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再给我端一盘！”
“特娘的宝琳，你都三盘下肚了，小心撑死！”
“嘿嘿，哥哥做的油焖大虾实在鲜美，做个饱死鬼我也是甘心的。”
“……”
相对于有朝话痨方向发展的李泰，侯杰就聪明多了，吭哧吭哧地埋头苦干，甚至连虾壳都不放过，至于尉迟宝琳与房遗爱，正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方言嫌弃地看了没吃相的几人一眼，笑眯眯地道：“滋味如何？”
李泰叫道：“鲜美至极！之前也没少吃先生做的吃食，只是今日觉得分外好吃，难道是又加了甚么调料不成？”
“想起来了，小言在营帐里待了一天一夜，弄了不少昆布，搞得满营臭气，会不会……”
侯杰打了个饱嗝，目光意犹未尽地在李泰、尉迟宝琳与房遗爱之间来回逡巡，待看到两人母鸡护食般，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既然被猜出来了，那断然便没了藏着掖着的必要。方言得意地取出一小瓶味精，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
“此物名叫味精，取自味美精绝之涵义，只需在饭菜里放上少许，其味便鲜美无比。”
李泰探过头来，仔细瞧了瞧，又打开瓶盖，登时一股鲜味便溢满营帐，令人食指大动，没出息地使劲嗅了几下，眼神亮得渗人。
再看看侯杰等人，也是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喂，虾还有么？妹子还想再吃些……咦，甚么味道，如此好闻！”
花腊八厚颜无耻地端着两个空盘子闯了进来，对于这种打着亲妹妹的旗号招摇撞骗的，坚决不能忍，方言哼道：“既是腊九想吃，待会儿我送去便是。”
花腊八怔了片刻，忙道：“怎敢劳烦伯爷大驾？我去就成。”
这个装逼犯连伯爷都喊了出来，瞧见方言等人似笑非笑的模样，登时便有些恼羞成怒，臊着老脸却是没有再吭声。
不去理被拆穿的花腊八，方言指着味精笑道：“如若此物卖给河间郡王，得钱几何？”
李泰想了想，脸色凝重：“价比黄金！”
花腊八大惊失色，待看到侯杰等人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疑惑更甚，这叫做味精的物事，竟如此珍贵？除了好看些，好闻些，他当真是猜不出缘由。
房遗爱是个厚道的，瞧见花腊八一脸疑惑，忙低声说了几句，花腊八脸上震惊之色愈浓，惊骇地盯着味精，眨也不眨。
“小言，说实话，哥哥我从长安千里迢迢来助你，这份情谊，如何？”
侯杰眼神灼灼地盯着方言，万种柔情，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方言黑了脸。
转眼望去，李泰、尉迟宝琳、房遗爱的深情凝望几乎与侯杰一模一样。
唯有花腊八昂首而立，面无表情，注意到众人瞧过来的目光，花腊八笑道：“我浪荡江湖，对银钱之事看得不重……”
没等侯杰等人舒了一口气，这货又装模作样地叹道：“可妹子平常用些胭脂水粉之类的，花销倒也不小。”
此话一出，自然引来众人嫌弃的眼神。
“先生！”
“哥哥！”
“哥哥！”
“小言！”
方言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灰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笑道：“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之前的收益也没少照顾你们，这桩味精买卖我可是打算留给子孙的，你们伸手索要，不妥，极是不妥。”
嘴里说着不妥，却是摆着一副愿者上钩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不过方言说的也在理，哪怕是亲如兄弟，也断然没有白拿的道理……却是浑然忘了马桶、花洒等物是如何不要脸地索取了。
李泰眼珠一转，哼道：“先生，你若是心里有主意，明说了便是，我等虽囊中羞涩，却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断然不会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草，房遗爱你在作甚么？“”
房遗爱砂锅大的拳头轻柔地落在方言肩膀上，谄媚地笑得十分令人嫌弃，侯杰与尉迟宝琳当即有样学样，一人霸占了一条腿，低眉臊眼地轻捏柔搓。
方言舒服地几乎要呻吟出来，身上的毛孔都似在高声放歌，花腊八十分看不惯他这副贱样儿，手指如电，在方言腰间点了数下，于是方言的呻吟声更大了。
李泰：“……”
“别傻站着了，过来给爷捏捏头……上面的。”
李泰羞恼得胖脸通红，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
“唉，舒服！”
方言眯上了眼睛，咂嘴道：“这若是换成几个软红绿翠，岂不是比你们这群糟老爷们强了太多？”
“妹子，你怎地来了？”
方言惊了一跳，一骨碌爬了起来，待看清花腊九并不在帐内，摩拳擦掌地恨恨盯着一脸鄙夷的花腊八。
花腊八冷笑着扬了扬手中长剑，李泰等人笑得前仰后合，眼看是没气了。
方言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片刻后，头发被揉成鸡窝的方言终于从众人的魔爪中解放了，呼哧呼哧地不停喘着粗气。
打了打了，闹也闹了，侯杰等人继续盯着方言看。
自古钱帛动人心，方言也不再啰嗦，笑眯眯地将心底蓄谋已久的计划说了出来。
“将贞观十道划分为若干区域，每家出甚么加盟费给你……”
“再依据加盟费的多寡定区域大小……”
“然后由小言供货……”
“唔，倒也公允。”
李泰等人七嘴八舌地将方言所说的方案分析了一遍，又昧着良心夸奖了这方案的可行性与奇思妙想，最后侯杰低头想了想，瞪大了眼睛，怒道：“如此，我等岂不是成了你家的伙计？替你将味精运往各地，而你却坐享其成！”
李泰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方言。
这便是不讲道理了，不过看在好兄弟的份上，方言还是解释道：“此言差矣。你们可不算我方家的伙计，我将味精售与你等，你们也可以在区域内以同样的方式另找人售卖，不过就是分些利润罢了。当然，人手充足的话，你们直接售卖也可。换而言之，你们就是味精的一等代理，至于你们另找的人，可以称之为二等代理，以此类推……明白了么？”
“代理？”
方言讲的这番话浅显易懂，以李泰等人的智商很快就吃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大不了就委派二等代理，只是这劳什子加盟费实属敛财，坚决不能同意。
“哼，不出加盟费，就没有一等代理的资格！”
方言的态度很强硬，也很嚣张，没办法，味精的利润是肉眼可见的，饱暖思**，随着大唐国力的蒸蒸日上，于吃食一道愈发讲究是必然的，至于伤和气？不存在的。这是方言以方家家主的身份说的话，走遍天下都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