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还是长大了呢。

只是略点一下，便能通透，这一点沈香婉略欣慰。起码，小九能听的进劝。

若是劝说都无效了，这人也真的无法再教化。

她的小九，总是那么善良，又体贴入微。

想到这儿，沈香婉扬了扬唇。到是一边的秋池，眉眼都是焦虑。

“姨娘，我瞅着五奶奶的气色不是太好看。所以你可得当心一些啊，据说，这几年来，她在后院儿不闻不问，那五房也就乱成了一团。主仆不分，奴才主母也没有明显的地位。以前的五奶奶，说一下面的人不敢说二。可是现在呢，据说这一帮人都仗着有五爷的宠幸，对五奶奶态度很差的。偏偏，五奶奶就天天在后院儿喝酒，把自己灌的不省人事。到现在，据说被酒麻醉的不象个人样儿了。五年来，几乎不曾再走出过那道后院门。这一次突然间来造访，我觉得，姨娘你还是当心一些。”

看她这操心的样子肖极了茹月，沈香婉轻笑着，“多谢你哟小秋池，你现在跟茹月姐姐也相差无几了。才来十多天，你就把这府里面的各色人物分析了解的差不多，可见，你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这小秋池，有事无事的就往一些老人跟前扎根儿，其实，说是聊天，也就是间接打听她在这府里面的各色过往。

肉福团的人自是有意透露一些消息与她，是以小姑娘现在打听到的消息，到也极不少。与之相比的，则是明月，这姑娘呆萌萌的，跟头小猪儿一样的。虽然也努力，但却没有秋池这么灵敏。是以，也就是慢慢适应着，努力做好一个小丫头的本能罢了。

不过，沈香婉对这俩人还是很满意的，并没有着意去培养某人怎么怎么样。有时候，就由着她们发展，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厅堂里，五奶奶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四下的一切。

这待客的地方布置的很是典雅大方，只随意挂着一幅迎客松。

紫檀香木椅子，还算是质朴的茶几，以及，不远处小意侍候着的婆子。

香炉的香，许是有宁神静气的效果，但是她还是看着这儿的一切都不顺眼。

“一个姨娘，配备着这么奢华的桌椅板凳，还有这些装饰，当我们慕容府是什么地方了？看来，以后这府里面，都得是姨娘当家做主了不成。”

平婆子赔着笑脸儿，“五奶奶你说笑了呢，咱们皎池苑不是还没主母么，姨娘是唯一的女主子，这会儿不由着她来安排这些个名堂，难不成，还得由我们这些个老奴才来安排么？越礼，说不过去的啊。”

“哼，你这老狗才到是会说的一嘴好话儿，可惜，人家主子不一定给你面儿。”

看她要发作，平婆子苦着脸赶紧侧身让了一让，一杯茶水就浇在刚才站立的地方。

“个老奴才，本夫人这些年没出来，教训一下奴才，也敢与我做对么？”

她一咬牙，站在身后的俩个婆子便挑眉，就要发作。

“见过五夫人。”

恰在这时，沈香婉清脆的嗓音响起。

平婆子暗呼一声好险。姨娘若是再晚归来一点，她这一把老骨头，怕也得给瘫了呀。

“哟哟，沈姨娘啊，你可真是架子大的哟。我这来了好半天儿，愣是瞧不着人。若不是要打骂这个老泼皮，怕还惊不动沈姨娘你的大驾吧。”

沈香婉呆呆盯着面前这一个容颜不在的妇人，这人，真的是当年的五奶奶。

她没她的岔儿，而是痛心看着她轻轻摇头，“婉儿见过夫人，夫人……你这样让人好心痛。”

五奶奶原本难看的面色，听着这话更加难看。一边的平婆子则内心叫苦不叠，这姨娘平时挺会说话来事的人，今儿个怎么跟着这位寻上门来的夫人没个正经话儿呢。心疼，你这不是在戳人家的心窝窝儿嘛！

不待秦可心发作，沈香婉抬手，冲这屋里的几位婆子淡瞥一眼，“各位妈妈们还请出去，婉儿有话与夫人道来。”

站在秦可以身后的秋婆子张婆子听着这话皱眉，“大胆，你这奴婢让我们出去就出去，真当自己是主母了。”

姨娘，只要不是衙门出的公文，便算是没被订可的，一个可以暖主子炕的奴才罢了。这样的女人，在府里面的各房各院儿都有，是以，好多奴才们对于这样的姨娘，并不是太尊重。也就是一些得宠得势的，生了孩子的姨娘，奴才们或许会略高看一眼。但是象沈香婉这样的才被扶上位的，又是慕容修德这个不得宠的男人的姨娘，被人喝斥也算是正常不过了。

平婆子觉得极不甘，怕自己家主子吃亏。沈香婉却是沉下了脸，“秋妈妈，张妈妈，我只是想与夫人说道一些往事，述一下旧情，难不成，我还能为难了夫人不成？”

秋婆子和张婆子也知道这位新姨娘没那样的胆子。

便把眼看向秦可心，后者抬手，“咳，你们出去罢。我到要看看，这个妖精象的女人，会对本夫人说些什么话。”

“是，夫人。”

几个人离开后，沈香婉定定看着五夫人，后者却有仇恨的眼神狠盯着她。

被她这样一直盯着，秦可心内心莫名的烦躁。

“你这贱婢……”

“五夫人，你现在这般颓废的样子，若是有一天容公子回来，他会怎么看你？你要怎么面对他呢？让他内心多添几许怅然么？你这样，五爷怕是很恣意的吧，府里面的事务呢？有人打理吗？算算时间，容公子的妹妹，怕也到了说亲事的年纪，你当母亲的不振作，处处这样颓唐不已，清小姐的婚事，要如何才能订的好？”

十一岁的慕容清青，正是说亲事的年纪。在一般的人家，这个时候都开始好好物色未来的夫婿人选。可是秦可心这样，明显的不可能给自己的女儿物色好人儿。

只是短短的一番问，便把秦可心杀气腾腾的心给浇的熄了下去。她惨然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沉痕的丫头，一时间有些个怔然。但是旋即，她甩手就往她脸上招呼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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