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弘文听之心头一颤,赶忙道,“我就在这里,到底是何人不见了?”
他环顾着家徒四壁的屋子,紧张询问道,“莫非这屋里头还有别人?”
苏浅其实挺反感曹弘文像捉奸般语气的询问。
但想到这村上也就他对她们母子好,便抱起小宝道,“曹叔叔就在这里,你说什么叔叔?”
苏浅看向小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有点像是警告。
小宝这才反应过来,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出那个受伤叔叔的事儿。
赶紧哭丧着脸道,“小宝想留曹叔叔在这里吃馄饨,刚才,刚才怕娘亲把曹叔叔赶走了。”
曹弘文听了顿时觉得小宝是听话懂事的人,心中虽还有疑虑,但能留下来陪这对母子用餐,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浅心下也松了口气,警告的眼神换做了温柔,她放下小宝道,“那你先去屋子里待着,娘亲做好了馄饨再叫你。”
说着,苏浅又蹲下身子,“小宝,我们玩个游戏,若你赢了,娘亲改天便给你吃糖葫芦。”
小宝立即兴奋,赶紧道,“娘亲快说。”
苏浅靠近小宝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把屋子里收拾一下。”
小宝一愣,似懂非懂地看着苏浅,结果这看似十分聪慧的女子却起了身,狡黠一笑,“这个游戏若是你赢了,便有冰糖葫芦哦!”
小宝离开后,曹弘文越发紧张起来,他认为这是苏浅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就在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时候,终于对着揉面都能好看到叫人想入非非的女人道,“要不,我去陪小宝吧。”
“唉,别,我那屋子邋遢得很,曹大哥帮我剁肉馅吧,我力气小。”
苏浅虽然让小宝进屋收拾了,但保不齐这家伙收拾的不好,被曹弘文看出了端倪。
曹弘文一听剁肉,心下更欢喜,这夫妻之间不都是这般么?孩子在屋内玩耍,妻子在揉面,而作为丈夫,当然要做这些粗活了。
“好。”
趁着曹弘文去剁肉,苏浅赶紧钻进了屋子。
没想到小宝收拾得挺利索,床上脏兮兮的被褥都已经不见了。
其实她睡的地方就连着厨房,若是不收拾,怕是一会下馄饨的时候会被曹弘文发现什么。
苏浅赶紧在小宝的脸上亲了一口,“你可真棒。”
这下小宝可不乐意了,嘟囔着小嘴,“娘亲明明是同我说要做游戏的,到头来却是叫我收拾房间,欺骗小孩子。”
苏浅露出得逞的笑容,又在小宝的脸上亲了下,“娘亲现在只能算寡妇,若是屋子里藏了男人,要浸猪笼了,你是想娘亲就这样死掉么?”
浸猪笼小宝不明白,但是死掉他清楚的很。
他的娘亲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上来,他才不要娘亲死掉呢。
所以,不知真假的孩子顿时委屈地憋了憋嘴,没一会便流下了眼泪,抱着苏浅嚷嚷,“小宝不要娘亲死!”
苏浅叹了口气,赶紧捂住了小宝的嘴巴,“娘亲不会死,小宝现在帮娘亲保守了秘密,娘亲就会长命百岁。”
小哭包抽抽嗒嗒地点点头,小手伸到苏浅眼前,“那个叔叔留下了这个。”
苏浅拿过小宝手中的玉佩,这上面还沾着褐色干涸的血块,她赶紧藏进怀中,“不要和曹叔叔说,知道么?”
小宝点点头,“那娘亲先出去吧,我再收拾。”
见小宝那么乖巧,苏浅竟然有一种老母亲可以享清福的感觉。
她刚走到门口,小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娘亲可别忘了糖葫芦。”
苏浅出门的时候曹弘文刚好拿着菜刀过来,他朝里头张望一下,“小宝咋地哭了?”
“玩游戏差点输了,我又重新给他一个机会。”苏浅说得云淡风轻,瞥眼看了看剁的粘稠的碎肉,笑道,“曹大哥的刀工了得。”
当晚,曹弘文留在苏浅家吃了有生以来最美味的馄饨。
小宝更甚,吃得鼻涕都流下来了,还是舍不得将馄饨给放弃,直呼好吃。
“曹大哥,天色也晚了,我家穷,也没有灯笼给你照路,你就先归家吧。”
苏浅看着吃完馄饨还端坐在对面的男人,终于下了逐客令。
曹弘文如梦初醒,微微一愣,“啊,是呐,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宝看曹弘文慢悠悠起身的动作,一步三回头的不舍,顿时扬声道,“曹叔叔,您是不是怕黑啊,要不您就睡我家吧,明儿再归家。”
小宝这话惊得苏浅一口气没喘过来。
差点就想拽着他耳朵进屋教训一番了。
好在曹弘文识趣,虽然不舍,但也拒绝了小宝的好意。
等曹弘文走后,苏浅赶紧关上了门,一脸严肃地看向还在为曹弘文担心的小宝。
“娘亲,曹叔叔定是怕黑,这天黑了外头不仅有鬼,还有野兽,会把曹叔叔吃掉的。”小宝说得一本正经。
苏浅干咳一声,“娘亲说的话都是耳边风是不是?”
苏浅的声音实在过于严厉,让小宝顿时忘记了该如何回答。
他委屈地看着苏浅,两个小手不停地拽在一起又分开,见苏浅问完这问题就不吱声了,赶紧摇头,“不是耳边风。”
“那娘亲有没有和你说过,娘亲现在是寡妇,不能留男人在家中?”苏浅边说,边坐在小宝的身边。
她捏住了小宝的脸,“再有下次,娘亲就离家出走,留你一人在家中,和曹叔叔过去吧。”
苏浅知道这孩子在乎她,她更不忍心责罚他,只希望这聪明的孩子能懂她话语中的意思。
小宝的眼圈通红,赶紧用小手摸了摸苏浅的脸,“孩儿再也不敢了。”
“算了,你去把锅碗洗了吧。”苏浅叹息一声,继续道,“小宝,不要洗锅,一会娘亲洗。”
等小宝端着碗进了房间,苏浅将桌子擦拭干净,捏了捏眉心,进入了沉思。
她明明记得原主以前的事情,却偏生不记得小宝的身世,这小家伙到底是不是原主生的?
若是她生的,那小家伙的父亲又是谁呢?
苏浅拼命地朝那方面去想,奈何脑海中就像出现一团迷雾一样,根本想不起来。
最后她叹息一声,讽刺道,“估计就算有爹,那爹也死了,不然这母子两这般苦楚,他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