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屋顶的人影一身黑色夜行衣,在这茫茫夜色下毫不起眼,仿佛融为一体,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遮住了半张脸。
此人正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飞贼,消失了几天,所有人都快以为这飞贼已经放弃了,放松了警惕,然而事与愿违,飞贼根本就没有罢手,而在今晚再度现身。
飞贼探出头,微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的郝平凡两人,飞贼藏在厢房屋顶后面,郝平凡和钱宝宝并未注意到飞贼已经来了,就在头上盯着他们呢。
这几天,飞贼可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到每户人家的情况,经过一番筛选,飞贼选定了张三金的家作为目标,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因为驻守张三金家的正气帮弟子,只有一个是资历丰富的,其余三个都是刚加入不久的新人。
对比其他人家都是三到四个老资历弟子,这里只有三个新人,胜算自然要大一些,经过观察,飞贼也确定要对郝平凡和钱宝宝两人看守的这个库房下手,毕竟后院的库房有苏奕泽这个老资历弟子看着,不好对付。
飞贼悄悄地移到房子的边缘,脚下一点,一下子跨到了正房的房顶,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可见轻功了得,因为速度快,加上夜行衣的隐蔽,郝平凡和钱宝宝并没有发现有人从头顶跃过。
飞贼取出一支吹管,吹管中放置着一根寒光闪烁的针,针头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飞贼拿着吹管凑到嘴边,从屋顶一跃而下,一个前空翻,上身刚转过来,面朝正,郝平凡和钱宝宝乍然一惊,还没动作,飞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吹出管中的针。
钱宝宝因为想事情出了神,还没反应过来,针就向她飞袭而来,完全来不及躲闪,针就刺中了她的脖子,霎时间,眼前的景象变得迷迷糊糊,重重叠叠,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钱宝宝直挺挺地倒下了。
“你……”
郝平凡大怒,还没吐出一句话,已然落地的飞贼如猎豹突击般冲了过来,两指并拢,正中郝平凡的脖子一处,郝平凡就发现他发不出声音了。
哑穴,这是众多特殊穴位中的其中一个,点中会令人在一定时间内不能说话,郝平凡被飞贼点中了哑穴,暂时是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叫喊招来别人注意。
“哼哼……”
事情如此顺利,飞贼也忍不住发出得意的笑声,手上也不磨蹭,闪电般地出招,准备再点一个穴道,让郝平凡动弹不得。
事出突然,郝平凡也不禁慌了一下,看到飞贼再度攻来,瞳孔一缩,眼神一凛,脚上重重一跺,人便向后倒,险而又险地躲过飞贼的点穴。
“唔?”
飞贼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小子反应挺快嘛,脚尖一点,整个人又贴了过去,双指一往无前地对准郝平凡的胸口袭去。
见飞贼不依不饶,郝平凡心中有气却又发不出声,气得抡起拳头,想也不想就是一记重拳攻去,手臂也响起“噼里啪啦”的炒豆声。
飞贼心中一惊,赶紧放弃点穴的进攻,转而一个侧步躲闪,拉开距离。
拳头没能打中飞贼,但也给郝平凡喘息的机会,身子一转,一套虎魄拳有条不紊地打了出来。
正好,郝平凡刚刚就在练习虎魄拳,状态正值高亢,想都不用想,拳招即发,没有丝毫停顿。
飞贼双腿发力,蹦跳着躲闪郝平凡砸来的拳头,感受着拳头带起的强烈劲风,飞贼心中更加震惊,这是刚入帮的弟子?骗谁啊,早知道刚刚那一针就射他了。
吹管里只有一枚针,针上有特质的蒙汗药,中招必定倒地昏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才醒来,药效期间,不管什么手段,中招的人都会雷打不动,无法醒来。
只不过吹管一次也只能发一枚针,因此飞贼心里懊恼方才为何不用在郝平凡身上,只不过飞贼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选对了,若是换做钱宝宝来,可能已经把人打趴下了。
郝平凡左右开弓,拳头接连不断地砸出,伴随着手臂甩动,“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听着这让人心惊肉跳的脆响,飞贼也不禁心慌,咬了咬牙,欺身而上,锲而不舍地攻向郝平凡的穴道,准备硬抗一拳来换取点穴的机会。
然而,飞贼却没想到,郝平凡这一拳不止有力,还带着真气压缩的透劲,当拳头落到肩上时,飞贼首先感觉一股沉重打击,一丝暖流从拳头传入身体,紧接着,仿佛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炸开,飞贼如遭雷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透湿了蒙脸的面巾。
飞贼脸色痛苦地疾步后退,这回却是轮到郝平凡不依不饶,敌退我进,飞贼后退,郝平凡便前冲,又是双拳飞快砸出。
飞贼又惊又怒,来不及做出太多应对动作,迅速抬起右腿,用力一踹,狠狠地蹬向郝平凡的胸口。
郝平凡电光火石地化拳收力,双手往中一抓,牢牢地抓住了飞贼的脚踝,又后撤一步,飞贼单脚立地,另一条腿被郝平凡这么一拽,姿势顿时变得有些不上不下,飞贼恼羞成怒,斥骂道:“松手!”
声音出乎意料的清脆悦耳,听着不像是男人,反倒像是……
女的?
郝平凡惊讶得想要喊出声,只是哑穴未解,没法发出惊呼,只是动作这么一滞,双手也放松了些许,立马就让飞贼……或者说女飞贼逮着了机会,身子前倾,顺势一压,脚跟重重地砸在郝平凡的胸口,郝平凡连退两步,女飞贼也借力反弹收腿,向后连跳几步。
点子扎手,本以为是挑到软柿子,结果却踢到了块铁板,今晚怕是没法得手了,继续纠缠下去,不仅东西没偷到,人反而要折在这里了。
女飞贼不甘地瞪了郝平凡一眼,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你!”
说罢,右腿发力一蹬,身子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冲天而起,落到屋檐上,不等郝平凡施展轻功追上去,女飞贼连连点窜几步,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人给逃了,郝平凡不禁懊恼地拍了拍脑瓜子,抬手为自己解开哑穴,喉咙有些哽塞,声音沙哑,快步走到钱宝宝身边查探状况,同时大声呼喊叫人。
女飞贼一路轻功疾跑,落到一处无人小巷才停下来,身子一晃,人已坚持不住坐了下来,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精致俏丽的娇颜,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年华,脸色发白,额头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嘴角还挂着一缕鲜血。
“等着吧,这个仇,我一定要讨回来!”
女飞贼一拳打在墙上,愤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