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场以神女为契机、席卷两大帝国的世界战争中,曾活跃着许多优秀出类拔萃的玄师们。
而华帝国为了稳定民心,也将其中最为优秀的十名玄师选出,组成了一支极富盛名的精锐小队——‘十英士’。
而这支‘十英士’也不负声望,在数场关乎到帝国存亡的战役中扭转乾坤,踏碎了荣帝国的野心——直到身为十英士之首的冰和背叛为止。
在那个寂静的黑夜中,冰和忽然拔刀相向,以一己之力,在一个晚上就几乎杀光了包括十英士在内的,帝国内三分之一的玄师。
而十英士,也就此退出舞台。
不过现在要讲的,并不是十英士——而是在它的盛名之下,隐藏于人群中的‘七雏’。
功绩虽不如十英士那般瞩目,但却又都具有相当实力的七名年轻玄师,在私底下所被同伴所称呼的组织——尽管这七人,可能从来就没有见过彼此。
‘翊狼’冰昶,是其中之一。
‘唤霆’鲲云,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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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瞥了眼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呢?”鲲云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抹布,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几年不见,怎么和胆小者们走到一起去了?”
“你可没有资格这么说。”见草移回视线,耸了耸肩,“况且,她们可不是胆小鬼,她们只是……不太适合那种饮血茹毛的事情罢了。”
“瞧你说的。”他不屑一笑,“如果没有那种饮毛茹血的事情,哪来我们呢?”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有多感谢它……”见草摇摇头,“不说这个了,鲲,你是怎么会和常家的人在一起?”
鲲云微微一愣,侧过身道,“你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他淡笑着,坐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毕竟战争刚刚结束的那段时间里,我都一直躺在病床上。”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时候被钟离家捡到的吧?”
“‘捡到’……别用这种词啊。”
“哦,也是,那么‘包养’?”
“……胡说什么。”见草嗤笑一声,闭眼摇头,“所以你,到底怎么被常家笼络过去的。”
“哈,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好好,嘛,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拨了拨依旧湿漉的蓝发,轻声道,“那时候,我记得是十月吧,战争结束后的第一月,朝廷就开始对玄师的活动进行限制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常家找到了我。”
“等等,常家找到了你?”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因为熬夜所以去去街对面的商店买杯咖啡,刚要过马路,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就停在了我的身前,然后就……”
“奇怪了……据我所知,除了十英士之外的玄师们身份理应都是保密的才对。”见草微微皱眉沉思到,“一直待在后方的常家怎么可能会……”
“那我就不知道了。”鲲云耸耸肩,不屑一笑,“反正在那之后,我就成为了他们的手下了。”
“……好吧。那么他们给你很多的自由了吗?”
“嘛,钱倒是算不少。”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拒绝钟离凰的提议?相比之下,我们肯定会给你更多的自由吧?”
“唉?”鲲云一怔,笑道,“冰昶,你这是在装傻吗?”
“装傻?”见草一愣,笑道,“我?为什么?”
“呵呵,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答应她的提议吗?”鲲云转过身,走上前来,“我在等你啊。”
“……”
听闻此言,见草赶紧本能地后退半步。
“等等,你这是什么表情。”鲲云微微皱眉,“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大概不明白。”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他深吸口气,冷冷一笑。
“翊狼‘冰昶’,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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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宽敞的大厅中,众人一边享用着清淡的下午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随着那黑色木门‘吱-’地一声开启,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都抬头侧身,朝他投来了目光。
黑发的见草微笑侧过身,引出了那蓝发的鲲云。
“欢迎我们的新成员。”
他伸出双手,轻轻地鼓起掌来。
而众人也立即拍手,一时间显得热闹无比。
“那么,我现在就带你认识一下儒心轩的大家吧。”
见草轻咳一声,走上前,伸手指了指。
“躺在那张沙发上的是糜姒;她身旁的少年少女是炎令风与伏目清;墙边站着的是王满修;王满修身前那椅子上的是钟离秋;她的姐姐钟离凰;茶几旁的两名女孩,紫发的名为鸩月,银发的名为泠;最后嘛,这向你走来的是——”
“钟离扈。”黑发的男人微笑着走上前来,伸出了手,“请多指教。”
望着男人脸上的伤痕,鲲云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鲲——”
【身法·举鼎】!
瞬间拉过他的手臂,然后一拳重击于其腹部。
只听‘咚-’地一声,鲲云双眼猛瞪,没等他开口,又是接连数拳,拳拳到肉,却又不伤筋动骨。
眼见此景,众人纷纷掩面侧脸——偷偷笑了起来。
半晌,直到那蓝发的男人满口吐水,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扈才缓缓地停下了双手。
望着他那狼狈不堪地模样,钟离扈终于长舒口气,整了整衣角,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鲲云兄。”
“咳咳,啊……啊,好、好……”
鲲云苦笑着扬起嘴角,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霎时间,一股轻微的电流传遍了扈的全身,令其猛地一个痉挛。
“那、那……就这样扯平了。”
望着他脸上痛苦却又有些愉悦的神色,钟离扈先是一楞,随即哑然失笑,一把将其拉了起来。
两人互拍肩膀,冰释前嫌,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就在此时,糜姒坐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各位。虽然现在打断这愉快的氛围有些不太好,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儒心轩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唉?!”
众人惊愕。
“等一下,你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这里本来就只是个小书店而已。”糜姒扫了眼众人,淡然答道,“这里本来就只有两间卧室,现在我和月儿一人一间,没有空位了。”
“那样的话,让泠与鸩月一起睡吧?”见草想了想,侧身看向了一旁的她,“鸩月,你愿意吗?”
“唉?嗯!”女孩看了身前的她,点了点头,“只要是见草大人的安排,余都愿意的!”
“……嗯,多谢。”他淡淡一笑,“那泠呢,你觉得可以吗?”
“嗯,谢谢哥哥。”
银发的女孩可爱地眨了眨眼。
“好吧,那样的话,鲲云怎么办呢?”糜姒轻声道,“难道要和我一起睡吗?”
鲲云连忙颔首,“我一点都不介意。”
“可我介意。”
“……”
见草淡淡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满修,使了个眼神,“会长,学校里的空——”
“最近还是别想了。”没等他说完,满修就做了个否定的手势,“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加上马上要来的四校大赛,恐怕理事会马上就要来调查学校的安保工作了。虽说可以安排宿舍……但他这一看就不像是大学生啊。”
“啊……确实,鲲云今年应该快到而立之年了吧……”
“瞎说,我只有二十五。”
“即便是二十五。”见草轻叹口气,抬头道,“也比我们这最年长的糜——”
话音未落,一道锐利的视线朝着他的背脊直刺而来——见草连忙闭嘴,装作什么也没说过的样子。
众人哑然失笑,却又很快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若是‘兔窝’没被锦衣卫们发现的话,就好了啊……
“来我家吧。”
轻柔的女声传入耳畔。
见草一怔,侧身看向了身旁的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