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真乖呀!”主君夫人慈爱地把蔡小乐拉到自己的身边来,笑容温和地边仔细端详着他,边问:“你叫小乐?谁给你起的名字?为什么要叫你小乐?”
蔡小乐点点头,脸颊上的幼儿肉也随着动作抖动个不停,回答的声音也是稚嫩的奶音:“嗯,外婆,我叫蔡小乐,阿娘给我起的名字,阿娘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
一家老小对蔡小乐都是一片喜爱怜爱慈爱反正爱得无比的表情,云婷更是要被小孩这副可爱的模样给萌化了!
主君夫人抚摸着蔡小乐的头顶,对着云菁和月陌笑道:“要不以后就将小乐放在月陌身边教导吧!怪不得大家都说外甥肖舅,我看这舅甥俩不仅这模样,这通身的气派也挺像的。”
云菁一愣,月陌挑起眉,不知为何,这两人都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先是云菁支支吾吾地开口:“阿娘——!这——五弟——我——怕五弟教导我家小乐,也教出个——谁也看不上,谁也不愿娶的性子来!到时候我可愁死了呀!”
“哼——!”云菁话音刚落,月陌冷哼了一声,也不客气地道:“我还怕我这外甥遗传了他阿娘那样冥顽不化、任性妄为的性格,这种人不说能教好,估计连教都难教啊!”
这云菁和月陌自小就是这样,不见面想念,各自唏嘘着彼此的好;而一见面就吵,互相都无比嫌弃对方。为这事,一家老小都十分头疼,还以为云菁和月陌在外面这么多年,各自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之间也应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可谁成想,两个人还是不出三句话就互掐起来了。
一家老小无力地扶着额头,他们也没有能力去管好啊!
“你——!”云菁烟眉倒蹙,美眸怒视着月陌。
“哼——!”月陌回应她的还是冷哼一声,甩下了袖子,转身不看她。
蔡小乐站在主君夫人和云婷之间,向左看看他阿娘,向右看看他舅舅,看了一会儿,竟觉得十分有趣。
云菁和月陌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站在一旁一直都很安静的云菁的凡人丈夫蔡闻玑突然站出来说道:
“娘子和内弟都说错了,小乐的性子我们是可以看到的,而且我家娘子也不曾任性妄为过呀!至于小乐以后愿不愿意娶媳妇儿,也是他自己的事嘛!再说谁会不愿意娶媳妇?内弟肯定也不是不愿娶媳妇儿的人呀!小乐是个独立的人,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就像作为父母长辈,我们只能在一旁引导孩子、看住孩子,不让他走上歪路,其他的弯弯绕绕、磕磕绊绊,他该经历的,还是会经历一遍的。我们也不能浪费所有精力时间在他一人身上。”
蔡闻玑一派平静,一番话也似说了个大道理,将剑拔弩张的两人说得平静了下来。
月陌长吐一口气,略有些平和地走到了一旁,沏了一杯茶给自己。云菁蹙眉怒目尽收,笑容满面,爱慕地看着她的丈夫。
一家老小几颗心也好好地放回了原位,主君夫人也乐呵呵地看着小乐问:“看来外婆也不能直接把小乐放在你五舅身边了,那外婆来问问我们家小乐,你最愿意选择谁来教导你呀?”
小乐抬起头看着他的外婆,一张小脸上写着不明白,他回问道:“外婆,我可不可以不选择教导啊?我想选择玩儿。”
众人一愣,主君哈哈大笑,轻轻拍了小乐肩膀两下,道:“可以可以!外公允许你去玩!而且外公告诉你,我们家最会玩的是你小六姨,她能玩出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新花样,我们家好多小孩儿都喜欢找你小六姨玩儿!不过,你小六姨只喜欢像我们家小乐一样可爱的小娃娃!”
主君弯下身子,笑眯眯地捏了捏蔡小乐的鼻子,对他稀罕得不行。
蔡小乐听说云婷这么会玩,还能玩出不同的花样,便立即激动地奔到了云婷身边。云婷接过飞过来的蔡小乐,抱了两下、亲了两口,才高高兴兴地领着蔡小乐和她的一堆小外甥、外甥女们出狐狸洞玩儿去了。
云婷带着一众小的出了狐狸洞时,一只血雀扑棱着翅膀进了来,落地化作一个身着红羽衣、头扎双髻的小孩儿。那小孩儿对主君一家老小见过礼,然后踮着脚对着月陌的耳朵耳语了几句,月陌琼眸微睁,随后脸上又略有几分无奈的神色,对血雀小孩儿点点头,对他嘱咐了句:
“你去告诉瞢瞢、暮暮几个,今日洗尘宴,算是我亏了他们的心意了。改日,我来请客,我会宴请着道姑丘的所有精物们,与大家再喝个痛快。”
血雀小孩儿应了“好”,便又变回了血雀,扑棱着翅膀飞出了狐狸洞。
“发生什么事了?”主君见儿子虽并不焦急,却笑得十分无可奈何,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唉——!”月陌叹了口气,“冷龙峰的一个没成精的大块头突然跑到我们道姑丘来了,吓坏了一大片幼小的精物,我得过去解决一下。“
月陌大致地概括了一下,主君皱着眼,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阿爹、阿娘,众位姐姐、姐夫们,小弟有事要先走一步,恕小弟不能再奉陪各位了。”月陌朝众人先做了一揖,又看着蔡闻玑笑道,“闻玑兄,我知你天性豁达,不在乎这仙仙妖妖人人的那些纷纷乱乱,和四姐姐在一起过着再清苦的日子,你都能再其中品味出一片岁月静好来,也让四姐姐在你的那片天下感受着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四姐姐没看错你,把她交给你,我这个做弟弟的很是放心。“
蔡闻玑闻言谦让了一句“多谢”后,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说道:“自菁儿嫁给我那天,我就许诺她一生一世的欢喜,我郑重发过誓的,哪能不做到?”
主君和主君夫人微笑着看着云菁和蔡闻玑,边听他说的一席话,边表示肯定地点头。他们似第一次看到蔡闻玑这个女婿般,把他招呼到他们那一大家子人中,让一家老小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他一番。众人都对家里这个新女婿有着十分的好奇心,有的明明白白地问他关于他自己的一些问题,有的说着一些俏皮话,逗着云菁和蔡闻玑夫妻俩。
月陌看着这一场景,唇角勾起,满意地走了。
得了消息,陈磊皱着眉头,立马前去空幽阁找茹掌门领人。
“你们两个!入门多少年了,不知道派规派戒吗?在那么多师弟师妹们面前无事酗酒,你们还好意思做他们的师兄师姐!你,你当年闯了多少事,难道那些惩罚还不足以让你长教训?还有你,平时看你除了任性点,什么都好,现在却学着带头破坏派规了!你你你!都是你爹惯的!“
在空幽阁门外,这些话悉数都入了陈磊的心里,他顿住了脚步,那句“都是你爹惯的”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像是成魔了一般控住了他整个的心与神。陈磊撤回他迈出一只的脚,转身静悄悄地离开空幽阁,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空幽阁里,茹常震恨铁不成钢地斜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狠狠地冲他俩甩了一下袖子,回到座椅上坐下喝了口茶来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
侯润生一直低着头,弓着腰跪着,一脸顺从的认错样儿。而跪在他身旁的陈芳蓉却挺直了腰,仰着头,仿佛要站起来了一样。陈芳蓉从和侯润生一起被叫过来跪下到现在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酗酒?她昨晚喝酒了吗?她怎么不记得?
陈芳蓉皱眉质问:“掌门,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昨晚和侯师弟一起酗酒?是谁告诉你的?”
“啪!”茹常震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她,茶杯砸到了陈芳蓉的额头上,砸破了额角,茶水和茶叶都洒了陈芳蓉一身,陈芳蓉瞬时就感到又疼又气又羞辱,她低下了头,心中只想她这个样子出去被人看到了又不知道会被怎么说……
“你看看你自己被你爹惯成什么样了!真是越大越不成器!冷龙派这届弟子的风气全都要被你一个人败坏了!你到质问起我来,怀疑我有没有证据?那我就跟你讲个明明白白的,你那屋子里屋子外的酒气还没散尽呢!恐怕是你自己酒喝得太多闻不到酒味了吧!昨夜还打碎了一个酒坛子,大家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过人,你院子周围的人谁没听见?“
茹常震气极,且越说越气,他再不耐烦看到他俩,顺了一小口气,直接说了句:
“冷龙派第二十五弟子侯润生,触犯派规派戒,本掌门念你有改过之心,就罚你受戒鞭五十下,即日起抄写派规派戒五百遍,并且打扫山庄前院,直到我满意为止;冷龙派第十三弟子陈芳蓉,触犯派规派戒,且冥顽不化,顶撞尊长,本掌门就罚你受戒鞭五十下,即日起抄写派规派戒加上你自己曾写的入门拜师信各五百遍,并且每日在警钟下跪三个时辰,不论晴风雪雨,直到我满意为止!都给我滚出去吧!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
听到“每日在警钟下跪三个时辰”这句,陈芳蓉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瞪着茹常震。冷龙派的警钟就设在冷龙派山庄的最东面,是冷龙派弟子经常练功的地方,让她每日在那里跪上三个时辰,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可是众弟子中唯一被认可的天之骄女,这个她做不到,她不可以!
“是!”侯润生无比顺从地应了,从地上爬起,就要离开时发现陈芳蓉仰着头怔在原地,看她脸上反复闪过“不可思议、怨恨和狠厉“的神色,侯润生忙紧紧捂住了陈芳蓉的嘴,用力地将她拖着拉着拽出了空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