撑起她的雨伞,送她回家去了。
葛三应和于沛之从破席子后面站起来。于沛之看着地上自己的排泄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三哥,还是你有定力!”
“叫你不要看那么多*****,怎么样?你还不听!”葛三应说着话,眼睛盯着放在床边的那杆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