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雍已经不敢大意，秦远刚才的表现，已经足以令他重视。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柳正雍渐渐地找回了从前肉搏战的感觉，重新开始占据上风，攻守之间游刃有余。

“小子，如何？你真以为自己能够逆天不成！”柳正雍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一边转守为攻，一边想要用言语扰乱秦远，企图找到破绽一举获胜。

秦远可不是那种只有一腔热血的莽撞少年，也不答话，抱元守一，即使柳正雍故意卖个破绽也不上当反击。

此时的秦远心神无比宁静，藏书阁中那些武道理论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梳理着，从单纯的理论渐渐融合到了实际运用之中。

“攻击与防御之间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明显，有时进攻即是防守，有时防守反倒是最好的进攻……攻守转换，动静相宜。何须先发制人，后发也可制胜！”

在众人的眼中，秦远时而身化柳絮，时而拳脚如精钢，在刚与柔之间毫无规律地转化着，却莫名有种微妙的意蕴。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赵少阳不一样，一眼就看出了秦远此时的状态，低声吐出了两个字：“顿悟！”

顿悟，是任何一名武者都期盼进入的状态。顾名思义，就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开始对某种玄而又玄的武道进行领悟。在顿悟中停留得越长时间，所获也就会越多。

这种状态，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也不因为境界的高低而影响出现的概率。理论上，即使是刚刚入门的武者，都能够进入顿悟。

秦远能够在这场战斗中进入顿悟，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哪怕现在他依旧处在下风，赵少阳也没有任何要中断战斗的意思，任由秦远沉浸在顿悟之中。

至于能够收获多少，那就得看秦远自己了。

顿悟中的秦远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丝毫不像是刻意为之，使得柳正雍找不到规律，无法取得真正的成果。

而且，他惊讶地发现，秦远的防守似乎越来越滴水不漏，哪怕他使出十二成的力道，都无法穿过秦远那看似缓慢的格挡。

“这小子，好生诡异！”柳正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看着秦远那有些空洞的眼神，“顿悟”一词出现在脑海中，登时心惊不已。

“不能让他顿悟下去！”

柳正雍舍弃一切防御以及防御的意识，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落在秦远的防御上。在几乎力竭的瞬间，才勉强突破了防御，一拳将秦远打得连退数步。

而此时，秦远也从顿悟中恢复过来，双眼重新有了神彩。

“刚刚我是，进入了顿悟中？”秦远也反应过来，然后微微有些愤怒：“若是再持续待停留在顿悟之中，只怕我连升四星境界都不是问题！可恨啊！”

虽然有净空仪作用着无法调动罡气，但对于境界上的提升，秦远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

就在刚刚顿悟状态下，秦远悄无声息地就连续提升了三星境界，达到了五星武师。

连升三星境界，看似是极大的收益，但实际上，在顿悟中领悟的战斗本能，才是最最珍贵的。

稍微冷静下来，秦远的愤怒消弭。

“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过，柳正雍我绝不放过！”

好不容易中断了秦远的顿悟，柳正雍也因此陷入了短时间的极限状态，缺乏罡气的支撑下，手脚如同灌铅，连抬起来都是难事。

反观秦远，由于顿悟之时防守浑然天成，几乎不会造成任何损耗，从顿悟中回过神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疲惫感，状态比动手前还要好。

这样的机会，秦远怎会放过？

连珠炮般的攻击下，柳正雍节节败退，即使身体的极限状态解除，也因为失了先手而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更不用提进攻了。

“碰！”

秦远抓住机会，一拳击中柳正雍的喉咙，顿时让后者差点窒息过去，捂着脖子，涨红了脸。

又是一拳打在了柳正雍鼻子上，鲜血直流。

柳正雍已经被打得懵了圈，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只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毫无章法地抡动拳头防御，状若疯魔。

秦远摇了摇头，柳正雍阵脚已乱，没有罡气的支撑，这种伤势已经足以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不过，秦远从来不是个轻敌的人，即使是这种情况，依旧保留着防备之心。

果然，在秦远准备给柳正雍最后一击的时候，看似没有了胜利可能的柳正雍毫无征兆地暴起，刚猛无匹地一拳轰来。

如果没有任何防备，这样被他打中一拳，只怕秦远不死都要重伤。

一拳落空的柳正雍心若死灰，没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武者，竟然有这么稳重的心态和意识，心中最后一丝反抗的欲望也熄灭了。

拳头如炮弹般崩出，一式至刚至阳的“迎门捶”打在柳正雍的面门，直接将他的首级打得稀烂，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噗通！”

柳正雍的双膝跪在地上，尸体重重地倒下。

“这就……赢了？”

那名黑乎乎的女学生一通操作，将净空仪关闭，秦远瞬间感觉到阻塞的罡气重新流动起来，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进阶的反应延迟地来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竟然还在一战中提升了境界，也太可怕了吧！”

“喂……你们注意到了吗？他的境界，似乎提升了三星……”

“不是似乎，真的提升了三星！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其他人如何，秦远走到赵少阳身前，拱手道：“多谢院长成全！”

“不必谢我，杀死柳正雍，是凭借你自己的本事。”赵少阳淡然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借机让成立已久的千机系扬名。”

秦远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

同为穿越者，秦远相信赵少阳绝对不简单。至少他弄出的千机系，今日便一展风采，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甚至，秦远觉得赵少阳是有把握自己会取得胜利，这弄出了这场“公平”的战斗。

与此同时，商夏终于悠悠转醒，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仇人柳正雍，却发现，目标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了声息。

秦远走了过去，歉意道：“抱歉，你妹妹的仇，我替你报了。”

商夏闭上了双眼，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而后道：“没什么。如果梦晗知道你为她报了仇，也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