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湛言瞳孔一缩，恼怒地低吼出声，“我说了我不答应！”

呵，陌生人？

她让他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酸甜苦辣，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彻底的沉沦其中之后，就这么丢下他离开，他决不允许！

念昔眼眶泛红，推开了他的手，“厉湛言，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答应那个婚约，是因为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我要依仗厉家的权势，让它当我的护身符！从头到尾我都在利用你，我不喜欢你，我一心只想着为外公和妈妈报仇，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她情绪失控，只想着离开这里。

以至于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知道这样的话，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针扎在心口，厉湛言眼神沉黯，艰涩地扯了扯嘴角，“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利用了？”

就算她真的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他，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我发现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只能护我一时，没办法一直护着我，这个理由足够吗？”

念昔觉得自己说得够狠的了，厉湛言却不为所动，“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知道，你要送我的那个音乐盒，是告白用的！”

“……”

念昔愣了愣，心又漏跳一拍，但还是冷冷道：“我没打算跟你告白。那不过是个普通的音乐盒而已，厉湛言，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虽然刚才就想到这点了，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是那么刺人。

厉湛言表情有些怔忪，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

念昔沉痛地闭了闭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厉湛言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非走不可？”

念昔哽咽着点头，“是。”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秒，两秒，三秒……让人窒息的静。

好半晌，厉湛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行，那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念昔的心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好……你保重，一切小心，药膳还是要吃，治疗仪也还要继续用，还要注意防范你的那个大哥……”

“够了！”厉湛言冷厉地打断她，“既然你决定要走，这些事就用不着你操心！”

“……”

念昔脸色苍白，“那我走了，再见。”

厉湛言压抑地低吼，“滚！马上滚！”

耳膜都要炸了，念昔连忙转过身。

那一刹那，一直隐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厉湛言，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请原谅我的自私……为了外公和妈妈，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喜欢你这件事。

对不起……对不起！

…

入夜了，甲板上海风呼呼刮着，带来冰冷的寒意，学生们纷纷都回到了船舱里面。

船舱里灯光璀璨，欢声笑语的，跟外面的萧瑟形成鲜明的对比。

蓝希妃的直升机不见了，想必她已经离开了。

念昔呆呆地走到这边，看到那个音乐盒还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眶不由得泛红。

这份礼物，始终没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