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正是在宴会之上为难杜心柔的吕小姐和另外一众小姐。
吕小姐手指都在**着,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只听得那吕小姐颤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不,不是这样的!”
杜心柔摆着手,慌乱地想要解释,但是却被嘈杂的指责声打断。
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这里的尖叫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人。
毕竟来到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一时间全都不见了踪影,家中人生怕自家的女儿出了什么岔子。纷纷赶来。
至于其他人,则多是抱了些看热闹的心思,一时间,大厅空空荡荡,没剩下几个人了。
一众小姐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们,见到这一幕哪能不面红耳赤?
很快就退出了房间,在外面的院子里等候。
看到这一幕的人多了,一时间又不少的人对着杜心柔指指点点,面容之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杜心柔一时大慌,她直直的站了起来,想要出去解释,可是却忘了自己身体无力,腿上一软,竟又跌在了地上。
秦景书心急。。想要去扶,却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
竟从床上连着被子摔了下来,在众人面前和杜心柔滚成一团。
这下,他俩就是有口也难辩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在一团?难不成寿宴已经结束了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子外面响起,众人只见一个高贵美貌的女子站在不远处,轻轻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和问询。
屋内的情况当然不能让公主看到,否则成何体统!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贵妇人走上前来,低声向李元心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李元心顿时面色大变,素白的脸蛋一时有些发青,她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面逼出来似的:“让他们收拾好了,出来见本宫!”
李元心猛地挥了一下衣袖,绝美的脸上满是怒意,在场的众人分明看到,申华公主藏在衣袖下的手掌都有些发抖。
忠远侯自然也是在人群之中,即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血液上涌,脑子发昏。
秦勇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忠远侯,小声地问道:“父亲,要不要儿子先把客人……”
忠远侯缓过神来,叹道:“公主还在,此时定是恼怒的很,还是不要妄动。”
“况且,”忠远侯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周围渐渐散去的人,说道:“只手又怎能遮天呢?瞒不住的。”
秦勇面上浮现出几分愁苦之色,扶着忠远侯往前厅走去。
这件事情影响不小,处理好了顶多就是名声的问题,只要日后低调做人,等过阵子也就差不多被忘了,就算是过去了。
可要是处理不好,那就不仅仅是名声的事情了。
本来这次寿宴特意把九公主起来就是为了给对方展现忠远侯府的诚意,但是谁能料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此前公主对那女人不甚热络,但毕竟有着两分亲缘,更何况还是公主亲自带来的人。
在忠远侯府出了事,毁了声誉,更不用说另一方还是已经与公主有了纠葛的秦景书。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前厅之中,听不到半点喧哗。
李元心沉着脸,身边的气息愈来愈危险。
忠远侯和世子秦勇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一言不发,任由好奇讽刺的视线往他们身上戳。
满厅的宾客此时都已经来了这里,安静如鸡,无一人发声。
李元心面沉如水。一双含着怒意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杜心柔被推搡着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扑通”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骨狠狠地磕在石头上,几乎碎裂。
杜心柔的脸颊因为剧痛而扭曲了一下,但却不敢呼痛,而是迅速地垂下脑袋,因为此时大厅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和身边的秦景书身上。
在杜心柔心里一向是装模作样的李元心阴沉着一张脸,眼神也是冰冷如刀锋,和往日的形象相去甚远。
对上那个眼神的时候,杜心柔心尖都狠狠地颤了一下。
李元心突然发作。。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在秦景书的旁边,怒斥道:“竖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茶杯瞬间粉碎,陶瓷碎片和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
甚至还有几滴茶水溅到了杜心柔的脸上,虽然一点也不烫,但却让她一时间都愣了一下。
秦景书丝毫不敢出言反驳,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茶水在地板上渐渐蔓延开来,把他的衣摆浸湿。
见到温和高贵的申华公主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在场的众人都是有些心惊。
秦景书忍不住暗暗叫苦,自从那日在御书房被圣上怒斥一番之后,回来他就生了一场重病。
之后一直待在忠远侯府里修养。。母亲为他求情,还被父亲夺走了中馈之权,甚至被软禁了起来。
虽说公主允他养好病之后再谢罪,但忠远侯一早就让人把他的院子换到偏远之处,一应待遇也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一个向来是享受珍馐玉盘的贵公子突然遭此巨变,秦景书自是有苦的,但是说不出,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的新院子里面本来是有两个侍从,只是寿宴盛大,实在是缺少人手,所以那两人昨日一早便被调走了。
除了送饭送药的时辰,都看不到影。
孤男寡女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的院子里面独处,姿态旖旎,偏偏还被一群人抓了个正着。
如今的情形,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
秦景书本以为自己一生就只能蹉跎在这一方小小院落之中了,谁能想到又是一场飞来横祸。
此前他招惹公主,惹得龙颜大怒,已经连累了父亲,连累了侯府,秦景书实在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