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杰克歪着头，目光落在血泊中的小姑娘身上，然后勾了勾唇，目光又投到红衣小护士的身上，舔了舔嘴唇，抬起了手臂一掌打过去——

艾米丽看着向她伸过来的剪刀手，瞳孔骤然紧缩，然后又以瞬间放大，她迅速跑到门板后面，拉下了门板，杰克这一掌打空了，她顾不得这些，只是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疯了一样往前跑着。

杰克用脚踩断了面前的门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越跑越远的小护士，然后甩了甩手，抱起了倒在血泊里的小姑娘。

园丁小姐又重新回到了他温暖的怀抱，她的头静静地靠在杰克心脏的位置，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心跳声，怯生生地开口问道：“那，杰克先生爱我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像睡梦中的孩子一样轻声呢喃着。

杰克抱着她在迷雾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她满脸是血，眼睛也哭得红红肿肿的，这个样子实在不怎么可爱，不过他实在腾不出手替小姑娘擦眼泪了。

他低声说：“你很可爱。”

他避开了小姑娘的问题，说了另一句话，杰克从不骗人。

园丁伸手抚上自己要炸穿的心脏，歪头看着前方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丛，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在脸上大片的血迹中留下了一道清晰地泪痕。

“就算杰克先生不爱我，我也会愿意为了杰克先生去死的。”她轻声说。

杰克正踩着玫瑰花丛小道上的石子向着狂欢之椅的方向走着，听到她这句话时头也没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句话他仿佛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从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嘴里。

园丁仰着头看着杰克带着面具的脸，她看着他宝石一样闪亮的眼睛，这一条石子小道好像很长很长，过了很久很久，园丁才被轻轻放下，杰克拿着绳子将她绑住，然后蹲下来温柔地替她擦去了脸颊上的血迹。

“疼吗？”他问。

“不，不疼。”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杰克点了点头，摘下了别在腰间的玫瑰，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玫瑰了，它们已经有些微微枯萎了，但是却仍然红得得鲜艳，就像园丁身上慢慢流失的血液一样。

他把干枯的玫瑰放在一边，然后起身在玫瑰丛里摘了一束新鲜的玫瑰，花上面还带着露水，十分娇艳欲滴。

被绑在椅子上的园丁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双腿已经失去力气，抬也抬不动。她看着杰克在园子里认真挑选玫瑰的侧影，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杰克站在远处用剪刀手修剪这手中的玫瑰，然后把它们别在腰上，这才看到了已经快接近消亡的园丁。

园丁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但是还是努力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对着朝她走来的带着面具的看不清情绪的男人露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抹微笑。

死亡，怎么会来的这样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