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照亮会客厅时,老乔两兄弟却在进行着整个不死城最黑暗最见不得人的交流。
“三个月前,子弹农场收来了一批金属,在轧制的时候发现了这些铠甲碎片,他们是如此奇特,除了顺着上面已经有的纹路,根本无法分割,于是我那个手下福特就找人分析了这个铠甲的来源,断定是一套符文铠甲。”
老乔顿了顿,站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子如同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红葡萄酒,倒了两杯,放在桌子上,随后,把自己一直带着的呼吸器在嘴的位置预留的进食槽拉开,缓缓的把杯子里的红酒“倒”进了嘴里。感受到那久违的甘甜和清爽,老乔终于感觉自己愤怒的心情得到了平复,接着向自己的弟弟“先知”芬恩解释着这件很复杂的事情。
“而这套铠甲的来源,很有意思,喂,芬恩,还记得几年前逃跑的那个金毛女人吗?”
沉默了许久,芬恩缓缓的坐直了身体也端起酒杯。
“记得,不是把那个女人杀了以后你就气势汹汹的直接回这边了吗?我还顺便把收留女人的那个老头给废了,我当时还问了你好几遍还要不要那个小姑娘。”
提到当年,两兄弟如同回忆童年般陷入了脑内回忆的泡沫之中,但是老乔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的“生意”
“对,就是哪个被你废掉的老头,这些铠甲,就是他卖给我们的。”
“你是说——”
“西格玛帝国,符文铠甲都是一生的,主人彻底死亡的话,符文就会熄灭。不用你提醒,看来,我们可爱的“养父”又开始捡新东西了啊...”
芬恩把身子缩回了自己一直赖着不动的沙发,把小小的眼睛也再度闭上,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反正,我侄女不能有事,要是能把她接回来,你直接把整个贫民窟烧成黑炭我也不在乎。”接着就如同极度疲惫一般,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陷入了短暂但是沉寂的睡眠。
轻轻的拉上呼吸器嘴部的口,老乔站起身,大踏步的离开了房间,因为常年的病痛,他的弟弟已经变得在任何时候可能睡着,他必须尽量保持他那难能可贵的美梦不被破坏。
会客厅门口,战争小子的四个首领已经等待在那里,他们每一个都看起来精干强悍,整个身上都喷着代表老乔的银色喷漆,各种各样的子弹,炸药挂满了全身代替上衣,他们嗅到了杀戮的气味在等待老大的指示,他们坚信这能引领他们更快的接近神圣的天国瓦尔哈拉。
老乔看看他们,满意的点点头,首先是左面第一个人,老乔给了他一项艰巨的任务,找到一个叫杰克贝克的拾荒者,用尽一切办法让他说出隐藏的逃犯。第二个首领接到的任务是前往整个贫民窟逼着那里的人说出最近三个月看到的一切新面孔。至于最后两个首领,在前两个人走后,老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等到确认另外两个人已经离开,老乔从军装口袋里拿出来那把早上刚刚造下杀孽的手枪“忏悔者”开始填装子弹。
在两人越来越兴奋的目光中,“不死老乔”头也不抬的笑着说道“走吧,小伙子们,我们去狩猎一头背叛主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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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魔王整整干了一天的活,虽然很辛苦,但是现在的他有着自己的追求,他看上了一条裙子,据游商自己说是兄弟会洗劫一个破落贵族家里找出来的,要价甚高。
那是一条天蓝色的公主裙,魔王暗自比量过,赛丽亚穿的话绝对会很合适的,他曾经一度想卖掉原本属于上任魔王的项链和戒指,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揣回了兜里,默默地干了一个月的苦力。
作为他这样的“大力士”本来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就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可是那条近万元的洋裙实在是压的人喘不过气了,就这样,每天如同原来一般的十二小时工作,终于,今天从管理回首的“烂牙”卡布里手里接过今天的400块钱,他总算在“妹妹”生日之前,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小心翼翼的提着包装精美的裙子,又用剩下的钱买了点老人爱吃的下酒菜。魔王大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边庆幸着今天老人和小赛丽亚都没来古战场自己能给他们一个惊喜。一边加快了脚步,决定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自己那个破旧,漏雨,煤油味呛死个人但是温暖而幸福的家。
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沙土隐隐的有些湿润,踩在上面沉重的身躯经常会下陷,而且几乎邻居们每户的门都开着,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越来越微妙的气氛,让经过太多次悲痛的年轻人心急如焚,几乎是飞奔一般,他跑了起来,还有两个路口!
这个路口也是一样,或者说,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铁腥味,每家的门都开着,躺在摇椅上的那个每天和他问好的老爷子一动不动。
还有一个路口!
还没收拾完的残局令人恐惧,曾经的邻居们现在已经改变了形态,那是什么呢,死去的尸骸如同垃圾一般,被几个浑身挂满弹药的大汉拖进临时升起的一堆火,烧成随风飘摇的灰烬。
几个“战争小子”背对着路口的方向,火焰烧的噼里啪啦的响着,没有一个人注意身后的男人,一边拖动着尸体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老大为什么突然对这些老鼠动手..不管是杀他们还是善后,都没有一点挑战性啊。”
“谁知道呢,唉这些人又做错了什么,到头来,没人把他们的命当命了。”
一个穿着稍微华丽一点,身上有着些许纹身的高个子用马靴狠狠的给了两个偷懒聊天的小子一人一脚。
“少废话,这是老大的计划,计划懂吗,只要能逼那个鬼知道那里来的贵族上钩,这些老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把尸体丢在这里不就好了吗,干嘛还磨磨唧唧的让咱们烧..”几个人中最矮也是刚才干活最慢的的一个嘟囔了一句,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年龄不算大的孩子。
纹身男似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也有可能是的确心疼让这么小的孩子干这种“脏活”用油腻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
“我们要避免瘟疫的蔓延啊,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些碍事的垃圾..陶德,别想太多,难受的话就去歇歇,就剩下这几个了,我一个人也成。为了让爸妈能过上好日子,这点事情算什么。”
男孩默默的点了点头,背着身看不到表情,但是能听到他低低的,压抑着的抽泣声,和明显被压抑的干呕,继续拖拽着夕阳下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