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栖息之地”这道声音并不苍老,但却沧桑,仿佛刚刚从万古的沉眠中醒来一样。
张暮之也不惊讶,因为他早已经从柴老那里得到了这柄黑剑的全部信息:“晚辈张暮之,昊天宗嗯杂役弟子。”
“昊天宗?”
“正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柄黑剑便剧烈颤抖起来,无形的威压一浪接着一浪打在张暮之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如若我没记错当年便是你昊天宗的人将我封印在此地阻止我为嫣然报仇”再次提起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欧阳简声音中有些苦涩。
张暮之额头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辩解道:“前辈”
“我为何要听你解释?!”
黑剑猛地一颤,居然从石台中央自行飞起,向张暮之电射而来。
张暮之只看到一抹黑光从眼前闪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黑剑如时间倒放一般,缓缓从空中回退而去,然后又插回了那道缝隙。
“这该死的封印!我已经被封印了数十载!难道还不够吗!”
黑剑的突然袭击让张暮之有些蒙圈,这才想起来三十年前昊天宗一众修士将其联手封印的事情,脑门顿时冷汗密布。
不过还好,筑基期修士的封印有效期足够持续百年之久,而黑剑又是剑灵合一的状态,自身修为被削弱了不少,自然冲不出这强大的五斗星阵。
“前辈”张暮之见其对自己没有威胁,心里松了一口气:“晚辈初入昊天宗,并未与其有多深的交情。”
一句话便撇清了自己与昊天宗的关系,不得不说这张暮之的心真黑啊。
“那你为何修习那昊天狗宗的功法?”
“逼不得已啊晚辈只是初入修仙界的新人而已,此时别说这一本荒阶的固本培元经,就是给我一坨狗屎我可能都会将其当做强有力的法宝来使用。”
张暮之无奈的一摊手,对黑剑中的欧阳简无奈的说道。
欧阳简被张暮之逗得一乐,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我刚才观察了你一下,异种雷灵根而且纯度很高,为何自称杂役弟子?”
异灵根不管在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即使纯度很低到头来也能混个长老的职位。
“其实这是晚辈自己要求的。”
“为何?”欧阳简疑惑道。
“晚辈觉得,修仙之人当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将根基铸稳,单单只靠丹药成为一个药罐子的话,一辈子也达不到很高的高度。”
他将那日对何长老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而这些大佬显然对这番理论很是赞同。
“说的不错百丈高楼千丈基,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悟出如此高深的道理,实在是难得”
张暮之忍不住内心吐槽道:“大哥,我今年二十三了,居然还被你说成是小小年纪”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黑剑中的声音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
张暮之竖着耳朵,知道机会来了。
“我教你破解封印的方法,你救我出来,我帮你提升实力。”
张暮之心中一喜,他本来打算的是将这黑剑收入囊中,可没想到这剑中的剑灵居然如此生龙活虎,以欧阳简生前筑基期的实力来看,现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将身上的束缚解开之后,欧阳简便将解除封印的具体方法交给了他,俗话说拆楼简单盖楼难,封印的时候需要五位不同灵根的修士搭建起的封印大阵,只需要张暮之这样一颗小小的稻草就能压断。
将解封方法牢记于心后,张暮之按照顺序将身上仅剩的几块灵石按顺序摆好,启动了解封仪式。
在他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前世在地星他就不怎么看重钱财,实际上若不是购买药材需要的话,他才懒得参加这次宗门任务。
说到宗门任务,张暮之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队一天多了,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宋佳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正思索间,石台周边灵气陡然一震,五斗星阵的封印从此烟消云散。
“哈哈哈哈!我欧阳简!出来了!”
黑剑猛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噌的一声从中央飞了出来,剑尖只逼张暮之的喉咙而去,而张暮之却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看着飞驰而来的黑剑无动于衷。
黑剑陡然停在了距离张暮之喉咙一寸处,便再无寸进。
“你就不怕我反悔杀了你?”欧阳简的声音从黑剑中传来,语气中带着刚脱困的兴奋感和疑惑感。
“不怕。”张暮之微笑道,其实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我相信我的眼光,而你,只是想为你的未婚妻复仇罢了,我可以帮你。”
“哈哈哈!你怎么帮我?凭你这卑微的炼气初期修为不成?”提到杨嫣然,欧阳简的嗓音提高不少,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如何复杂。
“就凭我是异种雷灵根!”张暮之如是说道。
欧阳简沉默了,张暮之也沉默了,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度娘的事情是要烂死在肚子里的秘密,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哪怕是最亲密的人。
片刻后,黑剑的渐渐滑落了下来,剑尖向下。
张暮之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握住了剑柄:“我们这算是击掌为盟吗?”
“你可以这样想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的灵气所剩无几,并且不能补充,因为我是剑灵合一的状态所以除非使用各种灵草灵药浸泡淬炼,否则灵力一旦用完,我将陷入沉睡当中。”
张暮之一拍额头得,这又是一个耗灵大户。
“不过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让我汲取你体内的灵气使用不过以你炼气期的修为,怕是一次就被吸成人干儿了”欧阳简戏谑的说道。
张暮之连忙摇了摇头:“那我还是选择第一种吧”
看来自己是养了个祖宗。
正在两人就灵气问题不断交流探讨之时,不远处石台边缘的白狼王低吼一声醒了过来,和张暮之一样,它也是醒了之后望了望四周,然后很快便发现了不远处似乎是在傻站的着张暮之。
凶兽最引以为豪的便是他们的身体,同阶级之中,凶兽凭借身体优势几乎每次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匍匐在原地嚎叫了一声,那大白狗似是在给自己壮胆子一样,然后后爪发力直接向张暮之跳了过来。
张暮之见其来势凶猛,就地一个习惯性的懒驴打滚后,将血魔也拿了出来,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扑空的大白狗。
白狼王很是恼怒,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一次次的戏弄自己,但自己又拿他没有办法
白狼王嚎叫一声,嘴里渐渐亮起淡青色的漩涡。
“主人小心,检测到白狼王即将释放‘风刃’请做好准备!”机械的声音响起,提醒着张暮之。
“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准备啊?”张暮之怒道。
“这是啥?你的另一个剑灵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身怀如此巨宝”欧阳简的声音带着些惊讶,黑色剑身微微颤动了两下
“它不是,我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看来是血魔中的剑灵出来凑热闹了。
“”
“我靠”听着耳边乱糟糟的声音,张暮之一拍脑袋,无奈道:“别吵了!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去再说!”
现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是七嘴八舌的解决方案一个个冒了出来。
“这是啥情况啊平常一个个高冷的不行,今天怎么全都蹦出来了”张暮之此时顾不得几个嗯东西的话语,凝神盯着眼前不断蓄力的白狼。
那白狼似乎也有些纳闷,眼前这个人怎么身上这么多道声音?精神分裂症吗?
可疑惑归疑惑,嘴中的灵力风刃也终于蓄力完毕,那白狼王脑袋一扬便将其向张暮之吐来。
怎么说呢像吐痰一样。
张暮之手中抓着双剑,还是老一套的就地打滚,可这次那风刃像是带着导航一样,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速度还不断加快,眼看就要将他的屁股削成两瓣,不,是四瓣。
牙一咬,张暮之停住脚步将一红一黑双剑交叉横在胸前:“妈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今天让你看看谁是爸爸!”
将浑身的灵气调动起来,张暮之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学过的‘太祖长拳’。
“若是将这太祖长拳与剑法融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反守为攻?以力克敌?”
说做就做,张暮之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一遍一遍的演练着。说时迟那时快,风刃很快就到了眼前。
张暮之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耳边争吵的声音渐渐淡去,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境界。
太祖长拳的各种招式在他眼前不断放大再回放,原本生涩的招式此时却能行云流水的使了出来。
将两柄剑侧拿于身后,剑锋内敛,剑柄从握着的地方伸出来了一个小头,张暮之怒喝一声:“太祖!长拳!改!”
电光火石之间,风刃距离张暮之只有一米的距离不到,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提起向上,灵气运于全身,剑柄的一端似乎被铁石铸造了一般,随着清脆的一声‘当啷’风刃竟被完全格挡而开!
不远处看戏的白狼王气的怒吼一声,它本以为自己的风刃可以将眼前这个不断蹦跶的人类撕成碎片,可没想到片刻间情况就翻转了过来。
可惜它的风啸,也就是昨晚的音波攻击每周只能使用一次,不然的话张暮之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无奈下,白狼王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只见其前爪在地上刨了刨,然后猛地向张暮之窜了过去。
张暮之也被自己突然的顿悟吓了一跳,然后欣喜若狂的不知道对谁说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可还没等到回应,那一抹白色便一跃而上向自己撕咬而来。
张暮之手持双剑,上下翻飞与白狼王扭打起来,灵气爆破间将空气都震荡出噗噗的声音。
似乎是被消磨完了耐性,白狼王一声狂吼,不顾身上被张暮之划出的一道道血痕,不要命般的向其喉咙咬去。
而张暮之不慌不忙,先是后撤一步拉开距离让其充满气势的一嘴落空,然后脚下发力跃向空中,用剑柄狠狠向其脑袋击打而去。
“脑袋是犬科动物最为坚硬的地方,建议主人”
“闭嘴!”
张暮之体内的灵气也已经消耗了个干净,改良后的太祖长拳实在太过消耗灵气了,以他的修为也仅仅撑了不到三分钟而已。
与自己意料中一样,剑柄狠狠地击打在了白狼王的脑袋上,那大狗吃痛嗷呜一声退了开去,张暮之却乘胜追击,不断用剑柄敲打在它的脑袋上。
“让你嗷呜!让你吐口水!再叫啊!怎么不叫了!”张暮之一边打一边泄愤般的喊道。
“”
“”
“”
三个声音同时静了下来,用并不存在的眼睛看着张暮之时充满了鄙视。
大白狗毕竟是黄阶的凶兽,并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但此时它的脑袋上已经被张暮之打出了十来个大包,一边惨叫着一边不断后退。
这一幕看上去倒像是张暮之在虐待它一样,要是让前世那些爱*人士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是非。
那白狼王退到边缘,突然脚下一滑向深渊坠落下去,嘴中发出一声惨叫,充满了凄凉。
张暮之则直接趴在地上抓住了白狼王的前爪,白狼王重达百余斤的身躯不断将他向下拉着,而张暮之却死死的抓住不松手。
“你这是为何?它可是你的敌人!”欧阳简有点急了,他的力量此时并未完全恢复,若是让其再上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暮之抓着狼爪,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我跟它并没有太大的仇怨,而捕猎只是它的本能而已。既然我有力量生存的话,为何还要杀它?”
这句话将欧阳简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暮之一点一点向深渊边缘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