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刹冷冷地看着秦远哀嚎、打滚了半个时辰，反复逼问了不知几遍，始终没有问出不一样的答案，渐渐开始相信秦远所说的话。

他很了解自己刚刚给秦远下的毒有多么恐怖，即使是与他境界相同的武者中了这种毒，也绝对忍不过十多分钟，无论他说什么，中毒者都会言听计从、知无不言。

而秦远这么一个九星武士境界的弱者，都已经长达半个时辰了，如果一开始是有所隐瞒，早就忍不住说实话了，怎会熬到现在？

思忖片刻，白刹暗道:“原本臣服的齐家已经覆灭，如今这秦家称霸楚石城，或许可以取代齐家，成为我白家控制楚石城的忠犬！”

挥了挥手，将秦远中的毒解了，白刹面无表情地道：“姑且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不过，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回去可不好交差……”

把目光转向秦望川，白刹问：“秦家的家主秦望川对吧？我问你，你们秦家可愿意向白家俯首称臣？”

秦望川一愣，从白刹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连忙道：“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不知我们秦家何德何能，可以追随白家？”

不仅秦望川，解了毒后从地上支撑着身子爬起来的秦远也能看出来，若秦望川再迟疑片刻、或者给了否定的答案，这个白刹恐怕会直接杀了在场三人，而后灭了秦家。

武者精神，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虽然秦望川心中有万千不愿，但为了族人的性命，他不得不低头。

白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家主倒是个明白人。原本我们扶植齐家扫除楚石城其他势力，通过他们来控制楚石城。只是没想到，齐家竟然败在了你们家族的手中。如今秦家成为楚石城霸主，只要肯向白家称臣，和我们原本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区别。”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你也不必谦虚，白家受了我们不少的好处，却还是以失败告终，说明你们还是有些实力的。”白刹瞥了一眼秦望川，继续道：“不过，就算最后是齐家成为胜者，也会被我抹除。”

秦望川一愣，问：“这是为何？”

“为何？齐家既然做了白家的狗，就应该死心塌地效忠。但齐家竟然对主子隐瞒了淬元池的存在，意图独占此宝地，自然应该灭族！”白刹说着，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道：“你们秦家最好记住，敢有任何不臣之心，定然鸡犬不留！”

“不敢不敢，秦家一定忠心耿耿！”

秦望川从未试过如此低声下气，若非背负着秦家整个家族的性命，他宁可挺着了脊梁与白刹一战，虽死不惧。

“忠心可不是随口说说的，是需要用行动证明的。。”白刹自顾自地往洞窟外走，一边说道:“回秦家，你当着整个秦家的人宣布向白家效忠。”

人为刀俎，实力差距太大，秦望川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与秦远、秦让二人跟在白刹身后，一同返回秦家。

站在秦望川身侧的秦远清楚地感受到了父亲的愤怒和不甘，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相信父亲不会就这么臣服的。

回到了秦家，秦望川和秦远也得知了白刹来到秦家时展开的杀戮，心中有怒而不能言。

在秦家子弟们悲愤的目光下，秦望川迈着艰难的步子登上演武场上的高台，深深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开口道:“所有秦家子弟听令，从今日起，秦家甘为白家驱使，成为白家忠诚不二的追随者！”

“什么？我不能同意！”

“我们为什么要臣服于一个屠戮族人刽子手？”

秦望川瞥见白刹有动手的征兆，立即大喝一声:“住嘴！此事已定，胆敢违抗者，废丹田武印，逐出秦家！”

虽然没有人再大声反对，但高台下依旧议论不止。

白刹也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他知道秦望川这样从未向他人低过头的一家之主，是不可能轻易放下尊严的。

他深信，唯有被彻底践踏了尊严，失去了骄傲的人才会死心塌地地臣服。

“秦家主，既然秦家已经奉白家为主，那你便得按白家的规矩，跪下来，从我胯下爬过，算是秦家称臣的仪式了。”白刹语气相当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此话一出，秦家子弟无不咬牙，甚至有一二个冲动的想要上去跟白刹拼命，却被秦远拦住。

“鲁莽！你想葬送整个秦家吗？”秦远红了眼，但克制住了心中的愤怒，低声道。

高台上，秦望川的表情僵住了，身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秦家的家主，怎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愤怒几乎抑制不住，秦望川不敢抬头，他怕被白刹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为了秦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即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他也得舍弃！

“怎么，秦家主不乐意？”白刹语带冰冷，像是在看着一条狗般看着秦望川:“要知道，我想灭秦家是易如反掌的事。没有秦家，大不了另外扶别的家族上位，代替秦家控制楚石城。我想，应该会有许多人乐意的吧？”

“噗通！”

秦望川重重地跪了下来，将身子伏在地面，缓缓地朝着白刹的身下爬去，身上如背负千钧之重，缓缓地爬过了白刹胯下。

秦远心如火焚，父亲一向顶天立地，没想到竟然要受如此大辱，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秦家族人、如何面对外人口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家主果然是识大体之人！”白刹的笑声在演武场上回荡着，“等我回到家族，定会向族中禀报秦家主的忠心。日后跟着白家，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多谢白长老！”秦望川依旧伏在地面，一字一顿地说。

白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乾坤戒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将之递到秦望川眼前:“放心，将来白家不会亏待秦家。服用了这颗丹药吧，它能加速你修炼的速度，算是你效忠的见面礼。”

秦望川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木然地接过了丹药，直接拍进了嘴里，吞服入肚。

白刹大笑不止，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出秦家，只留下一句:“很好！以后每三个月来白家大楚国分支找我。”

在场大部分人都听明白了，说是什么提升修炼速度的丹药，实质上定然是毒药，若不能每三个月服用解药，恐怕下场会相当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