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门,还是熟悉的配方。
片刻后,我就站在那道门前。这次我没有鲁莽的伸手去推,而是先问道:“深渊在哪?天又是哪?”
“你说呢?对于龙来说黑暗的地方是深渊,明亮宽敞的地方是天。但对于其他生物呢?”
“那……我是进深渊呢还是进天呢?”
“看你心情。”
他掏出一串光是一块肉就足有十几米粗的烤肉串,在后面大吃大喝。
哎,我一想到心被魇貊给吃了就难受,再看向胸口,那里依旧是只有一个大洞。我不禁心下苍茫,以前人家说我缺心眼,一开始我还不信。结果现在倒好,连心都没了!
好吧,或跃在渊,飞龙在天。我仔细思考一下,却发现这话似乎在暗示着某种状况。
是否我和魇貊就是一个在渊一个在天?我感到诧异,那究竟是他在天呢还是我在天呢?
“喂,你说……”
我再回头时,五彩巨龙已经不见了踪影。孤独,无尽的孤独。我颓然的回过头,思来想去。却终究不敢推门。
要是我推进去进了深渊怎么办?谁来阻止魇貊,谁去拯救我自己?
我徘徊一番,却始终不敢前进。便又回了头。
“你在犹豫什么?”
于是我就撞见了又在吃烤巨型韭菜的五彩神龙,不错,巨型韭菜,恐怕是龙族特地改良的基因,单棵品种可长至十五米长。
“我为什么要进去?”
“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为什么不可以不进去?”
“你又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我……”
“你?”
“我抽根烟。”
我一摸口袋,烟似乎还在,最搞笑的是。在宇宙里我可以点火,并且把烟吸进肺里。
等等,我忘了自己没有肺,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烟从我胸洞里又飘出来。
“这……”
我丢了烟头,想去推门。没走几步,他叫住了我。
“你要推的是什么?”
“一扇门。”
“为什么不是两扇门?”
“我的眼睛只看见一扇。”
“是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最孤独的人往往就在人群之中。他处处被人无视,这就是他的命运。你看见过这样的人吗?”
“没有,大概这样的人很少吧。”
“有,到处都是,你无法看穿人的内心。自然也无法知道真实的‘他’。所谓之眼睛注视到的只是幻影。你又有没有见过最幸福的人?他一个人生活在孤岛中,每天只能打打鱼晒晒网。但是他非常快乐,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哪怕只有一只狗陪着他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得到以后自然就会快乐。很多人为了得到一件东西不择手段,结果打乱了自己的一生。到头来就只有孤独。”
“好吧,我似乎有些懂了。那你有韭菜吗?”
“嗯……这还有一口。”
他把啃到只剩半片的韭菜叶子给我。那根串子就有一颗大树那么粗。
“好吧,你是对的。我不一定做什么事情都得被人知晓。但一个人如果为了这些目标就不切实际的空想是没有用的,他总得有所取舍。并为之付出和承受痛苦。”
“很有道理,但你好像跑题了。”
于是他又开始吃烤鱼。
“你说的这道门藏在我的心中,而不在表面。所谓或跃在渊,无非是一个人被迫面对现实,但什么是现实呢?难道就只是我们眼前所看见的一切无奈吗?倘若什么都不肯改变,并一味的苟且沉沦就已经输了。”
“可是你就像这条鱼,离开了水不管再怎么蹦跶也是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呢?倘若一个的人心志都低头了,纵然你可以说他成长了。但他同样是放弃了飞龙在天的机会。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飞龙在天,有的人却必须一辈子或跃在渊?你可以说这一切是命,但命终究是你自己选择的。有时候明明成功摆在眼前,但很多人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不肯全力以赴。人的确是有极限,但这个极限绝对不是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自暴自弃。因为偶尔有点成就于是必须放松自己。只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依旧身在水中,我们不知道自己尚且有活路!就连那鱼的一线生机不也同样藏在它的心中不是吗?这场旅途还没有完,我会回去。并且重新夺回我的心脏。”
再来到那扇门前的时候,我一脚踹了上去。而那门顿时倒塌。
“如你所说,真正的门不在眼前!不在我所看见的这道幻象之中。”
再推门时,我再度想起先前问过五彩神龙的问题,却不由得恍然大悟。
什么是渊?什么是天?
活着是渊,活着是天。
于是我便走进了这扇大门,并且毫无畏惧。而此刻,我心里却又多出了一个疑问,什么是生死?什么是富贵?
而门后的一切显然就跟这一切有关了,依旧还是八个大字。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再伸手去推,果然是纹丝不动。
“你看看这烤鱼是不是死了呢?不过这个问题你还是下次再琢磨好了。”
而他的话音落下以后,这茫茫宇宙便如同玻璃般顷刻间彻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