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悠虚弱的靠在他肩上,觑了他一眼,“我最近失眠的厉害,药……已经被我吃完了。”
陆枭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僵着声开口,“你说什么?”
“我想记忆以前的事,我每天晚上都会努力的回忆,拼命的去想,可是……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说到这里,陆悠悠声音哽咽了。
沮丧的将脸迈进他怀里。这些天,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这样放肆的大哭一场。
那种拼尽全力,却什么都换不来的感觉太糟糕了。而且她还在每天都重复经历这样的糟糕。
陆枭胸口一紧,喉咙像卡了一把刀,几次想开口,都发不出声来。他只是紧紧的将她搂进怀里,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能将她融进身体那样。
他从来不知道真正心急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小丫头她自己。她会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在漆黑的夜里,独自一个人消耗她的心事。
那个心底从来藏不住心事的人,如今学会隐藏心事了。是的,他已经不再是他了解的那个小丫头。
这些天,是他太大意了。
明明每天都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却没想到去多关注她一点。但是从今天早上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他是有要观察小丫头的,所以他这个点还没有休息。
没想到,真的就发生了意外。
“别难过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过了好一会,等她情绪平静下来,陆枭才跟她说话。
“不,我不要去医院。”陆悠悠敏感的想从他腿上下来,但是陆枭没有松开她,“不去就不去,听你的。你别乱动。”
陆悠悠这才又安静下来,靠在他胸口,脑袋一时巨疼,一时又没感觉,这样反复重复着。
陆枭能感觉到她疼的时候浑身都在收紧,不疼的时候,就会放松下来。他还是不放心,拿起床头的电话给顾泽打了个电话过去。
“靠!你是不是知道我在约会,专挑这个时候来坏我好事?”电话被接起,就听到顾泽想杀人的声音传来。
“悠悠现在头疼的厉害,家里药吃完了,怎么办?”陆枭才不感兴趣他在做什么,直奔主题。
“药吃完了?你是不是让她当饭吃了?陆枭,你要不要这么阴啊,你这是变向杀人。”
“你要是再敢啰嗦,我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陆枭的威胁,对顾泽向来比较管用。只听他道:“疼的怎么样?实在受不了的话,马上送医院来,如果能坚持,就不要依赖药物。会得不育不孕的。”
陆枭嘴角抽了抽,只能看向怀里的小丫头。陆悠悠多少能听到顾泽的话,她气若游丝,“我没事,我能坚持。”
“你继续。”陆枭对电话里说了一句,将电话挂了。
在她的健康和坚持之间,陆枭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的健康。疼痛只是忍一忍的事,健康失去了,就等于毁了一生。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陆悠悠感觉好一点了,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过去。
陆枭担心她这样坐着不舒服,就抱着她,轻轻的躺了下去。她动了动,半睡半醒,“哥……”
“我在。”他应声。声音和她一样,轻如鸿毛。
“对不起……”她像说梦话一样。陆枭心口涩涩发紧,闷闷的抽痛起来。良久,她才又叹出声,“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陆枭眼底发涩,将她搂的紧了紧。
他不确定她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但他知道,她这些天一定很辛苦。
“你明天带我去我以前去过的地方好不好?”就在他以为陆悠悠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又说了这样一句。
“好。”这个字,回答的相当有力。
之后,陆悠悠才真的安心的睡了过去。而陆枭却迟迟不能入眠。一颗心,总是在不停的收缩,就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
第二天一早。
陆枭睁开眼睛的时候,怀里的人儿还睡得很沉。一夜,她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睡得很安静,也很沉。
为了避免她醒来后看到这一幕而尴尬,他轻轻的将她从怀里挪开,自己从床上下来。给她盖好被子,拨开她额上的刘海,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才离开房间。
他没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刚从房间出来,就和上来的母亲打了个罩面。
陆母看到他从陆悠悠房间出来,第一感觉以为自己走错了。看了看房间位置,没错呀!
“老二,你怎么在悠悠房间里?”陆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提防。
“悠悠昨晚做噩梦,睡得很不踏实,我不放心,就在这边守了一夜。”陆枭实在是不想看到母亲把自己当狼防了。他就是再猴急,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对小丫头下手。
那是畜生行为。
陆母暗暗松了口气,“那悠悠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睡,先别吵她了。她这几天都没睡好。”陆枭道。
“那好吧。你是不是也得回去补一会?眼睛都变熊猫了。”
陆枭颔首,“那我先回去了。”
……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陆枭下楼来,一眼便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母亲和小丫头。看样子,小丫头这一觉睡得绝对有质量。
“老二,你也醒了?正好早餐还给你们留着,我去给你拿出来。”他下来,陆母就看到了他。
陆悠悠看到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母亲又去了厨房,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只能埋头吃饭。
陆枭倒是没什么异常。见她脸色好看多了,也放心了不少,“感觉怎么样?”
他在餐桌前坐下来,随手从她的餐盘里拿了一片吐司,拧开花生酱慢条斯理的涂着。陆悠悠抬头看他,要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俩,她真的要怀疑刚才的话是不是他问的。
“已经好多了。”她回话也不看他。
“今天还要不要出去?”
“去哪?”这次,她抬起头看着他。
陆枭手里的吐司送在嘴边的时候,听了她的话,手顿住。他不语,只是掀目定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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