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高烧,焰火跃动间,脚步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越来越靠近。
终于,在床榻前止步!
来人一袭青色衣袍,衣袂以金丝勾勒成羽纹,一条玄色锦带束腰,身形颀长。他冷峻的脸庞微微溢出一丝暖意,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一如既往地问了一句:“阿凉,今日可好?”
今日的天气晴空万里,没有那潮湿而闷人的雨天,想必她定是喜欢的!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仿若未闻一般,一动不动的,素色白裳裹身,一条红绫遮掩住了她的眼睛,三千发丝以一只金簪挑起,发丝柔顺而让他贪恋无比。
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无比,弗如木偶一般,一根丝线便能够提动,没有一丝人的气味儿。若不是探了探她的鼻息,想必旁人定是要认为她是一具木偶。
他抚着她的发丝,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话,“阿凉,你知道吗?荆棠宫在我的手上已经得到很好的发展了,我们不必再担心了,可是……你何时能够醒来?”
仿佛是想起来什么不愉悦的事情,他皱着眉头,一时间陷入了空寂里。
一刻钟后,他端着一只玉碗,玉碗里盛着香甜可口的米粥,握着白玉勺子,喂她喝下粥水,并且替她擦拭去唇角的米粥,一如千千万万遍,他已习惯了如此,没有丝毫的怨言。
他喜欢她听话的模样,只要她不离开他,便足矣。
他摘去她眼睛上的红绫,一如既往地模样,那般地空洞而无灵动的眸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张俏脸毫无笑意,就真的好似木偶了。
他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挲着她的纤纤玉指,用一丝暖意祛了她的寒冷,让她不必再饱受如此磨难。
每一天,每一夜,他都会来到这楼阁里,整理她说喜欢的书册,给她念她最喜的诗词,却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动容。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恼了他,不愿醒来见他了?
他能做的只有一直等,一直等,等她从噩梦中醒来,不,也许是那个困了她的心魔不再纠缠她,那么她便会是那个对他笑的丫头了。
“丫头,可要早点好起来啊。”他唇角挂着苦涩的笑容,不似他在别人面前的面具那般冷冰冰的。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也不舍得用上多大的力气,怕伤了她。
他不愿意让她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不愿意任何人去窥探她,让她受了惊。
他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地呵护她,让她的明澈的眸子不必沾染世间的尘埃。
他要的只是她好好地,快乐地活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离去,只剩一人静坐床榻上,一动不动的。
黑夜遍布了每一个角落,也遮盖了许多的真实。
“喵呜——”
一只猫咪自窗口跃入房里,咕噜噜地打了个滚,缓缓站立起来,慢悠悠地来到她面前,熟车熟路地钻入她的怀里,枕着她的怀抱而睡。
黑夜里,一人一猫,格外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