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透露着肃杀的气息越来越强来,冷冽的风像是被人撒入了一大把刀片,划过裸露在外的肢体如刀割般疼痛。
“将军不在别院?我们要回城吗?”
秦楚河紧跟在沈默笙身边,向太皞城的方向走着,原本在院落里陈星剑那般挑衅,他都已经做好了射杀那个混蛋的准备了。破空杀箭铸造好之后,秦楚河还没用过呢。
以那家伙的实力,秦楚河保证一箭爆头!即便是陈龙獬在一旁,也不行!
“城里有变!你要见沈大将军,只能回太皞城了!”
沈默笙精致绝美的脸上古井无波,谁也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她发觉此次冬猎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往年的时候,五大家族的人实力不如自己,他们即便是反抗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但是这次沈家长久以来的盟友袁家竟然与上官家联合,小小的一个冬猎他们甚至连破神针都弄了出来,还有昨天夜里惊魂一剑,还有院子里那些远比往年强大得多的猎物,甚至陈星剑这个伪娘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冷嘲热讽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太过不同寻常!
她现在必须回到太皞城,见到沈大将军,也就是她的父亲,虽然她并不想见那个人。
与以往不同,还没进城一股肃杀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高大的城墙上,虽然城墙上的人看起来像蚂蚁一般渺小,但是凭借着人影还能看出来,来回奔走巡视的卫兵比往常增加了一倍!
太阳高高挂起的正午,城门也是紧紧闭合,城墙上的箭锋口全部打开,依稀能够看到数不清的金属箭头在小片阴影里,闪烁着冷幽的光芒。
太皞城,由一个帝国北部的经济军事基地,变成了武装到牙齿的巨兽,此刻巨兽被惊醒,正瞪着它那血腥的眸子,龇着满嘴的獠牙!
“张将军!开门!”
沈默笙来到城门口,一手高高举起一枚黑色的令牌,秦楚河在一一旁看到,这枚令牌与自己那枚红色令牌大小相同,只是铭刻的花纹和字符不一样。
冯长年给自己的令牌是暗红色的,刻画着一个没有面目的人形,就像影子一样,背面是一把剑悬在山河之上,和繁杂的古文。沈默笙拿出来的这个令牌,是黑色的,刻画着五座城,背面同样是一把剑、山河与古文。
秦楚河还在想这令牌上的刻画代表什么涵义的时候,硕大的城门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开启了一条缝,一条只能供一个人出入的门缝!
一个身披铠甲,腰挂长刀的将领走了出来,来到沈默笙面前。沈默笙拿着令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来人脸色并没有变化,不过还是把两个人引进了城中。
跨过城门,走出城洞,秦楚河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耸了耸鼻子。
秦楚河压低了声音,不着痕迹的在沈默笙耳边提醒道:“这里——刚刚死过人!”
街道已经打扫干净,甚至墙壁上喷涌的鲜血也被人抹除,看上去除了只有三两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只是秦楚河闻到了还没有完全消散的血腥味,还有地面石头缝里已经开始发黑的血痂。
沈默笙轻轻点头,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她也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整座城失去了很多的生气,一时间变得空旷甚至有些死寂。
沈大将军府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东街,两人穿过空无一人的街巷,很自然的返回了家中。
正厅,沈千赫正深色沉稳的端坐在主位上,在他两边,是他的四个心腹将领。
沈千赫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查出是谁在幕后搞鬼了没有?”
“还没有”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个将领低声回答:“我们抓获了几个播撒纸片的人,都是一些城里的乞丐,经过严刑拷问,那些乞丐很快就开口了,但是幕后主使很谨慎,周身都套在黑色的衣服里,蒙着面,再加上那人找上他们的时候都是在深夜,所以这些乞丐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另一个将领接着说:“入夜之后城门都是紧闭的,那人不可能在五座城之间来回奔跑,这说明背后的人应该是个不亚于五大家族的势力,至少,也不会是一两个人采取的行动!”
坐在沈千赫左手边,一个高瘦的将军沉吟了一会反驳道:“与五大家族势力相仿——在这五连关根本找不出来!五连关是五大家族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他们就是地头蛇,如果真的有其他势力混进来,不会没有人知道!”
“那会不会就是其他四大家族的人”
沈千赫面色沉凝的看着不断争论的四个人,却一言不发。而下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
就在这时,回到莺鸽小院换好衣服的沈默笙,带着秦楚河从正厅的大门口走了进来,秦楚河已经去掉了伪装,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
“大小姐,你回来了!”
四个将领赶忙不再讨论之前的事,都站起身来笑着和沈默笙打招呼。
沈默笙也笑着对他们点点头,虽然她笑起来还是那样清冷。这四个将领跟随沈千赫多年,在沈默笙很小的时候一直非常照顾她,说起来沈默笙与这四个人见面的次数,远比沈千赫这个亲生父亲还要多。
看到沈默笙走进大厅,沈千赫依旧坐在椅子上,粗犷而充满威严的脸庞刚毅的没有多少表情,只有在看到沈默笙身后的秦楚河时,他才露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身后的小子,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沈千赫沉声问道。
眼见沈千赫终于开始注意到自己,秦楚河走上前来,掏出那枚红色的令牌,递上去说道:“属下是朔北城将军,冯长年手下的亲卫!半个月前,将军带领属下等人路过邬桑山,被人伏击,冯将军与四名将士不幸遇难!”
沈千赫眼神微凝,伸手接过秦楚河递上来的令牌仔细的看着,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既是半个月前遇难,为何你到现在才来面见本将军?”
“属下原本半月之前已经来到了太皞城,只是不知何故,廷尉府突然下达了属下的通缉令,冤枉属下通敌叛国袭杀长官,属下不得已只能隐忍到现在”
“冤枉你?呵呵,我看你就是邬桑山上袭杀冯大将军的凶手!”
沈千赫看了秦楚河一眼,突然喝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通敌叛国的奸细给我拿下!”
秦楚河满脸震惊,他抬起头盯着沈千赫那张国字脸高声质问:“将军为何冤枉我?!东唐帝国,镇北大将军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不等秦楚河说完,候在一旁的两个守卫已经一左一右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