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齐赶紧追问道:“有何异样?”
“回大人!”仵作常郭明说道:“小的在他们的指甲盖里发现了其他人的皮肤、毛发,有一个人的手里还握着一块扯下来的麻布,看着样式,应该是卫所的军服!”
“另外自愿吊死的勒痕靠上,被人从后面事先勒死,再刮挂在上面的,会产生两道痕迹。”仵作常郭明说道。
“你胡说!”张和勇怒道:“他们明明只有一道勒痕,你怎么说成两道勒痕?”
“这位大人说的对!”常郭明说道:“多亏部堂大人提醒,小人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些人的伤痕确实只有一道,可偏偏是只有一道反而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张和勇此时的心情比杨齐还要在意这位仵作的供词。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八个士兵一起上吊吗?”仵作常郭明问道:“事物反常即为妖啊,指挥使大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张大人!”杨齐说道:“你作何解释!”
“作何解释!”张和勇冷笑道:“他们自己想不开,自杀了,我解释什么?”
“不错,你说的很对!”杨齐盯着张和勇看了一会说道,心下却是知道,这老小子并不好对付,不过案子还要审理,想通之后说道:“仵作,你继续!”
“是,大人!”仵作常郭明说道:“诸位请看死者的伤痕,脖颈处这道宽的勒痕是故意用的粗大绳子,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里面这道细小的勒痕,这样两道痕迹重合在一起,一般的仵作是查验不出。”
“大人!”任东海、黄得功二人看完之后上前禀报:“确实如此!”
“嗯!”杨齐点了点头看着张和勇说道:“张和勇现在是人死在了你的军营,你作为指挥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你又对此一无所知,本都督现在做出以下决定,停掉张和勇的一切职务,留任查看,等待调查结果!”
“呃~!”张和勇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三言两语就停了自己的职务?没那么简单于是张口说道:“不行,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要削我的职,必须要上报朝廷,等待批示,不是你说削职就削职的!”
“你是聋了吗?”杨齐不屑道:“我说的是停职!至于朝廷怎么处置你?那要等待朝廷的诏命!”
“完了!”张和勇还没放弃,连江县知县汤伟生倒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说道。
“哪位是副指挥使?”杨齐对着剩下的几位军官问道。
“启禀部堂大人,下官是连江县卫指挥副使:冯汉华。”位于张和勇身后的一位将领出班说道。
“很好!”杨齐看了一眼张和勇皱着的眉头,越发坚定自己的决定,于是说道:“指挥使衙门的工作,暂时由你管带,要配合案件的审理,有不决的地方,可以到驿馆找我!”
“是,属下仅尊都督之命!”副指挥使冯汉华立刻躬身说道。
“鉴于现在的案情,张大人就不要回军营了,东海!”杨齐接着说道:“在驿馆给张大人找一个上间。”
“今天就审到这里!退堂!”杨齐拍了一下惊堂木,转身步入后堂。
“冯大人!”黄得功特意等候在门廊看见冯汉华跟几位卫所将领出来,赶紧轻生叫道。
“这位兄弟,何事?”冯汉华并没有因为管带指挥使衙门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冯大人!都督叫下官在此等候。”黄得功说道:“请入后堂一叙。”
“你们先回,我去去就来。”冯汉华对卫所的同僚说道,转身对黄得功说:“请!”
“冯大人,请!”黄得功说完直接当先走去。
“怎么办?”连江县卫指挥使司衙门同知:刘松福看着几位同样卷入案中的官员问道。
“形式对我们很不利啊。”卫所佥事官:高俊生担心道:“冯汉华一直被指挥使压制,排挤出权利核心,平日里虽然什么事都不管,可毕竟都在一个地方,很难说他知不知道咱们的事啊。”
“他应该不知道。”同知刘福松想了想说道。
“现在要紧的是咱们抓紧把手头上的这几批货脱手才是。”卫所千户官:沈坤生说道:“这些可都是证物,只要把它们处理了,咱们那些士兵都是拿了好处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下来,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想来不会多说什么,咱们再给他们多分点钱,等这个当官的一走,这里,不还是咱们的天下?”
“不错!”刘松福说道:“就这么办!”
刚才还一屋子人,“哗啦”一下全走了,汤伟生没想到张和勇这么快就倒台了,虽然最后的审判没下来,但后续的案件调查,是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他是全程参与其中的,有多少人参与他太清楚了,如今虽然自己还是知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实际管事儿的,是县丞:陈庆新,自己要是下什么命令阻碍调查,依着陈庆新的小人嘴脸,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报那个昭毅将军的,看来好日子到头了,汤伟生勉强走到座椅旁,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曾经的过往,那个年轻气盛,一心许诺为公的自己,怎么就走进了这无底深渊当中,曾经的骨气,也为了这金银财宝而压弯了腰哇,不知不觉间,悔恨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属下冯汉华,参见部堂大人!”副指挥使:冯汉华走进二堂对杨齐参拜道。
“冯大人,无需多礼。”杨齐说道:“请坐!”
“谢部堂大人!”冯汉华一板一眼的说道。
“冯大人,知道我叫你来,所谓何事吗?”杨齐说道:“看茶!”
“想来应该是案情的事?”冯汉华问道。。
“是,也不是!”杨齐说道:“我就直说了吧,从你们进入县衙大堂,我就发现你是被他们排挤的,所以我才指派你管带卫所一切事物!”
“大人所言不虚!”冯汉华问道:“只是不知大人如何这般笃定,属下是被他们排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