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一层晶莹剔透的薄纱铺陈在药谷，灵气浓郁的凝结成雾气。
青年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依旧遮不住脖子间暧昧的青紫，他脸颊泛红，不敢去看身边的男人，小声的嘀咕：“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些都不消。”
要知道修仙之人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
男人何其耳聪目明，闻言压低声音轻轻一笑，抬手将少年揉进怀里，“这是标记，怎么能消。”
“不要脸。”
“嗯嗯，我不要脸。”他配合的点点头，亲吻青年的耳垂，“阿吟，和我离开九阳宗好不好，我们去行走天下。”
“带你去雪城看大雪，去月城看月亮，去白帝城看白云，去葬花城看花，带你看春华秋实，看四季更替，看山河万里，可好？”
“你你……”青年只觉得整个都滚烫，仿佛要蒸发似的，羞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哈哈哈哈～”男人搂着少年大笑，“对了，阿吟，忘了自我介绍，本座魔尊凤华。”
“凤……华？”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明明很陌生，却让他心口疼，好像有人曾经对他说过——以后你叫凤华。
然后，他似乎拒绝了这个名字，他说……他说他叫白空，白空无，不是凤华……
然后……然后……那个冷漠却清风霁月的男人微微颔首：好，你就叫白空吧。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像很重要……
“嘶～”青年轻吸一口气，在细想，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青年的这点不对劲，他只以为对方不小心牵扯到了昨晚留下的伤口。
轩辕宜泽，或者凤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少年，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药谷，带着心爱的人儿消失在原地。
曾经，九阳宗是他轩辕宜泽的战场，他想变得强大保护所爱的人。
如今，魔界才是他的归宿，魔界之主是他爱凤吟的筹码。
·
血气弥漫在空气里，尸骸遍野，业火焚天，死气缠绕。
黑衣男人一身血衣手持长剑，银色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寒光。
“凤华！你个大魔头！你不得好死！”倒在地上的城主狼狈的瞪着黑衣男人，他满目怨恨几乎要刻进灵魂中。
“我已经传信给九阳宗了！只要我死，全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你！”
“废话真多。”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魔气穿透城主的胸膛，他立马变成一具尸体。
“啧～”男人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过满地尸体，忽然笑出声，“真是……有趣……”
无心啊无心，既然你非得和本座作对，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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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紧急通知，附近的高人隐士立马赶来。
微风里，是冲天的血气，视线里是满地的尸骨。
“魔族！”有人发出怒吼，“竟然敢！他们怎么敢！”即便人魔势不两立，但也不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吧？
“这是……”在众人愤怒声中，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
声音里即便刻意收敛了威压，也带着说不尽的威慑。
人们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银发男人出现在空，他缓缓落地，神色复杂的看着一地尸体：“怎么回事儿？”
他一收到求救就连忙赶来，说是魔族来袭，结果魔族没看到，却看到了满城尸骨。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九阳宗的好弟子！”讥讽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突然响起，银发男人身边的空气一滞，一个青衣男人出现，他的语气与他的长相一样刻薄，“你好好看看你们九阳宗的烂摊子！”
青衣男人说完，大手一挥，一面精致的水镜出现在众人跟前，上面的画面正是十几年前轩辕宜泽落入凌魔谷的画面。
水镜展示了轩辕宜泽是如何落入凌魔谷，又是如何在凌魔谷生存下来，然后一步一步登上魔界之主的尊位，最后如何残暴嗜血。
屠城，以及那些平时不起眼失踪的人，都与轩辕宜泽有关。
“清墨，你就这么确定他是我九阳宗之人？”银发男人眸色一沉，目光凌厉，冷冷的看着青衣男人，“轩辕宜泽就算入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屠城杀人更不是他。”
“九重，本君知道他是你九阳宗的弟子，你护着他。”清墨君嗤笑一声，咄咄逼人，“就算下手的人另有其人，但你也看到了，他如今是魔界之主，魔界做事又怎么可能与他脱得了关系？何况雪城城主亲口留下遗书，屠雪城者乃是魔尊凤华本人！九重，你可不要偏私！”
“九重，不管他是否自愿，堕入魔道成为魔界之主本就罪无可恕！”
“九重，不过一个魔族而已，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九重君，你掌管天界，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九阳宗弟子心软？”
“他们说的对，不管轩辕宜泽多么无辜，如今他是魔界之主凤华，就罪无可恕！”
“当年魔界之主虞炫影死后，魔界群龙无首，后来才慢慢凝聚，不如趁着魔界挑衅，再灭一次魔界！”
“我神界一分为三，魔族绝地求生，如今大张旗鼓怕是想卷土重生，放不得！”
“不过不懂事的小辈而已，你们乃是当年遗留的神明，怎可如此赶尽杀绝！”九重君看着慢慢出现的七人大怒。
“小辈？有这样的小辈吗？”清墨君愤怒的甩袖，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我不管他是谁，威胁到整个时空的安稳，就当杀无赦！”
“是应该杀。”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半空响起，黑衣男人缓缓落地。
“冥神。”众人见人连忙行礼。
“冥神说的对，杀吧。”蓝衣少年紧接着出现。
“拜见主神！”少年出现众人神色更加恭敬，九重君所有反驳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冥神和主神，是神界分割后最强，也是存在时间最长久的神明。
“你……”冥神闻言，有些差异的回头看向少年，“为什么？”
“你呢？”少年云淡风轻的笑了。
“我……就算是战神，威胁到神族，也该杀！”
“是呢。”少年眨了眨眼睛，流露出几分惆怅，“战神已生凡情，难成神位，我可以看在收养之恩帮扶一把，却不敢用整个世界去做筹码。”
“白空我虽不曾见过，但也听过他所犯下的罪恶，如今凤吟战神替他赎罪，这一劫是他们的命。
等洗尽杀戮，待魔成神，终有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空没有神格，如何成神？”黑衣男人蹙眉。
“白空没有，我凤念有。”凤念凤念，凤吟之念，白空啊，战神之于你的感情，唯万物皆灭，宇宙倾塌，时空停滞，才是尽头。
“你——”发什么神经？把神格给别人？
“我该做的，这是我该做的。”少年打断男人的话，“当年凤吟战神收留我，传我神位，我不过帮他一次，怎么了？有何不可？”
“……”男人心情复杂，“没什么。”他不想好朋友痛苦，也不想少年送死，可众人之间的纠缠，总得有一个结尾，给出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