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空气带着侵透的凉意,过了夜半的星空清亮的光毫无阻碍的投射下来。
映入双眼的雪原,泛着并不刺目的白光。
换了一身灰白色袍子的陶雪峰,与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潘于梁一起,身体像没有丝毫重量的站在松软的积雪上。两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雪地里那个深不见底的人形洞穴。
洞穴的底部,秦楚河正躺在被他的身体压得紧实致密的雪层上,仰面向上,透过被他砸出来的那个“洞口”,可以看到一小块泛着银辉的星空。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秦楚河躺在那里,身体难以动弹,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单凭气势,竟然压制的自己丝毫动弹不得,这样的修为,秦楚河听都没听说过!
武修从觉武初修,练就铜皮铁骨力达千斤,此后才开始感应灵气,吸纳灵气,步入启灵境。启灵境又要经历开慧启灵、引灵入体、凝元补身三个阶段。
只有全身灵气充沛,肉身经过灵气全面滋养的修士,力量差不多达到五千斤左右,此后才开始尝试凝聚体内的灵气让其化为灵力,汇聚到周身的经脉中。
汇聚了一条经脉灵气的人,就算是正式踏入三通境界。每一个踏入三通境界的人,每打通一条经脉,那条经脉所在的位置就会得到加强。
就像秦楚河之前碰到的岑小参,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三通境,手臂力量瞬间突破万斤大关,如果不是他突破的时间较短,状态不稳定,再加上突然增加的手臂力量,使得全身力量变得极不协调,怕是秦楚河早就被他两刀砍死了!
三通境,是夏台狱能够达到的巅峰。
人体周身奇经八脉外加十二正经,总共二十条主要经脉,每打通一条,实力就是一个大的越前。因此,即便是两个人修为都是在三通境,实力差距往往也非常大。
只有通了奇经八脉的人,才会迈入新的境界,开府凝神,气冲天灵。也是只有到达这个境界,人体神秘的识海,还有灵魂才会开通与外界的桥梁,从而进行灵魂的壮大。
也就是从而使得灵魂与灵力交感,产生某个人独特的威压。
难道说,眼前这人,修为达到了三通境中期,开府凝神?
可是想要把自己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几万斤?
秦楚河简直不敢想象,有人可以凭借气势达到万斤力量的效果!那岂不是说,他可以站在那里不动,单凭其实举起万斤巨石?!
那这样需要多强的灵魂力量啊!
别的不说,秦楚河知道自己,机缘巧合修炼出了魂力,但是除了多了一种感官之外,他的魂力怕是一根羽毛都挪动不了!
东唐帝国震边大将军,修为不过觉武境巅峰,一个鸿基学院名不见经传的人,却达到了三通境中后期!
这是一个国家?这根本不合理啊!
秦楚河越想,越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简直彻底打破了他对东唐帝国力量框架的认识!
帝国四大将军之一的镇北将军,修为甚至不如鸿基学院的一些考生,这确定不是儿戏吗?!
“还呆在下面做什么?赶紧爬上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耽搁!”
生硬的像冰块,却又语速极快的声音从雪层上面传来,秦楚河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站起身来,僵硬的活动着手腕,黏在他背上积雪被压成坚硬的冰屑,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声散下来,落到地上。
秦楚河转过身来,看着脚下被他压出来的紧实而光滑的地面,用力跺了跺脚,却也只是留下了两个浅浅的脚印。
“够结实!”
自己刚才用的力,差不多有几千斤了,在这雪面上只是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痕迹,可想而知当时的压力是有多强!
山顶上的雪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厚度竟然超过了百米,站在雪地的深处只能看到天空模糊的一角。
更加奇怪的是,即便是厚度高大百米的积雪,却并没有被自身的重量压实,即便是最底处的积雪仍旧松软如初。
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使得秦楚河根本找不到着力点,他就像一个莽牛一般,在雪底一百多米的地方横冲直撞!
“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两个人站在雪地上,看着光滑平整的雪面一点一点塌陷下去,潘于梁嘿嘿一笑,看着陶雪峰脸上多出一丝揶揄。
陶雪峰白净朴实的面孔没有太多的表情,沉凝的面孔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川,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大片雪原高度已经下降了足足三米,平整光滑的表面变得沟壑万千,像是被暴雨冲刷过的没有植被的河床。
过了一会儿,陶雪峰突然开口,声音多了一丝沉吟:“空有一身力量,却不知道如何运用。倒是一块璞玉,徐得好好琢磨一番。”
说着,他手里突然多处一枚红色的令牌,随手向着雪地里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扔了进去。
此时的秦楚河还在不断尝试着攀登之法,无奈积雪实在太过松软,实在架不住他那结实的身板。只能是不断的把积雪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突兀的,那枚红色的令牌从坑洞之上掉落下来,正好砸到他的头上。
陶雪峰冷硬的声音随之传来:“令牌你先收着,什么时候能从这里走出来,再到冰湖来找我!到时候,你便是奇部的弟子了!”
“什什么?”
秦楚河抓着这个莫名熟悉感的令牌,一脸摸不到头脑的说:“可是我还没答应加入你们啊——!”
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秦楚河知道怕是说话的人已经走远了。
虽然对于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很是鄙视,但是秦楚河还是先把那个摸着材质无比熟悉的令牌放到跟前,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端详起来。
暗红色的牌身,沉重的手感,细腻而微冷的质地,还有繁杂熟悉的纹路。秦楚河忍不住从储物囊里取出了朔北城时,冯将军给他的那枚令牌,两者放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