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撇捺为直正,心如止水炼人生;
暗摆玉膏许佳人,不知柔情成枉谈。
“大哥说的也是,那等阑儿说服王上,我就去给我爹说明。”萧烨赞同的说道。王宫后花园。“天哪,阑儿,你——你的这个字儿——我——实在是难以恭维啊。”赫连奕嫌弃的看着星阑写的那些大大小小,有的还被墨汁印染成一片黑。
“那怎么办啊,三哥你的字写的好,教教方法呗。”星阑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问道,拿毛笔的手已经是黑的不成样子,粉色的衣裙也沾染了不少墨汁。
赫连奕拿起自己的笔,向星阑示范到:“看清楚,毛笔沾上墨后在砚台多顺几下,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墨汁滴在本子上。你这个字得长时间繁复练习,你只需要写的字一样大,让人看清就已经很不错了。要不然,哥也没办法了。”星阑认真看着赫连奕的动作,试着重复了一遍,果然毛笔上的墨汁不会那么容易印染在本子上。
周围除了鸟儿的鸣叫,静悄悄地。两人在花园中认真的写着作业。盛夏之际,百花绽放。向这里走来的凝安,欣慰的看着不远处小亭里认真写字的两位小殿下,感叹道:“孩子们之间的相互鼓励督促可比大人们打骂的好。”
以前的王子殿下可是将书一撕,跑到承风殿叫都叫不出来的小魔王,想不到和郡主在一起倒是认认真真的写起了作业。若王后知道此事,会很高兴的。
瞧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凝安走到小亭前说道:“两位小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那个,阑儿,你作业写完了吗?”赫连奕抬头问道。“还没有呢,哥,我字写得慢,还有三遍呢。”星阑晃动着已酸了的手腕说道。
“三遍,你只写五遍啊,这么慢!”赫连奕嫌弃的说道。“那你还有几遍,我看看。”星阑说着跑到赫连奕旁边看他的本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赫连奕只写了两张纸,还有几张画着些看不懂的东西。
“三哥,你!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图纸上天书似的图文疑问道。“这是我的机甲图,你当然看不懂啦!”赫连奕说罢便将图收好和星阑告别后回到承风殿。
“走吧,凝安,陪我去膳房找些吃的。”星阑目送赫连奕离开后拉着凝安的袖子前往膳房。等到了膳房,翻遍了所有柜子也没有找到熟食。没有办法之下星阑顺手拿起一个白萝卜随便擦了一下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郡主,你胃不好,还是少吃点为好。”凝安看着星阑蹲在灶台旁挽起袖子狼吞虎咽的吃着萝卜,于心不忍的说道。
星阑看了一眼凝安,拿起萝卜让凝安和自己回宣若阁。一路上瞧着凝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姐姐,说吧。”“那个——郡主,你房间里应该还有水果,就莫要吃萝卜了。”凝安说道。“水果呀,我早上包起来去学府和大家分着吃完了,咦?话说你不是一直在宣若阁呆着吗,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星阑问道。
“这——这……”凝安支支吾吾一时半会儿竟说不上话来。“哦,了解。是趁我不在去幽会情郎了吧,哈哈哈!”星阑贼兮兮的咧着嘴笑着,右手提着的萝卜随着她夸张的动作不停的在半空中晃动。
“郡主,你——”凝安竟然真的羞红了脸,星阑也不多问什么,走到房门跟前转身对凝安说:“不早了,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在梦里去幽会你的情郎吧!哈哈哈……”说罢,便跳入房中冲凝安做了一个鬼脸便将门关住了。
凝安原本还想和郡主唠一会儿嗑,这不见星阑将房门关住也就离开了。回到房中的星阑坐在专门为她制作的秋千上继续啃着萝卜。不经意的看见桌案上摆着糕点还有一瓶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就走了过去,止血散?看着制作精美的糕点,星阑笑着说道:“这个凝安啊,怪不得一直提醒我不要多吃萝卜,原来早就有准备。”
舀了一盆水细细的擦拭着黑红色的伤口,盆里的水瞬间便成了红色,看着这么长的伤口,星阑学着不要皱眉,心平气和的将止血散撒了上去。白色的粉末一触到伤口,席卷而来的便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星阑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着让自己坚强起来。待到处理好后,吃了几块点心。
睡不着的她打开窗户,瞧着再一次的圆月,想着离开山谷已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已经渐渐习惯没有浩初在身边的感觉。浩初,你还好么?有没有想我?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再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是胖了还是瘦了,你这么能吃,应该是胖了才对嘛!嘻嘻嘻……
此时的赫连奕正呆在专门为他研究机甲的房间里一边细细的演算着纸上的数据,一边摆弄着旁边的机甲。散着黄绿色光芒的夜明珠映着赫连奕专注的表情,也照亮着整个房间地上的,桌子上的,柜子上的木质零件。
将军府,凌千亦和她爹正在院中划拳喝酒,而消失不见的管家正满头大汗的在凌千亦的院中为凌千亦抄写着道德经,他家小姐警告过,倘若在她回来之前没抄完,就没收这个月的工钱。
中书府中,萧烨在假山处看着爹搂着小妾正在饮酒赋诗,而一旁的几个小妾有的弹琴,有的歌舞。萧烨落寞的站在黑暗中垂下眼眸,母亲离开自己已有五年了,这个离开也顺带着将父子二人之间的心渐行渐远,爹虽然还是很疼爱自己,可曾经的一家人就在这个地方母亲弹琴,父亲赋诗,而自己则在花园里玩着泥巴,其乐融融。
现在已然消逝不见。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院落练起了大哥交给自己的招式,试图不让自己的心堕落下去。少年的我们,很容易会被一些事情触动内心的情感。几家欢乐几家愁,面对着月色的衬染,少年们总是会变得多愁善感,来感叹他们的苦乐年华,到最后渐渐长大。
第二天下课后。“宝贝儿,咱们该去哪里玩?要不去护城河吧,是城南的,那里人少,玩得开。咋样?”凌千亦迫不及待的说道。“还是你去玩吧,我和妹妹有事儿,就不陪你浪费这宝贵的时光,走了妹妹。”赫连奕一脸不屑的看着凌千亦,手里把玩着一只蛐蛐儿。
见凌千亦准备发飙,星阑赶紧说道:“姐姐,昨天义父命令我和赫连奕从今天开始放学后第一时间回到王宫,有任务要我们做。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啊,唉!身在王宫的孩子就是这样,连一点自由都没有,算了算了。那姐姐我一个人去潇洒了!”凌千亦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姐姐,那我先和三哥走了,明天给你带好吃的!”星阑调皮的说道。
“嗯,好吧。不过要带王宫里最好吃的糕点还有一壶酒过来,用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凌千亦说罢立刻捂住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道。“一定一定,再见!”星阑笑着说完便跟赫连奕离开了。临走时的赫连奕忍不住转过身喊道:“凌千亦,我是不会让妹妹带上东西招待你的,有种自己到王宫去找啊!”
就在大家都以为赫连奕即将完蛋的时候,却看见凌千亦悠闲地收拾书本,无所谓的说道:“谁会和一个小毛孩计较呢!姐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星阑是第一次到王宫靶场,只见靶场上是面积广大的矮草坪,在在靶场的入口,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各式各样的武器,而星阑看着这些武器,除了认识长剑,弓箭和大刀,鞭绳之外,只觉得其他的都长得差不多,都是一根竹竿加一块铁片。在武器架的不远处是马厩。星阑兴奋的跑了过去,看着里面的马匹,个个健美雄壮。
只是——自己头只能达到在马的胸脯处小脑袋开始脑补出一个画面:自己站在马的旁边,看着威风凛凛的战马,想要爬上去,结果被马一蹄子踢到了远处,想着想着禁不住的的笑了起来。星阑实在是忍不住对马儿的诱惑,于是伸出小手穿过栏杆轻轻的抚摸着马的脑袋,与浩初的不同,这匹马的毛发有点粗糙,不过还是很柔顺啦!
赫连奕见星阑对马儿爱不释手,走过去说道:“妹妹,如果你喜欢马,我让人去校场挑一匹最好的小马驹送给你,好不好?”星阑看着赫连奕,疑问的说道:“这个可以有么?”“当然了。”赫连奕肯定道。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但还是不见父王的影子,赫连奕有些等不及了,准备拉着小妹的手离开后花园,但却被迎面而来的曹中官挡住。
“两位殿下,这本书是王上亲自为殿下挑选的,让您二位好好看看。”曹中官说着就将一本精装的书本递了过来。赫连奕是兄长,所以便主动将书接过大致翻了翻,疑惑道:“这里面大多是讲解的中庸之道,你确定这是父王让我和小妹读的书?”星阑也疑惑,眼巴巴的瞅着曹中官,想要知道为什么。只见曹中官一脸高深莫测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字帖,递给星阑之后便拱手离开了后花园。
“这……”星阑和赫连奕对视了一眼,突然鬼鬼一笑,将书扔在地上便玩耍了起来,早就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呼!三哥,你说义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这样无视真的好吗?”玩累的星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问道。“一切有你哥我呢,不用管父王。”赫连奕无所谓的说着。
“你们还小,不明白父王的用意。”处理完政务的赫连泽看见两个小家伙玩的满头大汗,衣服脏兮兮的,像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孩子,甚是无奈。星阑二人听到二哥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星阑首先问道:“二哥,义父只给了我们一本书和一张字帖,我不懂。”
赫连泽摸了一下星阑的脑袋,温声说道:“父王让你们学习中庸的用意就是锻炼你们的心智,让你们日后不要轻易对某些事情产生巨大的反应,要做到心若止水,无论什么方面都要全面的去看待。而字帖,则是希望你们可以像这些字一样,横平竖直,做人正直,总归一句话,那就是心如止水,让你们锻炼心战。”
星阑和赫连奕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星阑转了一下眼珠说道:“那么,二哥你为什么一直在笑啊?这样也很容易让对方猜中心里的想法,若是这样心战还有作用吗?”
“妹妹你傻啊,二哥是误导。你瞧他无论和谁说话都是这一副狐狸笑,更让人猜不透他所想!”赫连奕不忍心星阑继续这样傻下去,急忙解释道。星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心想原来让人猜不透心思的表情不只是死人脸,还有很多种嘛。
“阑儿,你看,刚刚你的想法早就通过表情,尤其是眼睛展现出来了。父王所说的心战,其实从根本上说是心理上的成熟,要让我们变成一个处事不乱,处事不惊的人,而不是单纯的脸部控制。这是赫连家族子弟必须要学习的东西,你们二人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