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面色淡然无波的秦步摇，语气之中满是质问：“当年本宫在生你的时候受人暗算，咱们娘俩九死一生才从地狱里边爬出来，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本宫日后也再无子嗣之缘。朝华，你是本宫唯一的孩子，那为什么不同本宫站在一边？本宫将来得到的，全部都会是你的！”

秦步摇掩盖住眸底的一丝悲伤，缓缓地说道：“母后，当初父皇以我为借口除去周家，稳坐皇后之位这么多年，最会揣摩父皇心意的你早就已经知道父皇的用意了吧，可你却连一句阻止的话也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看着整个周家迈入火坑。除了不想开罪父皇，您不就是想着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利用父皇对我的愧疚，给您带来更多的利益吗？”

秦步摇喃喃地说道：“母后，您真的还记得，我是您的女儿吗？”

皇后几乎要尖叫出来，看着自己面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她此时心中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只有惶恐和不安：“朝华！”

秦步摇垂了眉眼，敛住一丝哀伤，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让皇后一时间觉得心虚不已：“我是你的女儿，我的婚事被我的亲生父亲利用，以这样的结局收尾。我不怪你袖手旁观。可是母后，但凡，但凡你能够真心为我思量一回，我都不会寒心至此。”

皇后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被说中心思，她一时有些激动，面上的神色都有些狰狞。

“是，你说的都没有错。可那又怎样？自你出生以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还不都是因为本宫？如若不是因为本宫稳坐皇后之位，如若不是因为本宫母家在朝堂之上兢兢业业，你哪里来的尊荣？你公主之位，你的荣华富贵，你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本宫给的，现在不过是要你为本宫做些事情，本宫何错之有？”

皇后往前走了一步，手指上大红的豆蔻此时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皇后伸手抓住秦步摇的双臂，因为力气过大，指甲都嵌入了秦步摇的皮肤之中，但是两个人一个神色激动，另一个平静无言，都没有半点反应。

皇后看着秦步摇，语气之中甚至多了几分怨恨和责怪：“如果不是因为本宫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自此之后不可再生育，你以为本宫愿意会做那些事情吗？本宫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儿子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责怪本宫？如果你是皇子，本宫和祝家定会把你扶上太子之位，本宫又何须去忍着恶心去抱养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皇后几乎是吼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秦步摇微敛着眼眸，面色依旧平静。看着秦步摇这幅无动于衷的模样，皇后心中生出几分怨恨来，却错过了秦步摇在合上眼皮之前眸中闪过的那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