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灾难书写者刻不容缓,严震扔下吊篮边的绳子就翻身爬出热气球,安权也不甘示弱,两人又如上来时那样吊在半空。
“他变道了!”安权发现下面的汽车要拐上岔路,于是低喊道。
“那边是什么地方?”严震看了眼那条隐没在群山间的岔路问。
“只有荒山。”安权这时已经下降到绳子的末端。
荒山?难道荒山里有他的避难所?
一想到老式火车和棺材石人,都可能出自附近的某座荒山,他脑子里飙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纵虎归山!
于是急忙喝道:“别让他进去,拦住他!”
此刻,他们与汽车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薇薇安一直在降低热气球的高度,安权的双脚离汽车顶部约有一米半高。
但他的目标不是汽车顶盖,而是后面拖着的一截旅行拖车,上面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着陆。
他算准距离和时间,身体摇摆荡了几下绳子,然后松手跃向车顶,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眨眼功夫双脚就落在了拖车顶上,单膝跪地,身体晃都没晃一下。
严震却没他这么顺利,他着陆的位置太过靠前,落地后身子直接栽向前方,眼看就要从拖车上掉下去。
情急之中安权抓住了他的脚踝,于是严震大头朝下挂在了拖车的前面,连安权也被重力和惯性带得往前滑去。
但好歹两人维持住了平衡,只是这平衡维持的时间还不到五秒钟,就被一股从拖车内部传导上来的撞击力打破,好像有人狠狠踹了车顶棚一脚,导致严震继续向下掉去。
“放手,我去前面!”严震当机立断,叫安权松手的同时,他双掌撑住拖车光滑的金属外皮,等脚上的力道一松,他双臂用力一撑,身体猛然向前扑去。
汽车与拖车中间有一小段距离,在严震的全力一扑下,想越过这点距离并不难,难的是他扑上汽车顶盖后没有固定身体的借力点。
他本能地张开双臂,抓住顶盖两端,身体晃了两下,好在没有掉下车,但他发现自己手指所扣住的是光秃秃的顶盖,也就是说,他用手指将金属车顶给抓透了!
行驶的汽车感受到来自车顶的撞击,以s型曲线向前行驶,意图甩掉车顶上的人。
安权被甩向一侧,他拔出匕首插入拖车顶部的铁皮中,来固定身体避免被甩下去。
如果现在严震自己的手指没有插进车盖里,他一定会羡慕安权有一柄如此牛x的匕首。
可眼下他的手指比利刃还牛,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无暇想太多,有优势就赶紧发挥。
他十指弯曲用力扣住车顶盖,双脚蹬着车后窗跪立起来,双臂同时发力,想把车顶掀开,即使不能整个掀掉,也得掏出个洞来。
突然,拖车上的安权低呼了一声,身体滑落到车箱侧面,整个人挂在外侧车箱上,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鼓起数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包。
咚咚咚——
紧接着,拖车顶部又连续爆发出数道撞击声,地鼠一样冒出头的鼓包让严震意识到,那是拳头打出来的。
随着安权身体的移动,那拳头也紧追过去,摇晃的拖车让安权没办法灵活躲闪来自车箱内的攻击,身上挨了好几记铁拳。
金属车皮砸在身上的滋味,光是想想都让严震觉得肉痛,他见状更是着急,于是咬紧牙关,肩臂指同时绷紧使力,驾驶室的车顶硬是被他掀开一个豁口!
嗖嗖嗖——
三道黑影从豁口里飙射而出,严震及时仰头偏脸,可还是感觉到左侧脸颊一凉,那影子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接着便有液体从脸上流下来,然后才是火辣辣的疼,那三道黑影约莫是短箭一类的暗器,也不知道有毒没有。
“停车!”严震向驾驶室里的司机怒吼道。
司机出乎意料地配合,听到严震的话,他立刻减速,将车停在路边。
安权跳下车,他因为忌惮车窗里伸出来的那杆枪,没有贸然上前,谁料司机主动打开车门迈下车,双手高举,碰也没碰那杆枪。
安权提着匕首,来到司机跟前,这是个五十多岁的黑瘦男人,相貌平凡,眼神畏畏缩缩,脸上唯一突出的就是深深的抬头纹和鱼尾纹。
司机非常自觉地站到路边,像是等着严震他们审问,严震和安权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由安权开口问道:
“拖车里装的什么?”
“我、我老婆……”男人小心回答。
“发狂的人?”
“是,我想带她去别的地方看病。”
“看病需要在车里装暗箭?”严震忍不住插言。
“怕、怕路上不安全,防身用的,我、我以为你们…是打劫的。”男人结巴道。
“你手机给我!”
男人依言照做,没半点犹豫,严震就觉得事情不对,他死死盯着这个男人,仿佛想把他的脑袋给盯出个洞来。
他猛地将视线移向汽车的驾驶室,两步跨到车门前,从里面抽出那杆枪,果然,枪里没有子弹,这只是一个伪装!
他们被灾难书写者的调虎离山计给忽悠了……
“他不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严震的声音发虚,仿佛他再加重一点语气,失败就会成为定局。
然而现实终究残酷,男人的手机里根本没有乐园,严震冷冷盯着男人问:“让你这样做的人,去哪了?”
男人连忙摆手道:“没人让我这么做,我真是带老婆去外地看病的!”
安权看向严震,后者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温和的提问,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
安权的匕首瞬间抵住男人的喉咙,一字一顿道:“说实话!”
男人的脖子见了红,吓得腿直哆嗦,苦着脸说:“是、是有个人,他跟我说,山里边有个山洞,里面有个泉眼,只要我老婆喝了那泉眼里的水,病就能好。”
他咽了下唾沫,继续说:“那、那枪和暗箭,都是他给我的,我只是按他说的做,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严震问:“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