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半夜的麻将,蒋飞虎赢了不少钱,但是他的欲望并没有得到完全满足,属下们的行为,反而只是满足了他一半的需求。
“站长大人,你是骗我呢!”蒋飞虎甩出一个二饼,不客气地说道。
“蒋司令是军政大员,又是曾经直接服务过领袖的人,我怎敢欺骗您?!”站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话,随即轻轻地拍了拍手,说道:“有请秦可人姑娘!”
蒋飞虎听到“秦可人姑娘”几个字,脸上立马有了笑容,说道:“老弟,考虑周全,考虑周全!”
秦可人盛装前来,经过被打得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卫十一时,她停住了,一双秀美的眼睛里,满含了泪水,愤怒地说道:“你们不是答应我,不杀他的吗?!”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长衫男威胁道。
秦可人想要走近了看看卫十一,但是被军统特务们拒绝了,“赶紧去吧,如果让几位领导高兴,说不定可以减轻这个杀人犯的一些痛苦!”
女人为了男人,只好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地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蒋飞虎双手一推面前的麻将,潇洒地说了一句“糊了”!这个时候,秦可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蒋司令愣住了,在此以前,他还没有遇到过如此貌若天仙的女人。
“蒋司令,这就是上次在开封城中,差一点儿被日本人利用的女人——秦可人!”军统站长介绍道。
“是吗?!”蒋飞虎狠咽下一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漂亮!如此!难怪,日本人,利用——要!”他的意思,无非是长得如此漂亮,难怪日本人要利用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喜欢!”蒋飞虎终于忍耐不住,拍着双手说道。
李居正也注意到了秦可人,正是他曾今在北邙山翠云峰上清观见到的那个绝色佳人。一直以来,他都有将她据为己有的想法,特别是在苏三离开自己之后,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
可是,现在身处虎穴,他不敢对她有半分杂念,因为蒋飞虎和军统站长都不是好惹的呀!
“秦姑娘,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蒋飞虎将军!”军统站长不失时机地介绍道。
“秦姑娘,过来,快过来!”蒋司令一时竟然忘了打麻将的事,伸出一双胳膊,欢迎秦可人到他的身边来。
秦可人犹豫了,透过窗户,看到隔壁房间内被捆绑着的卫十一,女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了。
“蒋司令,卫十一和您一样,也是抗日英雄,请您放了他!”秦可人鼓足勇气,手指着窗外的犯人说道。
屋子内本来因为蒋飞虎的兴奋,而变得兴奋起来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大家都有些愕然,不明白这个即将成为洛城地区最有权势男人的女人的人,为什么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说实在话,在他们这些有权势人的心目中,权势才是第一位的,他们已经不懂得人间还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叫做“爱情”!
“卫十一杀人悬尸,已经违犯国法,请不要为难蒋司令!”军统站长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时时以法律为准绳。
“你们是屈打成招!说他违犯国法,有什么证据?!”秦可人反问道。卫十一被打的惨状,在她脑海里盘桓着,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几乎要流出来了。
“蒋司令一向都是个怜香惜玉的大英雄,美人难得向司令求情一回,恐怕司令不好拒绝吧!?”李居正趁机说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卫十一,而是防止军统将卫十一的案子追究到自己头上来。
蒋飞虎看着秦可人楚楚动人的模样,“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说道:“国法难容,但是卫十一是抗日英雄!受过领袖表扬,获得过‘一等战功’勋章,可以从轻发落嘛!”这是一个聪明人,一句简单的“从轻发落”,既打发了秦可人,又给军统站长留足了面子,至于将来他怎么发落,怎么个“从轻”法,都有军统自己决定。
军统站长面带难色,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看着蒋飞虎,冷漠地说道:“本来国法难容,但是有蒋司令亲自部署,我们军统当然坚决服从命令!这多亏了秦姑娘有好生之德,也多亏了姑娘遇到了怜香惜玉的蒋司令呀!”
“来!我提议,咱们为了怜香惜玉的蒋司令和国色天香的秦姑娘的相遇,干杯!”李居正早就端了酒杯,乐呵呵地说道。
“英雄美人,着实难得!来,我们干一杯!”军统站长恭维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的一双眼睛如蛰伏的毒蛇一样,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端着杯子,准备往嘴里倒酒的李居正。
李居正端着酒杯往嘴里倒酒,但是眼睛却盯着酒杯,通过灯光的反射,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军统站长看自己的那一个眼神。他的心里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还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毒蛇咬上一口的恐惧,以至于后背脊梁上不住地往外冒着冷汗,衬衣都汗湿了。
一个懂事的醉仙楼女郎,忙将一杯红酒递给秦可人,早有人把蒋飞虎的酒杯里添满了酒。
蒋飞虎的喉头处痒痒的,一双眼睛不怎么转动地盯着绝世佳人,心中如小鹿撞击,没有半刻停歇,“来!喝一杯!”他向秦可人邀请道。
秦可人的手里,被人塞了一杯酒,端在手里不置可否。
“喝了它,卫十一不死!”蒋司令终究是个明白人,看出女人心心念念地想着的男人,正是隔壁的卫十一,而卫十一此时正面临着生死大考。不过,卫十一的生死掌握在蒋飞虎手中!
秦可人听了洛城地区最有权势男人的话,端起酒杯,仰起脖子,第一次喝酒的她,一饮而尽。
喝完酒,她的脸和脖子,以及手和手臂,都变得如同三月桃花一样艳丽娇红,迷得一圈儿臭男人,个个睁大了眼睛,转动起喉咙,跟丢了魂儿一样。
秦可人的脑袋里晕乎乎的,只有几个字在萦绕着——卫十一不死——这是她此时心中的定海神针,这五个字支撑着她,还能够勇敢地站在这里。
“好酒量!添上!”蒋飞虎命令道。
醉仙楼的女郎们,都是见惯了世事人情的高手,她们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天仙一样的女子,在蒋飞虎心目中的地位,一个个如同簇拥公主一样围绕来,有的给她擦汗,有的用自己的小香扇给她扇风,有的给她倒酒,简直是最高级别的待遇。
秦可人手里端着重新倒上的红酒,强颜欢笑道:“多谢蒋司令!”说完话,一扬脖子,她又喝下了一杯酒。
蒋飞虎见状,也不含糊,端起满满一杯红酒,也是一饮而尽。
“好事成双!好事成双!”屋子里的男人、女人们欢呼着,都高兴得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地下监狱里。
秦可人由于是第一次饮酒,再加上刚才见到卫十一的情况时,神经过于紧张,心情过于悲痛,忽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多亏了一旁的醉仙楼女郎们,你一把我一把地将她搀扶着,才没有让绝色佳人摔倒在地上。
“快!快扶去休息!”军统站长作为主人,理所应当地指挥几个醉仙楼的姑娘道。
其余的男人虽然也都担心美人儿的安危,但是因为有蒋飞虎司令在,谁也不敢造次,纷纷跟在军统站长后面,附和着道:“快扶去休息!”
蒋飞虎面色凝重,端起酒杯又猛喝了一杯,定定地站着不说话。
李居正凑过来,谄媚地说道:“蒋司令虎威,使美人儿倾慕,人都激动得昏了过去!”
“可不是嘛!哪个女人能遇到如此威风的男人,都是十八代修来的福分!”说话的是一同打麻将的师长。
“再来几圈儿!”蒋飞虎突然说道,然后他带头坐了下来。
几个人又昏天暗地般打了好几圈儿麻将,蒋司令足足赢了三万多块大洋。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七点,大家才结束了牌局。
出了房间,路过审讯的地点,蒋飞虎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次前来,正是来审讯卫十一的,而美人儿却让“留他一命”。
他靠近了卫十一,想要仔细看看这个能让秦可人为他求情的男人。
在蒋飞虎的眼中,卫十一虽然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但依然是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身体也算魁梧,只是捆绑着坐在椅子上,显得十分地颓唐和无助。
“卫十一,你认识秦可人?!”蒋司令问道。
“正是我从开封城,把她救了回来。”卫十一强提起精神,说道。
“听说,卫十一曾经两次救过秦姑娘的命!”长衫男插话说道。他的话说完,猛地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站在一旁,忙低头向后走了几步,不敢再多一句嘴。
“难怪,她说要放你一命!”蒋飞虎如梦初醒般地说道,“知恩图报,实在是有情有义之人呀!”
转过脑袋,蒋飞虎对军统站长说道,“不管怎么样,就按秦姑娘的要求,饶他一命!”此时的蒋飞虎,语言铿锵,充分显示了手握生杀大权的威风。
军统站长当着众人的面,不敢驳了蒋飞虎的面子,只好点头应承了下来。
回洛城警备司令部的汽车上,军统站长陪坐在蒋飞虎身旁。
“老弟!你一直说,想送我个宝贝?!”蒋司令闭着眼睛,面部表情平静,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军统站长扭脸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上将司令,冷漠地说道:“兄弟我是曾经给您说过,想要送个宝贝给您!”
“想好送什么了吗?!”
“一直操着心,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入了您的眼。”
“没有吗?!”蒋飞虎睁开眼睛,若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儿,等着他自己想起来。
军统站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副真的不明白的表情,反问道:“有吗?!”
现在的汽车中,只有蒋飞虎、军统站长、蒋飞虎的副官和司机,属于比较私密的空间,所以两只老狐狸不用再假装给面子不给面子了。
“老弟,你是想急死哥哥吗?!”蒋司令忍不住了,有些急切地说道。
军统站长冷漠地说道:“蒋司令是领袖的爱将,又是洛城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手里掌握着数十万军队,干的都是惊天动地的事业,不能为了一点儿小事急成这个样子吧?!”
“嘿嘿!你小子,净给我扣高帽子,我现在只要你给我献一个宝贝——秦可人,就可以了!”蒋司令军人作风,有一说一,绝不含糊。
军统站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司令,那个女人本身就是兄弟我献给你的宝,只是还有一个大大的宝贝,想要一并献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