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摸了摸光头:“我要和你比试棍子,你敢不敢?”
周星愣了一下,他在拳脚上兴许还有一点儿长处,但是舞枪弄棒,他可是从未接触过。
二郎一步上前说:“我替他出战。”
铁石鼻子里轻哼一声:“随便吧,谁上都一样,缺胳膊断腿的,我可不敢保证啊。”他从树后摸出一根黑木棍,非常的光滑,看来平时也没少练习。
周星已经得到了一些铁石的信息。
铁石作为三大娃皇的二把手,的确有些能耐,他家就是祖传的猴棍世家,这小子继承了他老爹的摘月棍法,平时出入,也是带着这条黑木棍。他与黑妞的年龄一样,都是十三岁,但小身板儿,结实的很,肩宽背后,用虎背熊腰形容,也不差几分。而且,这家伙的光头也极为厉害,有点儿铁头功的意思,可以用头顶开砖。
二郎得到的基本信息,与周星差不多。
他们此刻的身份,都是古寨的村民,唯一不同的就是周星还保存着以前的记忆与思想。
二郎一伸手:“拿我的三股木叉来。”
周星微微一怔,原来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变成了一把很短的三股木叉,就和挑柴火用的木叉一个样。
梅大拿着木叉小跑了过来:“二哥,你的木叉。”
二郎拿着木叉,剑眉一挑,一指铁石:“小子,我让你三招。”
周星暗暗惊奇,虽然身份变了,但二郎神狂傲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没改变啊。而且,看他拿着木叉的手法,与以前并无二致,看来这算是一种肌肉记忆,是深入到骨髓里的。即便是失忆了,也不会消失。
铁石两道卧蚕眉顿时一缩,都快皱上天了,他见二郎一脸的冷傲,怒气冲冲道:“好你个二郎,口气还不小嘞,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会儿有你哭的。”
二郎冷喝一声:“休要废话。”
铁石手里紧握着黑木棍,对身后的顽童打了一个响指:“兄弟们,看我怎么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无知小儿。”
顿时,他身后的众顽童都谄媚的阿谀奉承了起来。
“铁二哥天生神力,手中的这条黑木棍,可以横扫千军,那小子真是太没眼色了。”
“三天前,铁二哥可是用他家祖传的绝学摘月七式,打死了一头野猪。”
“哇,太厉害了,宁惹疯熊,要避野猪,那小子的皮,除非比野猪皮还韧,不然,有他罪受。”
二郎对那些闲言碎语,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冷酷的面容,丝毫没有改变。
倒是铁石,听了众顽童恭维的话,自鸣得意,一脸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显然是已经骄傲了。
骄兵必败可不是说说。
“二郎,我今天就要废了你,让你从此不能进山狩猎。”
铁石扬了扬小脸,继续说:“知道你爸那只跛脚是怎么回事吗?我今天就告诉你,那就是当年被我爹的猴棍打残的。今天,我也要给你留点儿纪念,让你知道我家祖传猴棍的厉害。”
二郎一言不发,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寒意。
众顽童开始呐喊助威。
“铁二哥,废了他。”
“这小子就是欠抽,不过废了是不是太狠了?”
“怕什么?少爷的老爹可是寨主,又不是打死人。”
他们顽劣到的何种程度,竟然不把他人的生命当回事儿,虽然只是地狱场景,但周星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铁石冷声说:“二郎,你若是服个软,我会点到为止的,只让你受点儿皮肉之苦。但若是你一意孤行,想要和我硬碰硬,呵呵,那我可真的会说到做到!”
二郎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
铁石苦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了,是你自找的。”
驴蛋嗑着瓜子说:“铁石你他妈今天废话真多,要干就干,不干滚回家给驴铡草去。”
铁石摸了一下大光头:“少爷息怒。”他用黑木棍一指二郎:“看你的骨头有没有你的嘴硬。”他说完,摆出了一个猴王担棍的招式,然后爆喝一声,一条棍子舞的如车轮狂转,冲向了二郎。
“快看,铁二哥要用摘月棍法了。”
“天呐,他的身形好快呀,黑妞怕是也接不住三招吧!”
“三招?你想多了,最多两招!”
众顽童们对铁石的棍法非常羡慕,但又痛恨,就是这条快如影的黑棍,打的他们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平时,他们哪敢多说一个不字?除了奉承巴结,没有别的办法。告诉家里的大人也不管用,家长会说:“人家不欺负别人,怎么只欺负你?你手上架鹰了还是牵犬了,不会打回去吗?”小孩子,哪里敢顶嘴,你多说两句,家长就是一个耳刮子,再骂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其实,小孩子想说他不光欺负我,也欺负别人的。
但家长怎么可能听你辩白?
打回去?那也要打得过才行。
久而久之,欺负人的人,永远是大爷。
这些顽童,也并非全是他们表现的那样,心中也是有不满的。但是那几个表现出不满的,都被打怕了,不得不选择性失明,指鹿为马,跟着恶势力颠倒黑白。久而久之,他们就不辨黑白了,甚至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此刻,他们面对铁石与二郎的对决,心情是复杂的。
他们嘴上喊着铁二哥真棒,其实心里则呼唤着:二郎无敌爆发,打死这驴日的。
在某些时候,人还是愿意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的,即便他现在是以黑为白。
这太正常了,因为人性的光辉,是无法完全磨灭的。
纵然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心里还有一丝柔软的善良和良知,何况是普通的大众?
不过,这些顽童虽然心中如是想,但却不会站出来,与恶势力斗争。
因为他们软弱,这样可以活得更好,为什么还要当硬骨头活受罪呢?
他们的内心有善良,但他们的思想已经麻木。
他们愿意被鞭子抽,愿意跪着舒服的去生活。
如果说要拯救他们,那么他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饼,一块肉,也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一把刀,可以直刺灵魂的利刃,才能使他们清醒。
当然,铁石非常喜欢这些顽童的表现,他今天就要杀鸡儆猴,拿二郎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