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女人小脸倏地涨红,俨然一副含羞带怯的小模样,蓝亦白的坏心情莫名好转起来,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刚刚医生说,你可能在四五年前在……特殊时期……受过大寒,是真的吗?”
让他一个大男人直言说出月经或生理期几个字,确实有些为难,所以,他特意选用了“特殊时期”来代替那几个难以出口的几个字。
蓝亦白问的猝不及防,王悦儿没有任何防备的变了变脸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被男人一眨不眨的直视着,目光不自觉闪躲,片刻后才底气不足的道:“什,什么……什么特殊时期,受过大寒?我听不懂,你也知道,现在的医院为了赚钱就爱把病人的病情夸大,我自己的身子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根本没有的事。”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她忙不迭又转移到之前的话题上。
“你到底帮不帮我办出院?不帮的话我自己也可以去。”
见她明显是不想说的样子,蓝亦白也不再追问,她若哪天想说了,自然就说了。
“好,既然你坚持要回家,我帮你去跟医生说,你回病房收拾一下后等我,趁着现在医院里的人还比较少,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办好。”
话落,王悦儿点头:“嗯,那我就在病房里等你,快去快回。”
介时,一阵轻风在走廊拂过,拨乱了王悦儿额上的碎发,蓝亦白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替她理了理。
“嗯,知道了。”
王悦儿回到病房,之前那位年轻阿姨还在喋喋不休的和邻床的另一位显老一点的阿姨聊着什么,见王悦儿进来,忙笑道:“小姑娘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男朋友怎么没一起回来?”
早已对年轻阿姨这清奇的脑回路感到无语凝噎,王悦儿闻言也只是对两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便径直走到病床边默默收拾起摆放在床头的衣服和柜子上的其它东西。
“呦,小姑娘这是要收拾东西出院啊?怎么不多留一天观察观察了?”
“就是就是。”
两位阿姨见状,忙关心道。
王悦儿手下不停,笑着道:“不了阿姨,我还年轻,再者说我这本来就没什么事,在家养着也是一样的。”
不等王悦儿话音落下,就听年轻阿姨一惊一乍道。
“什么叫你还年轻没什么事?都不晓得昨天夜里你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哦,当时你整个人都是昏昏迷迷的,嘴巴里一直喊着疼,沈医生来给你诊治的时候,你男朋友就一直抓着你的手不放,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舍得松开,怕你醒了肚子会饿,很早就跑出去买了好多好吃的给你。”
虽然有很多都是进了她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肚子里了。
“回来后,又听到护士小姐说你可能要留院观察,又赶忙跑回家给你拿了日用品过来,这一晚上都不晓得有多辛苦的在照顾你啊!”
年轻阿姨发挥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功能,兀自在那说了一大堆,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王悦儿在听了她这些话后来回变幻的脸色。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你男朋友就一直抓着你的手不放,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舍得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脸红心热!
“是的呀,我也看到啦,多好的小伙子,小姑娘有福气的咧!”邻床的老阿姨也是收了蓝亦白“好处”的其中一位,闻言,也忙跟着点头附和道。
“是啊,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病房里两位阿姨你来我往正聊的火热,这时,蓝亦白欣长挺拔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让人看不出一丝忙碌了一夜的狼狈。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闻言,脸上红润还未退全的王悦儿抬起头,望着男人的身影揶揄道:“在说曹操。”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言,蓝亦白勾唇,笑的魅惑众生,这一笑不由迷的阿姨们再次唏嘘了几番。
王悦儿不确定自己是因为太过迫切出院了,还是因为如几位阿姨们那般被蓝亦白的笑容迷了心智,只觉得脸上刚刚未退完全的红润倏地又跑回来了。
颇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逼着自己对上男人投射过来的戏谑目光:“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走了吗?”
片刻,看到女人故作不经意的朝自己剜了一个白眼,蓝亦白忙敛了敛眉梢眼角的戏谑,向她正色道:“嗯,沈医生给你开了点调养身子的中药,只是我们存的费用不够拿药的了,我回来拿钱补上,等领了药咱们就可以走了。”
“好,反正东西我也都收拾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在这种连喘口气都要收费的地方,她连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再待下去,她保准会抑郁的。
“嗯,也好。”
说罢,两人转身笑着和病房里的病友们一一道了别后才出病房门。
……
等办完所有手续,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出租车经过一家银行门口时,王悦儿神色纠结的朝前面的司机喊了声停车。
蓝亦白不明所以,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取钱。”说完,王悦儿紧了紧躺在手心里的一张银行卡。
昨天晚上找到后,被她放在钱包里了,就想着等今天有空档的时候出来取的。
“哦,我陪你去。”
话落,蓝亦白打开车门下了车。
站在银行的大门前,王悦儿好看的眉心紧蹙,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偌大的圆型转门,垂在两侧的手跟着不自觉紧握成拳,浑身紧绷,脚下更是犹如千斤之重,特意被她深埋在心底五年的记忆,此刻如同潮水般浮上她的脑海。
那是五年前的寒冬腊月天,一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咖啡馆内,正面对面坐着两个长相稍显青涩的女孩,要说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什么?
就是那个中长发女孩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坐在那里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尊贵。
而对面那个长发及腰的漂亮女孩,则是浑身上下都是地摊上随处可见的杂牌。
难得的是,虽说漂亮女孩一身都是杂牌,但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却一点也不输于那个尊贵的女孩。
只见尊贵女孩动作优雅的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后又优雅的放下,接着又从身上的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漂亮女孩的面前,开口,语气轻蔑。
“我知道你家里都是出身低(贱)的农民,这二十万买你永远离开他,最好是一辈子不再见上一面。”
闻言,漂亮女孩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不是因为自己即将拥有一笔巨款,也不是因为对面的尊贵女孩对自己的出言污辱,而是,尊贵女孩提出的那个条件。
漂亮女孩气结,咬牙对尊贵女孩倔强道:“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我才不稀罕你的那些臭钱,我也不会离开陈默,他说过他爱我,刚好我也爱他,无论谁都别想把我们两个人拆开。”
看着漂亮女孩倔强的模样,尊贵女孩禁不住冷嗤一声:“是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没有办法对付你了!
呵,你也太天真了,我现在不妨就跟你明说了吧,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你弟弟,在我手里……”
尊贵女孩双手环胸,仰着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漂亮女孩当即面露大骇之色,嚯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一字一顿道:“沈子暄,你怎么敢?”
被称为沈子暄的尊贵女孩见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片刻后,望着漂亮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诮:“只要是为了陈默,我就没有什么不敢的。”
“王悦儿,别怪我没好心提醒过你,如果还想见到你弟弟最后一面,今天晚上就一个人来学校东边的那片废墟。
我坚信,到时候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乖乖答应下来的。”
话落,沈子暄笑着站起身打算提步离开。
见她就要走,王悦儿忙大声叫住她。
“等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沈子暄笑的得意。
王悦儿摇头:“当然不是,让我离开陈默我说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我求你放过我弟弟,我愿意去替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