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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师姐,小若,再快一点,马上就能出去了。”
枫林中,三人快速奔跑着。
面前的曙光好似触手可及,又好像那么遥远,尽管如此,冉小墨和安风若两人仍然的不停向前冲去。
汗水湿透了衣襟,头发都散乱了些许,脚下的鞋上也沾了一点泥。
两人都很累了。
一日**的奔跑几乎将二人的身体榨干,小腿泛着酸,手臂也无力摆动,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迈去,虽然危险已经小了不少,但是还不够安全。
必须咬起牙关,继续前进。
在前面带路的夜谨言倒一脸轻松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断后的张钧师兄怎么样了。
自斩了那个明教之后,几人便没再碰见拦截他们的明教队伍了,几人不用继续在树林绕圈子,速度自然也快了不少。
跑了一日**,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少,路越来越宽阔,头顶上的阳光也越来越耀眼,不再像之前一样始终被树木拦住双眼。
看到这景象,三人也越跑越有力气。
阳光突然变得耀眼,安风若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师姐!我要回去吃好多好多小熊饼干!”
......
纯阳宫
玉虚殿
李忘生坐在案前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这份报告,长长的眉毛锁起。
案前半跪着一个浑身包着绷带的年轻弟子,低下的脸上满是愤怒、不甘。
“师伯!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低下的头颅猛然抬了起来,语气有些暴躁。
“我金虚脉四千余人,现在从那片林子中出来的不过两千,我们已经退出联合,那明教却如此欺人太甚,这让弟子如何能忍!”
说罢一拳击在地面上,包着绷带的手再次浸出了血,那弟子却浑然不顾,切齿表情溢于面上。
案上的李忘生却是表情淡然,双目直视着面前的弟子,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得一声长叹。
“唉。”
拿起手边拂尘微微挥了挥,很明显,这是要把这个突然闯进玉虚殿的弟子赶出去了。
那弟子死死咬着牙,眼中血丝几乎要冒出来,这是为白白死在战场上的师兄弟们感到不甘,也是为掌门的这个决定而愤怒,扣在地上的指甲深深陷进青石地砖中,留下了一丝丝血迹。
最终还是抬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李忘生坐在案前,低下的眉微微动了动,终是没了言语。
手上拂尘放下,轻轻扣了两下案板。
侧间,一个青年道士走了出来。
“师父。”
李忘生没有抬头,手指按在眉心上,仔细想了想,着手写起信来。
一边写一边道:“清游,一会儿把这封信飞给万花的东方谷主,还有去宫帐上取三千锭金,给隐元会,让他们帮我们抹掉这个消息。”
手上的笔好像游龙般快速舞动,语速却很慢,纸上字体虬劲有力,却带了些方正。
“纯阳和万花两门,从未参加过枫华谷一役。”
李清游有些迷惑,不知为何如此。
李忘生虽然眯着眼,却好像能看见李清游低着的面孔上的疑惑神色。
只见他捻着长长的胡须,口中悠悠道:“人在江湖,无非名利二字,大义为名,益处为利,既然现在我们没有拿到瓜分明教时的那份利益,那么,求个好名声总是有些用处的。”
李清游好像明白了什么,头颅更低了两分。
“枫华谷一役前,纯阳掌门劝说丐帮尹帮主,尹天赐不听,坚持开战,最终失败,丐帮唐门元气大伤,纯阳万花两门相助救死扶伤,如此,可否?”
一道陌生的清冷声响自殿外传来,一个身着银裳,白巾罩面的中年男子突然显现在门前,手中持着一本足有三尺长宽的铁书,右手夹着一根细小银笔,一边说,一边记录着。
李清游好像早已对此熟视无睹,头都没抬,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李忘生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中年男子也没什么动静,手上银笔快速舞动。
“既然如此,这三千两金,我们就收下了。”
“告辞。”
同来时一般,中年男子好像退进了一层无形幕布之中,竟凭空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待那中年男子不见了,李清游才将将抬起头来,轻声问道:“师父,这消息,真的值三千两么?既是一种对明教的示弱,又将自己的名声压了下来,更何况这隐元会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见得能让所有参加此役的人都闭嘴吧?”
李忘生还是抚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清游想了想,咬咬牙,轻声道:“更何况,事关千余弟子性命,如何能这么算了。”
李忘生这时才将将翘起嘴角,自己的徒弟终究是个年轻人,有年轻人应有的血肉骨气。
这是好事。
缓缓把手放在案桌上,双眼遥望南方。
“值得。这隐元会的本领,可非神通广大四字可以形容的。”
李忘生的声音很轻,显得很悠然,但说的话却带着一股铿锵杀气。
“再说这明教之事......”
“自然,是要血债血偿的。”
“这明教,既然敢杀我门弟子,那就要做好灭门的准备。”
李清游听此,精神一震,弯腰稽首。
“是,弟子多言了。”
......
北海商会
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柜前一笔一划记着帐,速度很快,字体却不潦草,而且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算盘的缘故,他手边还放着几块算筹,时不时摆一下,验证数字。
商会里很冷清,除了这掌柜的之外只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计在里面忙活着,擦擦这,洗洗那,倒也显得安静。
门外突然进来一个高壮汉子,一把将手上看上去沉甸甸的袋子扔在了桌上。
“掌柜的!给记上,这是这个月俺在北海楼吃下去的饭钱。”
那掌柜显然也是见惯了这情形,一边从袋里数着钱,一边随口问着:“在三楼吃的还是四楼吃的?”
“咱是那小气的人嘛!六楼!”
掌柜的手上动作一顿,不小心掉了一串枚钱币,在地上落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高壮汉子也不动声色,袍袖下左手无名指伸出,右手食指一点,一丝丝真气形成了一个小巧的图案,正好与地面上那个相对应。
一个小伙计停了动作,一边招呼着一边走过来。
“这位爷,您先去里间等会儿吧,我们掌柜的精细,做事慢一点,还请您担待。”
说着,就把那高壮汉子往里面带。
......
卢延鹤眼皮都不抬,斜斜躺在案后,看着案桌上那堆账本有些厌烦,却不想外面突然来了动静。
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敲敲桌子,示意外面那人进来。
刚刚进了北海商会的那个高壮汉子也不知怎么绕的,竟从后院直接进了这地下六层的密室,在门外下跪,嘴中轻声叨念着此次带来的情报。
卢延鹤有些别扭的面皮微微翘起,一抹奇怪的微笑展现在脸上,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陆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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