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浓密的乌色云朵渐渐飘动,遮挡住了那一抹淡红色的夕阳。
提着淡色布袋的黑发男人微微抬头,叩响了眼前那挂着‘关门’字样的玻璃店门。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平缓的脚步声便从屋内响起,店门被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缝。
“客人,本店已经打烊了哦。”身着米色汉袍的糜姒探出了头来,“要找其他书店的话,城北有——”
看见门口男人面容的刹那间,她脸上便露出了些许不屑的笑容。
“什么嘛,原来是见草阁下呀~”她淡笑着,却没有拉开店门,“不好意思,晚宴的时间可是昨夜哦?”
“……”
见草尴尬地歉意一笑,从手中的布袋中取出了一大盒礼品糖果,沿着门缝塞给了她的手中,“这是鄙人的一份歉意,还请笑纳。”
“嗯,真是客气呢。”糜姒微微笑着,眼角微弯,“所以,昨晚你去干什么了?”
“昨晚吗……”见草稍稍眨眼,迅速地回忆着昨天自己找的借口,“昨晚因为学生会那的事情,稍稍有些……”
“哦?那还真是个霸道的学生会呢。”她轻声说着,充满笑意的眼瞳显然没有相信这措辞的意思,“周六晚上还让学生外出工作?”
“……抱歉。”见草想了想,低声答道,“但实在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哦,这样吗?”糜姒瞥了他一眼,微微抿嘴,“那你应该跟秋说实话的。”
“……嗯。”
见草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望着他那内疚万分的模样,糜姒便也轻叹口气,不再为难,“所以,昨天让她带去的晚餐,你吃完了吗?”
见草立即点点头,将那装着赶紧碗碟的布袋递到了她的手中,“非常美味。”
“……这还差不多。”
她淡淡一笑,让过了身,拉开了门。
而他,也得以迈入了书店之中。
正巧此时,身着便服的钟离扈从内门中走了出来。
“哟!见草!”看见了见草的他,立即快步走了上来,“你终于来了啊!”
听闻了声音的见草立即侧过身,朝他看来,“扈,你身体好些了吗?”
“托你的福,除了几道不大好看的伤疤外,都好得差不多了。”钟离扈淡笑着耸了耸肩,“抱歉,那天的鲁莽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见草淡然一笑,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不能出席四校大赛的话,才是‘添麻烦’呢。”
“啊对,四校大赛,确实离今天也就只有一个月了。”钟离扈点头答道,“我明白了,见草,我这几天就会好好锻炼起来的!”
“……不,我只是让你注意身体。”见草耸肩笑道,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其他人呢?都回家了吗?”
“哎?啊……”就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噩梦那般的,钟离扈尴尬一笑,指了指内门,“没有哦,他们都在里面。”
看着他脸上那奇怪的微笑,见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微微皱眉,快步推开了木门,走入了过道之中。
…………………………
不大的温暖卧室中,整齐地摆放着三张白色的棉床。
而在这三张棉床之上,整齐地坐躺着三名身着白衣的男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棕色的木门被黑发的他‘唰-’地推了开来。
“啊,是见草啊。”
齐声转头的三人望见了站于门口的他后,淡淡一笑,颔首行礼。
“……各位?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动作整齐无比的她们,见草微微一愣,侧过脸,看向了正于一旁木桌上捣鼓药物的鸩月,“鸩月,她们这是怎么了?”
“呀!见草大人!汝是什么时候来的!”
正专心于调试药剂的她慌乱地抬起头,情不自禁地掩住了手中的紫色药剂。
“……鸩月!你把凰姐她们怎么了?”见草快步上前,皱眉问道,“为什么这三人,会一幅病恹恹的状态?”
“……对不起,余——”
“这不能怪她哦,见草。”忽然,床上的伏目清侧过了脸,木讷地说道,“是我让她释放术法的……”
“……哈?”见草猛地一惊,想起了与她初遇时的情景,“所以鸩月,你是用了那个吗?!”
“不、不是,余只是——”
“这不能怪她哦,见草。”忽然,床上的炎令风侧过了脸,木讷地说道,“看起来,似乎月连自己用了什么术法都不清楚……”
“……啊?”
“抱、抱歉……”
“所以大家是怎么样了?”见草侧过身,看着鸩月问道,“现在是什么状态?”
“似乎只是身体麻痹……”
“身体麻痹?能治疗的好吗?”
“嗯,余大概已经明白解药的制作方法了。”
“大概吗……”见草轻叹口气,想了想,缓步走至了怯生生的鸩月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便拜托你了,鸩月,身为‘玄师’,一定要负起自身的责任来才行。”
女孩微微抬头,立即‘嗯-’了一声。
随后,见草来至一旁的钟离凰身前,颔首行礼,“抱歉,凰姐,让你受苦了。”
“啊,我没事的……不如说,鸩月是个很好的苗子呢。”她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故,也是因为我小看了她的能力了呢。”
“……辛苦了。”
“对了,见草,你今天见到过秋了吗?”
“唉?嗯,她在华耀里打工。”
“华耀吗?那孩子……”凰苦笑一声,“明明都和别人的董事长结下梁子了,还这么冷静吗……”
“没关系的,凰。”见草微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儒心轩中若还有一人不会让你操心的话,那应该就是秋了。”
钟离凰稍稍一愣,随即淡然笑道。
“既然‘翊狼’都这么说了,我便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