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婉淡淡一笑，“不过是张面皮罢了，舍了就舍了。”舍了，你们也不会再个个儿都肖想着，要纳我为通房。
“你啊，且放心，我定不会让那慕容清冥好过的。”
临去时，慕容秋雨还表白了这样一句。沈香婉只是淡淡一笑，虽然半边脸被毁掉，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笑容，也仍然让人移不开眼。
留恋不舍的再看了一眼这漂亮的女人，慕容秋雨转身去找慕容清冥的晦气去。
等到人走远，沈香婉回转身来便迎上那双黑亮的眸子。
“婉婉，有没有怨我？”
她仰头，笑容依旧，“不会，其实，早前就想要毁掉的。只是终归有些舍不得，今天这样做了，反倒是踏实了许多。从此以后，定不会再象今天这般苦恼了罢。”
听她说的浑不在意，慕容修德也坦然了。
轻握着她的手，“婉婉不在意，那我也没什么太在意的。其实婉婉，看见你这样，我又心疼，但是，又松了口气。”
她太美好，而她们还无法自保，是以，这样反倒是更安全的。
“我知道哩。”她侧首，皎洁的双眸蓄着柔情。
这样可爱的她，让他脸一红，“婉婉呵，有时候我又觉得，其实他们能对着你犯罪，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就算是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
沈香婉轻轻的笑。
手指尖儿在他掌心划了划。
“何时，要纳我过门哪？唉，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慕容修德眼睛涤亮，“小生定不负使人命尔。”
“哈哈……”
沈香婉咯咯的笑，眸里含着淡淡的光。
在她这般开朗的笑声中，慕容修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真想揽着佳人看夜景，奈何良辰总太短。
看看时辰又到了夜幕临晓之时，慕容修德也只得无奈离开。
“且等着。”
她歪着头，吃吃的笑，却是缓缓摇头。
“逗你的呢。”
本来还欢喜不已的少年，听着这话，笑容凝固在脸上。
而她，却是轻轻慢慢握着他手一起往后院儿去。
“若是早些时候我没毁容之时，定会依着你，很快的入你的院儿，做你的人。可是现在么，难不成你认为，我还需要用做你的屋里人为屏障？”
她深遂的眸紧盯着他，笑容也淡了许多。
这一瞬间，慕容修德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紧。
小姐姐她在试探他。
而他，却轻易的上了当。
手足冰冷，他有些吃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也……罢。”
“嗯，早些去睡吧。今年的考试，你定会一举夺举的。”
只是中止于夺举，并不是别的。
慕容修德机械的点头，有些混沌的离开烟雨小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当年初见小姐姐的场景。
那双冰冷的，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神，让他坐立难安。
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却古怪地笑出声来。
“慕容修德呵慕容修德，小姐姐一直以来都处于不相信人的状态。纵然，这些年你与她相处的极度愉快。可是，这也仅限于她把你当成弟弟一样的看待啊。若把你当成了男人，她就会恢复以前的冷漠，无情，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啊。”
他居然在单独与小姐相处久了，会忘记了她全身的刺，还有那冰冻的心。
真是大意，大意的很哪。
小姐姐现在能把他当在男人对待，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么？
想明白了，慕容修德又开心的笑了。
而烟雨小屋里，慕容修德走了后不久。
宜喧也来到了小屋里，看着女儿自己毁掉的半边脸，到也没有太多的伤感。
她替女儿清洗伤口，再慢慢上药。
“当真不痛？”
“真不痛，嬷嬷你也知道，我这一张脸，其实早就想毁掉的。只不过是心里存着几许的幻想，一直没舍得下狠心而已。”
“你啊……也罢，这样以后也不会再招来那些麻烦的事情。只是，你就这样一直在这里面住着？”
终归是个丫头，若不是当年结识了一凡大师，只怕，女儿早就不能立足于人前。不定主不入了哪个老爸公子的眼，早就当了人家的屋里人了。
只是，一个丫头，哪能一辈子这样被养着呢。
“最近二夫人一直在让暗示我，要管一凡大师要一幅画，或者是讨要一些人情。她们许是想着，养了这么多年，应该是索取回报的时候。”
说到这儿，她慢慢悠悠起来，替宜喧倒了一杯茶，“你尝尝，这茶的味道不错。是我自己在这后院儿种的，用一些菊花滚过，喝着那股淡淡的花香味儿，到也香郁的紧。”
宜喧轻啜了一口，有些感叹。“你呵，这些年跟着一凡大师，旁的没学会，这个享受到是学的一流啊。可是婉婉，咱们终归只是个身份为奴才的存在。官奴呵，想要洗脱，难。”
“娘，你就真没想过，当年我爹，就真的是殿前失仪么？”
宜喧听的全身冰冷，她犀利的眼紧盯着女儿。
“婉婉，你又忘记了娘嘱咐过你的。”在人前，莫要叫她娘。
“娘，我记得的，在人前，绝对不会透露你是我亲娘。”沈香婉还是淡然的很。
看着不再粘着自己的女儿，宜喧很头痛。小时候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现在都去了哪儿呢！
“娘，你莫用这样的眼神儿瞅我，到是我爹，你觉得，他真的就会在殿前，紧张的失了仪度？”
前世，似乎沈家就因为殿前失仪，最后被皇帝发放到边关。事后，似乎结局并不是太好。有人说沈家最终投靠了外番。
可据她这一世的看法，并不认为，忠诚如老爹这样的人，还会投靠外番的人。
宜喧的眼睛有些潮。
她轻轻抹了抹眼。“婉儿，我还记得，你爹年轻的时候，是个极会关心人的男人。他初见看见我的时候，也是脸羞红。可是，却也不至于就真的失态到门也看不清楚的地步。
至于殿前失仪，我自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事儿，可是一位娘娘当场指证的。若不然，你爹，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被发派到边关去呢？”
沈香婉冷冷一笑。
“那位，叫静嫔的存在吧。娘你可知道，那静嫔现在如何了？”
宜喧摇头，“娘也就是知道这府里的一些事务，若是说旁的，还真不知道。难不成，我家婉婉知道？”
她原是戏谑一问，可沈香婉却是正经点头。
“嗯，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有让人调查当年爹殿前失仪的事情。今年，可算是有回信了。据各方面查探得来的消息，这一位静嫔，被贤妃娘娘悄悄处死了。”
“什么？”
宜喧再一次惊呆了。
“贤妃处死了！皇上就没过问？”
“不曾！”沈香婉勾起似笑非笑的自嘲笑容，宜喧则整个身心都冷了。
“难不成，这一切事情，皇上其实是知晓的？”
“不仅仅知晓，而且，还因为要遮掩这件丑事，把我沈家给发落在边关去了。这件事情，只民的是他们皇家人的争夺权势之争引起，而爹，不过是恰逢其会，人有点倒霉而已。”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有派人去了边关，找到被发配在外面的老爹，这件事情也就知晓了。
但是，凭着感觉，她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不少的事情发生。
毕竟，当年在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朝廷的一些人说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除了爹这个当事人，也没有人能知道了。
“婉婉，这件事，纵然知道你爹是冤枉的，如果皇家的人刻意如此，咱们……还能如何呢？”
宜喧想到这儿，整个人都气的颤抖。
她早前还存着一丝幻想，觉得有朝一日，或许可以找到证据，说明自己家夫君不是那起胡乱作为的人。可是现在，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皇帝权势纷争的牺牲品。她们沈家的这一场灾难，也就无法再破解。
“娘，你太激动，也失了早前的初心。凡事不拼一把，你永远不知道它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我在找一个契机。只等着爹那边儿给了回信，我想，这个契机便可以建立了。”
她自信一笑，那一瞬间，宜喧自叹不如，深刻反省，好象，她真的变老了。这些年，都失了初始的凌志。
“哈哈，还是我家女儿想的周到，不错，年轻人，就是得有这样的干劲啊。”
宜喧很欣慰。
话题一转，母女俩说到一凡大师。
“既然掌家的二夫人也这样说了，那你可做好了应对的法子？”
让她闺女把一凡大师的东西胡乱拿出来，再给这一帮人当人情，她们可真敢想。
就她了解的自己家闺女的性格，怎么可能就此出卖一凡大师呢。
“我明儿就去看望师傅去，顺便，也在那儿小住一段时间，若是无事，许要过年的时节才能回归了。”
宜喧沉默了，但旋即便替她高兴起来。
“其实，你去去也好。”
“当然是好的，师傅说了，这些年难得有我这样一个可以供他差遣的女弟子，是以，这一次的事情，还须得我去帮忙才行呢。”
落一凡在两年前，勉强应下了女儿当徒弟。
这一点，其实就是女儿耍赖皮，一直管人家叫师傅师傅的，是以就这样应下来的。
“去去也好，这一次，一凡师傅想必要把事情处理好了。他与那一位的纠葛，也真得划上句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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