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嗦-’
轻轻地拨弄琴弦,只听嘎吱一声,木梯展落在了地上。
哦?密道吗……
见草微微一笑,走上了楼梯。
转过身,环顾四周,寂静无比。
空无一人啊。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地方不是应该有几名守卫的吗?
真是令人心中生疑。
见草微微挥手,放出一缕寒气,在确认屋内没有机关后,便小心地走至电梯前,按下按钮,待其打开大门,确认无人后,步入其中,选择楼层,待其合上门扉。
电梯不大,相比起学生会的要小得很多——但对于只有一个人的他来说,足够了。
‘叮咚-’
铁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刹那间,撩情的音乐与柔和的灯光如春风般吹拂而来。
诺大的舞池中,衣衫不整的人们摇头晃脑着,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矜持模样。
而若是留心一下灯光所照射不到的阴暗之处的话,则更能看见一些为了欢愉而舍弃了自我之人的模样。
……啧。
多么令人作呕啊。
见草微微皱眉,步入了舞池。
【身法·灵觉】。
屏息凝神,灵目开启。
森罗万象,尽收眼底。
只是……
嗯?!
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环顾了多彩的舞池之后,他的双目却没能聚焦在任何一名女性的身上。
游茜她……不在这里?
见草心中疑惑,立马一把拉住了身旁一名看上去还算清醒的男人,“喂!你有没有看到一名栗发的大学女生?!”
握着酒杯的男人浑浑噩噩,扯了扯自己脑门上的领带后,抬起手,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大……大学女生?你在说什么啊?”
见草微微皱眉,又扫视了眼四周。
舞池中的人虽都浑浑噩噩,但现在的他能看出这些人并非是被催眠了的……也即是说,游茜不会在这些人之中。
“我问你,那些被强迫带到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强迫?哈哈哈,小哥,你在说——”
话音未落,见草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咚-’地一声将其按在了大理石柱上,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你懂我的意思。”
“……哈,哈哈哈,小哥你还真可怕呢。”男人有些害怕地赔笑了几声,指了指指了指舞池一旁的客房区,“真可惜,你来的太晚啦,商品们都已经被卖出去啦——”
“……”
见草紧紧皱眉,猛地将其脑袋撞上了柱子,令其昏睡了过去。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了那半透明的玻璃门中,若影若现的粉色窗帘——与那窗帘之后,相互安抚的黑色人影。
一时间,刺耳的音乐与炫目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感官之中。
混……蛋。
彻骨的寒意从其背脊散出,并最终溢于言表。
咬牙切齿,怒目圆瞪。
“给我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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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风,将那玻璃的碎片吹落于地,摔得粉碎。
棕发的男人倚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躺在对面墙前的殷少,淡淡地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们……殷少……你明明可以……”
他微微抬头,似有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不屑的笑容。
“你不明白的,满修。”殷少拭去了嘴边的血渍,看了眼怀中的竺林,“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满修疑惑地抬起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可是流离客啊。”他耸了耸肩,“逃得过初一,又怎能逃得过十五。”
“但是,你所说的那个‘凤大人’不是给你提供庇护了吗?”
“这天下,难道有无偿的庇护吗?”
“你不是为了她做了很多的工作吗?比如说今天这……”
“是啊,只是这些工作,比起我们所掌握的术法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他微微一笑,抬起头来,“你还记得的吧,满修,五年前,我们的师父,她所拥有的催眠术……”
“啊,嗯。”满修微微颔首,“若母亲想的话,即便是我们,也是可以轻易催眠的吧……”
“是的,所以……你知道吗,在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你的母亲,殷音师父她,所被委派的任务……”
满修微微一愣,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催眠神女。”
“是的。”殷少扬起了嘴角,“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术法的价值了吧?”
“但是,殷少,大家不是说母亲她失败了吗?”
殷少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神女,又怎会被凡人所杀呢?”
“你的意思是……”
“五年前的大战中,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了……”殷少微笑着仰头靠墙,“而我,已经累了,不想去寻找了。”
满修稍稍皱眉,双手抱胸,侧过了脸去。
“……殷少,你之前所说的,关于母亲的事情……是真的吗?”
“呵,我难道有骗你的理由吗?”
“……”
“王满修啊王满修,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殷少哈哈一笑,“那个以冷酷手段闻名的王朝太师,在这种事情上的心狠手辣,你难道——”
“……或许吧。”满修挥手打断了他,“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骗我而已。”
“……没有,我以师父的名义起誓。”
“呵,事到如今还用母亲的名义,你也真是好意思。”
满修摇了摇头,走上前来。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被你拐走的女生们,也都是被催眠了的吧?”
“嗯。”
“那你还不快些解除了你的术法?”
“……行。”殷少微微一笑,“也该是时候了。”
说完,他轻轻闭眼,默声沉吟。
在确认了他的眼睛回归平常的黑色后,满修走至破碎的窗旁,眺望着远处,那在夜幕下,依旧五光十色的繁华街区。
“我说,殷少……今天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是继续服从你那个……‘凤大人’的命令吗?”
殷少微微眨眼,随即耸肩一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可由不得我。”
“由不得我?你的意思是……”
“……也差不多快来了吧。”
“嗯?”
满修疑惑地侧过身来。
“你到底在说什——”
忽然,一道刺眼的灯光,于黑夜中亮起,照射在了那破碎的窗户之上。
满修一惊,立即躲至墙后,朝那白色的灯光旁投去了目光。
遮面乌纱,暗红汉服、金色飞鱼。
“尔等流离客可都听好了!这座茶楼已经被锦衣卫所包围!立即速速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