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权的待遇就没严震这么好了,他被两名黑衣人按住,手腕上多了副‘水晶手镯’。
他们从几天来摸索出的经验中得知,严震的‘催眠术’只对跟他进行交流的个体有效。
谁与他建立交流关系,谁才会受到影响,而在同一环境下的其他人,会自动忽略掉他们间的不正常状态。
正如此刻的八名黑衣人,两人开路,两人押着安权,两人断后,剩下最后两人只是跟在严震左右,他手上没戴手/铐,还能和身边的黑衣人聊天。
这样怪异的状态,其余几名黑衣人并未觉得不妥,也没人出声阻止。
严震对右侧的黑衣人说:“你们用的手铐很特别,专为写手定制的?”
黑衣人的脸像是得了肌肉僵化症,连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机械地回答:“是。”
严震觉得这些人很不正常,他问:“有什么功用?”
黑衣人老实回答:“暂时切断与碎片的联系。”
严震心中一禀,身在写手世界,一旦变成普通人,只能做待宰的羔羊。
他心思微动,向黑衣人要来那副透明材质的手铐,这东西摸起来非常冷,像冰又不是冰,特别坚硬。
将手铐装进兜里,严震面色如常地继续套话,但黑衣人知道的事情少得可怜,这令他愈发觉得奇怪。
他详细问了黑衣人所知信息的时间线,发现他们居然仅有一天的记忆!
时间从午夜零点开始,他们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被严震询问的这名黑衣人,这一天只抓了三名罪犯。
半个小时前,这名黑衣人得到任务通知,和其他七人组成一个小队,到指定地点抓捕罪犯。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一天的记忆?
严震这些天做了上百次实验,他相信此刻黑衣人说的全是真话,那么问题来了,难道黑衣人只有一天的寿命?
但他立即推翻了这个猜测,安权见到过出现两次的黑衣人,时间隔着好多天。
如果是这样,答案恐怕只剩一个了,黑衣人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答案目前是最合理的,他进而推测在高级区内,或许也有人能够做‘思想工作’。
被黑衣人顺利带入高级区,现在严震已经知道,高级区的门,只能从里面打开。
就算中级区有人升级为高级写手,也不可能凭自身的能力破门而入。
看来高级区的水确实很深……
一行人走进虚拟门,眼前的景象让严震和安权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路上走的,全是新奇的生物,高级区范围虽小,却异常热闹。
当一只翼龙尖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安权下意识地矮了矮身,摆出防御姿势。
等那只已经绝种千万年的翼龙飞过,龙背上坐着的人回身对安权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仰着头驾龙飞远。
严震的视线,却被区域中心高高矗立的‘城堡’牢牢吸住,尖顶、高塔、巨门组成了一座坚固堡垒。
和现代建筑风格迥异的欧洲古典城堡,霸占着整个区的中心位置,以它为原点,向外辐射的现代建筑大多保持着从前的样貌。
当然,这里几乎没有空房,房子的主人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重新装修改造,让每栋建筑看上去,都具有非常强烈的个人特色。
比如倒金子塔型的餐厅,船型住宅,还有碉堡似的神秘小店,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暧昧的光。
整个区域都不缺电源,热闹繁华的景象比末世之前更胜,除了满街的豪车,还有人驾着各式奇异生物所拉的车穿街过市。
一驾南瓜车驶过,在车前拉车的竟是两头雄狮,也不知车里坐的那位到底是少女心还是汉子心。
他们一路走,如观光旅游的游客般,街上的行人对严震和安权投来怜悯的目光。
两名女孩甚至停下来,指着他们窃窃私语,严震仔细听了听,只捕捉到一个词——暗狱。
她们说严震和安权将被关进‘暗狱’,提到这个词的时候,她们眼中有恐惧的光闪过。
不过大部分人的态度是漠视,完全不把黑衣人抓人当回事,一走一过,视线笔直向前,半点也没给他们。
行程的终点是城堡脚下,紧闭的城门丝毫没有要开启的迹象,为他们准备的路,是由城墙上降下的两只铁笼。
严震掏出手铐,虚搭在手腕上,自觉地走进落地的铁笼中,黑衣人将铁笼的门关好,他们的任务到此结束。
在这个环节上,严震没有耍花招,被严严地锁进笼子里,提到城墙上。
城堡是模仿欧洲中世纪的古堡建的,属于居防一体建筑,所以窗子都很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严震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地方大概能容上千号人居住,外围高大的城墙配上四角的尖塔,使堡内的空间如同封闭在一只铁桶内。
堡内最高的建筑却不是城墙四个角上的尖塔,是内部中心区域的一座高塔,这座塔由银色金属铸成,塔身遍布蓝、红相间的小灯,它们一刻不停地闪烁着,并且是按照一定次序轮番闪烁。
城墙上有另一批黑衣人接收铁笼,将严震和安权带出笼子,走下城墙的台阶,城墙上能并行四辆公交,其厚度不言而喻。
来到城堡的广场上,他们没有走向主要建筑,街边有商铺,无论是店家还是客人,见到严震和安权走下来,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跑到门口来‘参观’。
外面的行人对他们没反应,八成是不知道他们俩就是震惊中级区的连环血案凶手,住在高级区中心城堡内部的人,消息肯定比别人灵通,所以现在出来围观也不稀奇。
他们穿过广场,走到一个拱型门廊前,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从黑色的大门里走出来。
他先是看看严震和安权手上的透明手铐,然后冲押送他们的黑衣人点点头。
黑衣人继续带他们往里走,迈进黑色大门,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两人止不住都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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