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劝说声,听得乔翊墨心烦。
他冷冷开口,“闭嘴。”
霎时间,大厅又安静下来。
俱都噤声,不敢再说话。
见这些人还围在周围,他拧起眉头,“怎么,你们很闲,没有工作的么?”
所有人一听,都化作鸟兽散了。
回到办公室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听乔翊墨的话?
空旷的大厅只剩下起月二人。
乔翊墨垂头看着她,当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痕时,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哭,为什么她又哭了。
每次只要他在,她就会哭。
又转念想到女人异常的态度。
乔翊墨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她还是讨厌他的,哪怕她装得再好。
哪怕她叫他老公,也永远掩饰不了她对他的厌恶。
她的眼泪似乎只是在他面前落。
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掩去了恨。
果然,什么都没变。
起月是不知道乔翊墨在想什么。
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抓起自己的包焊在他脸上。
厌你mua的厌。
她会哭是因为这傻逼男人掐得太用力,疼哭的好么?
一天天瞎瘠薄想。
女人长睫沾露,哭得梨花带雨。
明明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美人垂泪图,落在男人眼里不是那么回事儿。
“别哭了。”乔翊墨此刻心情烦躁不已。
他真的很烦她哭。
起月扁扁嘴,抽抽噎噎地咕哝着,“我...我也不想哭啊,你能不能别掐着我的下巴,好疼。”
疼得她只想流眼泪。
乔翊墨皱眉,微微松开手。
他手下捏的那一处,已然青紫,在雪白泛光的肌肤上,格外的刺眼。
“对不起。”
他太过愤怒,竟然忘了女人的肌肤格外的娇嫩,哪怕是微微使劲儿,都得留下一道红印子。
而刚才他竟然那么用力。
猛地撒开手,乔翊墨抿唇,一双眼里的愤怒退去,换上浓浓的愧疚,再一次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的。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特别是在面对起月的时候,他内心的暴戾和黑暗面,更容易显现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
乔翊墨松开手,就好比松开了起月被命运扼住的后颈。
“没事,我知道的,没有怪你。”起月呲牙咧嘴的笑道。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退去,虽有些麻疼,但也是能忍耐的。
下一秒,她的泪水就收了回去。
乔翊墨看着起月,眸色一沉。
果然。
起月本想继续吃手中否认面包,谁知刚拿到嘴边,就被身旁的男人抽走了。
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还未疑惑出声,乔翊墨就熟练的将她打横抱起。
起月低低地惊呼一声,“你干嘛?”
“别吃了,这么晚了该回家了。”男人沉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起月怔愣住,而后垂下眸子,抿唇点头,“嗯,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起月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毕竟原主搞的事情,现在落到她头上,就是她来还债。
随便换个人来,是谁都得生气。
但是看男人现在这个状况,她又不敢随意使小脾气。
万一他受了刺激,病情加重可就完了。
所以这口气她憋着,等以后再找他算账。
至于系统的账么,等回去了慢慢算。
很快就到了乔家。
乔家坐落在城北的别墅区。
别墅区,居住的多是权贵。
二人婚后就在此居住,周围也清静宜人,景色也不错,环境和空气都很好。
此刻已经夜深,门口的门卫确认是这里的户主之后,才放了车子进去。
夜深,但在月光的银辉下,隐隐能看清前方的路。
泊油路旁,林木葱葱郁郁,还有少许应时节的花草。
整齐华丽的建筑树立在雕刻着繁杂花纹的围栏后。
这个时候了,只有少许两家还亮着灯。
往里行驶了五百米左右,停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别墅前。
管家早已收到消息,在门口候着。
车停稳后,管家上前打开车门。
见起月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愣了愣。
“先生,太太的脚怎么受伤了?”
乔翊墨下车,走了过来。
管家赶紧让开位置。
将起月抱起来,又拿过放在一边的高跟鞋,乔翊墨淡淡道,“把车停进车库,再煮一碗醒酒汤送到卧室来。”
管家点点头,“好的先生。”
上了楼,推开最左边的那扇门。
将起月扔在床上之后,乔翊墨脱掉西装外套。
挂好衣服转身,就触及起月身上那一身碍眼的装束。
浓密的眉毛再度拧起,长腿一跨,走到衣柜里,拿出一套浴衣,直接扔到她面前。
“把衣服换下来。”
起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低低地哦了一声。
默不作声地将身后的拉链拉下,接着是内里衣物。
她一件没留,脱得干干净净。
乔翊墨一直看着她,不过目光和神色始终淡然。
并未有起月预期的火热,一颗心沉入谷底。
抓过浴衣,飞快的穿在身上。
眉眼之间都染上了哀色。
不过乔翊墨视而不见。
又是这样。
她又开始主动了。
联想到今夜的种种,每一件事似乎都在警示着他,这个女人试图打动他。
妄图用另一种方式,想要从他身边彻底离开。
呵,看那眉眼间的哀愁,是为谁呢?
为他?
不,不可能。
肯定是为今晚打电话过来的那个男孩吧。
听起来年龄不大,言语之间的不羁和莽撞,的确是会让她这样肤浅的女人冲动。
愁什么?
怕他去找那个男孩的麻烦么?
乔翊墨插在兜里的手无声捏紧,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难道说,她是为了那个男孩,才想要跟他离婚?
他在心底呵呵冷冷一笑,心说怪不得,怪不得在医院的时候,她那么紧张。
原来症结在此。
转过身子,往浴室走。
抬手将手指放到他略微冰凉的唇上细细摩挲,冷笑从唇角溢出,“呵,你马上就见不到他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但起月还是听到了,只是听不清内容。
男人的身子掩藏在浴室的玻璃后,看不真切他在做什么。
她有些疲惫地倒在床上,鼻尖弥漫的淡淡香气,有点催眠。
脑子再度昏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