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陌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水汽,往下一看,除了展陵以外的所有人已经被云雾遮挡住,不知落后了多少距离。
不过,他和展陵也开始感到阵阵压力,攀爬的速度下降了少许。
抬头上望,峰顶已经不远,岳陌猛地提了口气,竟开始加速攀爬。
而在他看不到的下方,秦远的速度越来越慢,不但被何家姐妹远远甩开,还被柳道中反超了过去。
“虚有境界,不过如此。”柳道中经过秦远身边,先前被秦远打击的自信心又回到了身上,冷冷地对秦远说了句,便加速追赶何家姐妹。
在他看来,秦远肯定只是有了什么奇遇,才能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但基础是不及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所以,在剑气的考验下,秦远才会被他反超。
阿猫懒懒地伏在秦远背后,怂恿道:“哟吼?才过了多久,这就忘记被你实力支配的恐惧了吗?秦远小子,趁现在把他丢下山去啊!”
秦远不满地道:“我现在倒是想把你丢下去,原本紫瞳虎是我秦家武者的坐骑。你倒好,把我当坐骑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爬山嘛!你瞧瞧,我这爪子怎么攀爬石壁?”阿猫从秦远肩膀上伸了伸爪子,“你真不理那柳道中啊?他要跑远了!”
秦远不理会阿猫,静下心来感受问道峰上的剑气。
不知为何,越是接近峰顶,秦远对那剑气的感应越强烈。这种感应并不仅仅是其他人那样的压力,还包括对剑意的明悟。
也许是因为两世为人的缘故,秦远的悟性和灵魂强度远远比常人要高,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连武者都不是的时候,却将秦家拳练得足以突破秦义的格挡的缘故。
即使是练剑多年的展陵,在问道峰剑意笼罩下都毫无反应,一心想要赶快登顶。秦远却仅仅练了半个多月的剑,就察觉到了这道剑气蕴含的意境。
“或许,丹武学院的创始人留下这道剑气并不仅仅是为了考验求学者。”秦远暗道。
于是,他才进一步放慢速度,好循序渐进地细细体会剑气的意境。
就这样,连落在最后的范佟都目露惊讶地超过了秦远。
“到底这剑气中蕴含着什么?”秦远心无旁骛,甚至在某处停止了攀爬,“若是一开始我练得就是剑而非拳,或许就已经领悟了吧?”
未能抓住心中那若有若无的感悟,秦远感到有些可惜,只好继续往上攀爬。
阿猫不知秦远在尝试领悟那道剑气,却感觉到秦远有些心浮气躁,便用爪子挠了挠秦远的头发,将之捣成鸡窝似的,道:“小子你着相了。想什么呢,平时你可很少这么焦躁的。”
秦远本是心烦之时,被阿猫弄乱了头发更是欲发火,但听到它的话后猛地醒悟,自己似乎太过执着了!
刚刚开始感受到剑意的时候,秦远不紧不慢地去体会其中意境,但渐渐地,心中就产生了一定要领悟的执念,甚至停顿下来去捕抓那一丝意境。
正因为如此,他才渐渐无法与那道剑气共鸣,越发抓不住那缥缈的意境。
想通了后,秦远不再刻意放慢速度,放下心中的执着和焦躁,渐渐地穿过了水气弥漫的云雾。
直到看见在峰顶等待自己的八人,秦远的速度也一直没有变化。更神奇的是,明明爬得越高,剑气的威压就越强,秦远却似乎没有受到一丝压力似的,登顶了也不见气喘。
“秦兄弟怎么这么慢?”岳陌没有察觉秦远的轻松写意,一副教训后辈的口吻道:“看来你提升境界速度过快,基础却不够牢固。尤其是意志力,剑气最考验的正是意志力,所以你才越来越慢,甚至被几个实力不如你的超过。以后啊,秦兄弟还是多锻炼锻炼基础,否则境界再高也是空中楼阁。”
秦远也不恼,依旧沉浸在对剑气的意境之中,拱手道:“多谢岳兄指点。”
直到登顶,秦远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领悟了剑意,一切似乎顺其自然地就度过了,自己的境界也未见明显增长。
何丹丹似乎对岳陌盛气凌人的态度不大满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开口道:“走吧,大家都到齐了,该到丹武学院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往问道峰另一侧的山路下山。
在秦远怀中的阿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探头探脑地往问道峰顶看去,却未发现任何东西,疑惑地沉思片刻,再度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躺在秦远怀中睡大觉。
一行人渐行渐远,没人注意到,在问道峰顶上,一个白首老人负手而立,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秦远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时隔多年后,终于又有能够领悟问道峰剑气的少年人了。有意思……”
下山的路远远比另一侧平坦地多,直到黄昏时分,众人才走到了山下,来到了盆地上,而丹武学院恢宏的建筑群,也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秦远目测,丹武学院覆盖的范围,恐怕足有半个楚石城的大小。
“此处游离的罡气好浓郁!”何丹丹惊讶道:“如果能够进入丹武学院,即使没有其他条件,光是这罡气的浓郁程度,就能让我修炼的速度提升不少!”
秦远自然也感受到了。
在楚石城的时候,秦远就听说一些大家族、大宗门或其他大势力,都会选择一些罡气浓郁的地点作为根据地。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同等资质,拥有深厚背景的武者往往境界更高、实力更强的原因之一。
若非因为白刹,秦远恐怕都不会主动选择离开楚石城来到这里。
就在众人感叹此地罡气之浓郁的时候,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并肩走来。只见他们身穿着白底蓝边的武者服,虽然未动用罡气,但秦远、岳陌和展陵都能感觉到,这两个青年的境界至少在五星武师以上。
“想必各位是来参加学院招生考核的武者吧?我们是负责学院派来负责接引你们的,请随我们来。”其中一名青年开口道。
九人跟随着两名青年,一路上还见到了不少与他们一样前来参加考核的武者。
不过,秦远感觉到,这些人中大部分仍是武士境界,只有极少数达到武师的,而且气势与岳陌和展陵相近,估计都是一星武师。
一行人来到样式一致、构造简单的建筑群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带路的青年手中拿着一串钥匙,递给众人,道:“这里就是你们今晚休息的地方,钥匙上有对应的房号。考核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在明天上午,不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