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
“那好吧,以前没有,那是我出现的太晚。现在,你有了。”苏锦说道。
她单手撑了一把地面,站起身后又将席地而坐的夜轩墨扶起来,轻轻地替他穿好所有的衣裳:“你带我一分好,我便会回报你十分的好。你带我十分的好,我无以为报,只能待你很好很好。”
“你这伤痕因我而受,我没办法还你,惟愿日后能做那个能让你信任,能办你并肩走下去的人。”
灵活的手指系好了最后一根衣带,苏锦后退一步:“这地府无尽的时光中,若是一个人彳亍着走下去,那实在太苦了。你免我苦难,我也唯愿你永世顺遂,不再寂寞。“
话音落下,身子却蓦地被他揽入怀中。
夜轩墨的身量颇高,苏锦的额头也只堪堪到他下巴的位置,鼻尖儿恰巧擦过他的领口。
繁杂厚重的黑色华服里露出两指左右宽窄的里衣白边,紧紧地贴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隐约可见长而直的锁骨。说话时喉结的移动并着低沉的嗓音摄人心神,禁欲却又引人遐思。
苏锦手速无措的被他紧紧抱住,丝毫不敢动弹,只是感受到夜轩墨的力气之大,甚至要研碎她的骨头。
“我对你好,本不想图你回报,可是苏锦,你为何又偏要来招惹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善妒又固执的很,一旦抓在掌心里的东西便再也不愿放手了,你招惹了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的唇便抵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的像是幽深山谷里的回声,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沉溺心神。说话时的气息搭在耳廓上,亦是叫人心神皆乱。
苏锦有些瑟缩的靠在夜轩墨的怀里,这一刻不知为何,却鬼迷心窍了一般双手攀住了他的肩膀,踮脚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她就是鬼迷了心窍了!而夜轩墨便是那没道德的迷了她心窍的鬼!
从青衣寄声魂夜轩墨舍身相护,到地府内一次次的宽宥纵容,夜轩墨对她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苏锦自然也没理由再装傻。
吊着人的胃口不回应,又享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便利并非君子所为。苏蓁若是喜欢,便大大方方的承认。若是不喜欢,便当断则断的拒绝!
而今夜轩墨喜欢她,她也喜欢夜轩墨,二人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理由?
为了她,夜轩墨连天帝都敢反,她若是怕便有些不坦荡了。
被咬住了嘴唇的夜轩墨微微吃痛,却又有些不敢动弹。他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痛了,这才认定苏锦真的吻了自己,才认定这一切并不是假的。
柔软的唇舌轻轻舔舐过他凉薄的唇,微微有些发痒。苏锦踮起脚尖,双眼紧闭,扣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却极怪,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亲近人的小兽。
可这一刻她却又无比的主动,就像二人之间,她才是那个主动者,主导着二人之间的情事。
而夜轩墨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被动者。
这样执掌一极界,向来说一不二的阎君大人感受到了天上地下一般大的反差。
正在沉浸着这片刻温柔,不愿分开的苏锦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紧贴着地面的前一刻,却被夜轩墨的手臂温柔的圈了一下,这才温柔的压住了她。
刚刚还羞赧沉默的阎君大人,这一刻却找回了遗失已久的男人雄风,主动地叼住了苏锦的唇,沉醉的吻了起来。
苏锦的唇不点而朱,含上去柔软温润,美好的像是春日的风晴天的云。
夜轩墨从不曾如此亲近过某个女子,却无师自通的挑逗起苏锦的唇舌来,吻的细腻而又沉醉。直到怀中的姑娘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微有些发肿的唇。
“你还真是……”苏锦刚想要说他真是扮猪吃老虎。
可转念一想,二人之间怎么看都是夜轩墨更像老虎一些吧。
眼见半个时辰前还沉默自持的阎君大人已经无师自通起来,苏锦的一张脸倒是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耳朵尖儿都微微泛起了一抹红。
她动了动自己被夜轩墨死死钳住的手腕,抿了抿嘴唇道:“可以放开我了吧。”
“遵命。”夜轩墨贴着她的耳廓沉沉一笑,声音低哑缠绵,只是两个字却让苏锦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这男人可真可怕,变脸比翻还快,也就是苏锦受得了他了。
“你背上的上,有一道像是旧伤,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天柱山还没有的。”苏锦问答。
夜轩墨的体质特殊,乃是他山琼玉化生,就只有泡在天柱山的那眼灵泉里,身体恢复的速度才是最快。删一次夜轩墨受伤苏锦一并跟了过去,他身上哪儿伤了哪儿没伤苏锦心中再清楚不过,而今有所一问也实属正常。
夜轩墨却缄默,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能告诉我?那是不是以后你的钱袋子我也不能管了?夜轩墨,我有点儿后悔了。”苏锦一股脑的说了下去。
之前若是遇上了生气的事情,苏锦都会咬牙切齿的唤他阎君大人。而今换了称呼,道莫名有些撒娇的意味。
若是非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便是奶凶。
明明甜软到了极点,关怀两个字都写进了骨子里,却还装凶的去数落她。夜轩墨这才发现,原来女人这种生物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这么说倒也不贴切,就只有苏锦才称得上是可爱,其他的女子,也不过是蠢笨罢了。
夜轩墨实在是拗不过苏蓁的逼问,只好坦承道:“上一次地狱斩破,地藏王挟了你一起回了西天梵境,当时花想容和云裳的魂魄还没有尽数消散。本府君便自作主张的保了下来。”
苏锦听在耳中,心中却另有盘算。
花想容斩破十八层地狱,乃是为祸三界众生的大罪,夜轩墨保下她受了一道天雷,却没有护着她时受的伤重。
她到底做了什么,能够引来如此强大的雷劫?夜轩墨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将她给保下来的?
苏锦微微皱着眉头:“没想到铁面无私的阎君大人竟还有动恻隐之心的时候,怎么,就不恨花想容骗了你的信任,给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二人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便也亲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夜轩墨也不介意她的无礼,一本正经的说道:“冥府千万年来的规矩便是如此,渡魂使与阎君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给他无穷无尽的生命,去完成执念,他为我效力,前往凡事渡魂。”
苏锦眨了眨眼睛,夜轩墨彻底败下阵来:“我这辈子就只为了你动过恻隐之心,当初保下花想容,也不过是因为你二人交好,我想让你开心一些罢了。”
“却不想,我再上须弥山的时候,你便不在与我亲近了。”夜轩墨的声音似是有些委屈。
地狱斩破,夜轩墨上须弥山,岂不就是被谛听打伤的那一次?
苏锦回想起那时夜轩墨的神情,那是真真正正的心如死灰,甚至是生无可恋的感觉。
若是换做她,为一个人放弃了原则,放弃了一生坚守的信念,却不想转而心上人便纵容其他伙伴打伤了自己,那她也会悲痛欲绝的吧。
夜轩墨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却还愿意为了她着想,这份感情,也着实感动人了。
苏锦突然有些后悔。
这么长时间来,她只感念谛听为自己做了多少多少,却从未看见夜轩墨为自己做了什么。
两次险些丢了性命,违逆上天的意思,保下了苏锦和花想容二人。这些事情他只是埋在心里,从未与苏锦说过一句。这样的感情,难道还不足以让苏锦感动么?
总不能因为他一直默默地埋藏在心底,什么都不说,苏锦便能够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吧。
“我若是早知道,当时便不会将幽冥圣器交给花想容的。”苏锦开口道。
“其实你也无需懊恼。”夜轩墨想是要安慰她,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柔情:“本府君万事都会留一个余地,三件圣器联合起来虽说威力极大,即便是能将幽冥撕开一条口子,却也不会掀出什么大风浪。”
夜轩墨道:“我不瞒你,想要幽冥颠倒,一则本府君倒戈,二则四件圣器集齐。否则就算是返京佛祖和天帝一起呷饭也无可奈何。”
或许这也是天帝与佛祖一直不敢动幽冥,一直不敢动夜轩墨的原因吧。
夜轩墨心志坚定,心中自有一杆秤,想要让他倒戈似乎不大可能。至于幽冥四件圣器集齐,苏锦也只知道拘灵谱,斩魄刀与黄泉之镜三件圣器,连第四件是什么都不清楚。
想要集齐,怕也是难上加难。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阎君大人就真的肯定,第四件幽冥圣地不会被人得了去?”苏锦问道。
夜轩墨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自然确定,除非我死,否则第四件圣器将永远镇在幽冥地府之下,永世不出。
苏锦并没有问第四件圣器是什么,既然是秘密,那就只有不被第二个人知晓才能称之为秘密。
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做到将自己的全部秘密都交付出去,苏锦自然也会给夜轩墨留下自己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