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马上就笑着说道：“那是我多事了，亦锋，你给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拿出来让爷爷高兴一下。”

她表现得特别大气，脸上笑盈盈的，确实像个能上得台面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

阿九暗笑，柳湘云表现得再好，也掩盖不了她的狼子之心，阿九心里清楚得很，她不就是猜到叔叔拿不出礼物，故意想要当众羞辱他吗？

那就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被羞辱的是谁。

阿九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收回目光，仿佛不甚关心地到了一杯酒浅酌起来。

这么多年，沈亦锋哪里不清楚柳湘云的口蜜腹剑，他会沦落到后面的地步，柳湘云功不可没。

他只是懒得和一个后宅妇人计较而已。

他直接转身朝着主位之上的爷爷拜了一拜，“孙儿不孝，此前遭遇歹人，修为一落千丈，幸而有奇遇，遇见了贵人，孙儿才能重新修行……”

沈崇礼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只是狐疑，以亦锋的天赋，不应该到如今还是涤尘境五六阶的模样。

“亦锋，到底怎么回事？”沈崇礼脸色一沉，十分关切。

沈亦锋摇头，脸上挂着一丝风轻云淡的笑，仿佛过去的一切都不再挂碍于心，“爷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孙儿现在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今日是爷爷您的寿辰，孙儿祝您万寿无疆，行无止境……”

修行之人，当然希望自己的路是无止境的，沈亦锋从小就投沈崇礼的眼缘，几句话就将他哄得眉开眼笑。

旁边的沈奇山脸色不太好，直接开口道：“亦锋，你到底给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在场的人其实都在看着这一家的热闹，沈亦锋落魄这么多年，第一次重返众人的眼皮底下，大家对他还是很好奇的。

也没想到他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沈亦锋看了沈奇山一眼，也没说什么，夺妻之恨，他虽然不能手刃自己的亲大哥，但心里永远没办法再和他言笑相对。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将一个小盒子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

很快，就有些杂乱的声音传了出来，更多的是奚落。

虽然都压制得很小声，但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玄武者，声音再小，也能清晰地传入别人的耳里。

“听说沈亦锋落魄了好些年，这礼物怕是他全部的家当的。”

“谁说不是呢？我倒是好奇他里面装了个什么玩意儿，不会是一块玉吧？”

在这些玄武者眼里，金和玉都是俗物，送礼是上不了台面的，像沈奇山那样，能拿出一块品相不错的源石，这才是大手笔。

阿九虽然依旧表情平静，可是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她握着酒杯的手还是紧了紧。

沈亦锋这些年遭受的奚落和侮辱怕是远远不止这些。

她抬头看向沈亦锋的背影，依旧孤绝清寒，像一颗苍劲的松树，丝毫没有被周围人的话语所影响。

阿九眯了眯眼，今日，她就要让那些瞎了眼的人好好看看，等会儿脸被打得啪啪响会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