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仇刑天正好从内门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化成一团灰烬的魔族之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魔族之人入侵本门?何守贤是干什么吃的?”仇刑天还未站稳脚步,厉喝声便已传来,震的张暮之耳朵直嗡嗡,这位平时古井无波的老人,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
“我刚才在那边看到几个魔族的小毛贼正在围杀外门子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仇刑天没怎么进过外门,几乎一个小辈都不认识,如今看到张暮之正直愣愣的站在这里,连忙问道。
“仇长老,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何长老已经被范世安那老杂毛拖住了,您快去帮他吧。”
张暮之定了定神,向着刚才赶过来的方向一指。
“范世安叛变了?”
仇刑天先是一惊:“快快与我说说怎么回事,何守贤那老头虽然修为低下,但有护山大阵作为靠山,倒不至于这么快落败。”
张暮之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补充道:“我刚才也从这魔族嘴中套了些话出来,等我们击退这些魔族的杂碎,再讲也不迟。”
“范世安这老东西,我早就知道他不靠谱,怎么劝掌门都没用,这下可好!”
震怒归震怒,但眼前事情紧迫,已经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了:“没看出来你小子倒有两下子,那魔族怎么说也有了筑基后期的实力,居然就这样被你轻易击败了?”
“侥幸而已,晚辈前两天刚刚突破筑基初期...”
“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你刚才瞬间爆发出来的实力可不像筑基初期的样子,骗骗何守贤还行,想骗我?哼。”
仇刑天大袖一卷,将张暮之夹在咯吱窝下面说道:“我们先去找范世安算算账,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已经命令内门的弟子下山剿魔,翻不起多大风浪来了。”
张暮之被夹在其咯吱窝下面,试着挣扎了两下,居然纹丝不动,心中暗暗吃惊:“这就是金丹期和筑基期的差距吗,我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咦?这是什么?”
正要出发时,仇刑天的目光落在度娘身上,爆发出一丝异彩。
张暮之背上的汗毛陡然炸起,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前者自言自语道:“是混种灵兽吗...看样子还有天赋神通,只是等级低微了一些,可惜可惜...不过我说你小子运气不错啊,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的混种灵兽...”
张暮之松了一口气,混种灵兽他曾在度娘上见过,属于一种特别罕见的东西,高阶的自不必说,在千年以前便已绝种,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低阶混种灵兽在世间仅存。
混种灵兽与灵兽不同,它们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混字,混沌的混,与普通灵兽携带的金木水火土技能不同,之所以叫做混种灵兽,是因为它们一出生便携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赋神通,比如治疗、闪现、净化、虚弱等,传说上古时期还出现过一只高阶的混种灵兽,居然有能使人重生的逆天神技。
张暮之看了一眼度娘,后者瞪大了粉红色的眼睛也看着张暮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好我早就禁止它在外人面前吐露人言,不然又是一番麻烦...”
“仇长老说笑了...这也是运气而已...”
张暮之尴尬的笑了笑,仇刑天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一颤便开始瞬移。
“若这老家伙知道我随身空间里还躺着一个...那真是欲哭无泪了...”
大白狗在从墓中出来后便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要不是其身躯随着呼吸一直起起伏伏的话,张暮之早就把它拉出来挖个坑埋了。
思来想去,应该是这家伙也得了什么好处,不然怎么会进入沉睡状态这么长时间。
正思索间,两人已经到了范世安与何守贤交战的现场。
原本雄伟壮阔的武道馆此时已经被夷为平地,一只金黄色的大碗倒扣在原本武道馆的位置上,里面是被保护住的昊天宗门人。
何长老也失去了从前仙风道骨的模样,身上四处上下被烧得没有一处完好之处,但模样虽有些狼狈,但若仔细观其气息,倒是颇为平稳,眼中精光乍现。一点也没有灵力耗尽时的虚蘼感。
在他的身后,是一道巨大青龙的虚影,这就是昊天宗的护宗之魂:蛟天龙。
“何守贤!你再怎么拖着我都没用,我劝你还是去看看你的那帮徒子徒孙们,说不定早就让魔头屠杀殆尽啦!哈哈哈哈!”
反观范世安却衣冠整齐,似乎正在自家院落中闲庭信步一般悠然自得。
“范世安!你不要得意,等老仇来了,你照样是死路一条!”
何长老伸手摸了摸身上焦黑的伤口,一阵绿光闪起后,伤口竟然渐渐开始愈合起来,这就是护宗大阵的奥妙之处,进可攻,退可守,所以大陆上也衍生了一种叫做阵法师的职业,能够将阵法缩小到极致且威力不变。强大的阵法师甚至连这蛟天龙大阵都能缩成巴掌大小,随身携带。
听到仇刑天的名字,范世安脸色变了变,但仍然没有退缩的意思:“你将那张暮之小儿交于我,我便就此离去,再也不踏入宗门半步如何?”
何守贤呵呵一笑,轻啐:“你做梦!”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去护他?”听到何守贤毫不犹豫的拒绝,范世安先是一愣,忍不住怒道。
“他没什么好的,但如果将其换做任何一个宗门内的弟子,我都有义务保护他们!”
“你太迂腐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了,范世安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柄纯粹由火铸造而成的长剑,挥动间几乎连空气都烧出一片真空。
“这是我的本命法器,赤炎神剑,赐教!”
说罢,范世安将其抛到空中,手中掐了一个法诀:“烈焰灼日斩!”
火剑陡然变得无比巨大,其刺眼的程度险些将太阳压下去,就是这样一道恐怖的攻击,直直的冲着何守贤苍老的身影席卷而去。
何守贤先是挣扎的看了一眼盖在下面的金碗,旋即下定决心转过头来眼神一厉,背后的青龙虚影发出一道龙吟声:“真灵!护体!”
在决战的时刻,他依旧想着要保护下面的弟子不被余波所伤害,这,可能就是责任吧...
护宗大阵的全部力量源源不断的灌输进何守贤的体内,宛如实质一般的金光将其周身笼盖在内,此时就算是陨石掉下来砸到他身上,估计都不会伤到一分一毫。
但范世安的攻击可不是陨石,而是比陨石更加具有破坏力的火剑!
火剑虽然体型庞大,但速度却比之前的任何攻击更加迅捷,瞬息便来到何守贤的身前,当头狠狠一下斩了过去。
“轰!!!”
火剑不出意外的斩在何守贤的护体金光上,而那宛若实质的金光也仅仅只是撑了一秒有余,便被轰成了一块块碎片,散落在空中。
“噗!”
何守贤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在金碗的碗底上,将整个碗震的从地面上下沉下去半米左右。
“你...你根本不是金丹后期!”
何守贤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鲜血,但此刻他的双手已经彻底抬不起来了,对方剑上所附带的灼热灵气侵入了他的体内,直接将他双臂的经脉灼烧成麻花状。
他的体内也不好受,被从天上打下来之后,震的五脏六腑都险些移了位,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简单来说,还能说出话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范世安缓缓从半空中降落到何守贤面前:“不错,我前些日子刚刚进入金丹圆满期...不过当时你只顾着张暮之那小子的死活,好像完全把我给忽略了啊...”
“原来是你!”
何守贤陡然想起来前一阵子那股灵气波动,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他清楚的捕捉到了,但当时因为张暮之失踪的事情,他正在着手安排搜寻,还以为是自己操劳了好几天的错觉,没想到居然是范世安突破了。
虽然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悔不已,但现在自已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说什么都没用了:“哼...没想到你这老家伙隐藏的还真是深啊...也对,已经在宗门中隐藏了五十多年,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动手吧!给我来个痛快的!”
“如你所愿!”
他一开始忌惮的就是仇刑天和何守贤两个老家伙围攻自己,但如今因为这个老家伙顾忌下面的小崽子们受伤,所以没有动用自己的本命法宝,居然被自己轻易打败了。
范世安手中的烈焰长剑呼的举起,作势就要刺下,直取何守贤的性命!
在外面看不到碗内的情况,但是在碗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碗外的一举一动,此时那些半大小子们亲眼看到何长老落败吐血,还是不愿动用本命法宝护住自身,不禁虎目落泪。
“何长老!求您收了神通吧!”
“何长老!您别管我们了!求您收了神通吧!”
“何长老...”
平日中何守贤是一个严厉的有些过分的师长,在昊天宗中无人不知他的威名,有些弟子甚至闻名而色变,避之恐不及,但现在的何守贤却和那个平日中和蔼可亲的范世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他仅仅只是一个在垂死边缘还在护犊子的垂暮老人。
就在烈焰长剑的剑刃即将落在何守贤脖子上的时候,一道怒吼虚空中陡然响起。
“你他妈的给我住手啊!!!”
身形未至,一道碧蓝的符箓便脱手而出,精准的击打在烈焰长剑的侧锋中,将长剑偏移了几寸,险之又险的削掉了何守贤的几根白发。
长剑砍在金色巨碗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巨碗应声而碎,何守贤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但其身躯却没落到地上,而是被众多弟子稳稳接住。
“照顾好他!”
仇刑天将张暮之放在地上,自己转身迎上了范世安的烈焰剑:“范!世!安!老子要你的命!”
何守贤和仇刑天是过命的交情,两人是同一天进入的昊天宗,不过后来因为使命不同的原因不得不分开。一个在外门,一个在内门,都掌握着重要的权限。
但时间的流逝并未消磨了两人的友谊,反而使其更加坚固,此时见到何守贤身受重伤,生死一线,仇刑天顿时红了眼睛。
但眼前这罪魁祸首却仍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反正现在何守贤已经重伤垂死,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仅凭仇刑天一人的话,决计是留不住他的。
“纳命来!”
仇刑天是一名罕见的灵符师,能将自身的灵气化成符箓的模样直接使用,而且他是水系灵根,对于关于水的符箓用的最是熟悉。
“滔天巨浪!”
之间半空中凭空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蓝色符箓,紧接着从符箓中涌出来源源不断的湛蓝色海水,瞬间将范世安包裹在内。
张暮之见二人缠斗在一起,连忙向深受重伤的何守贤走了过去。
“你是谁!”
那群弟子见他走来,脚步一错将其拦住,更有甚者居然从储物袋中召唤出宝剑蓄势待发。
张暮之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不认识我吗?”
“是...是张师兄,快让他过来!”
在何长老身边守着的一位弟子一喜,出声喊道。张暮之探头看去,居然是那天插旗决斗的时候碰到的小师弟。
不过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张暮之快步走到何守贤身边,伸出手向其经脉探了过去。
他当然不懂医术,但有人懂啊。
“怎么样欧阳,何长老这伤势...还有得救吗?”
剑灵之家与他心神连接,里面的欧阳简和血魔二人也能通过他的触觉得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欧阳简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猛然在他脑海中出声吼道:“你特么在逗我,你这摸的是哪啊?”
张暮之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摸的是对方的手背,顶着周围巨大怀疑的眼神,连忙将其手腕翻了过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脸都没红一下。
“咳咳...你现在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