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来大事连连,先是当今国丈被陛下斥责,皇后也被软禁。
在京中局势动荡之际,才迎娶了大灵公主的三皇子突发疫病,一病不起。
不少朝臣保持观望,而后三皇子据说是极难痊愈的疫病之症奇迹般的痊愈,紧接着,就传出了三皇子妃怀有身孕的消息。
“父亲!”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闯入一间书房,面上满是一片愤怒:“父亲!小妹她……”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在书桌旁边,斑驳的手指捏着一张宣纸。老人面色淡然无波,可那双已经冒出了青筋的双手才能显出他的内心此时极为的不平静。
“父亲,您……您已经知道了吗?”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面对这个早已进入暮年的老人,即便他早已成为当朝掌握实权的重臣之一,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因为,面前的这个老人,不光是他的父亲,更是历经沧桑的三朝老臣,当今皇帝的老师。
“父亲,小妹的事情……”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老人说话,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若是平常,以他的耐性绝对还能候上三两个时辰,可他今日得知的消息确却是和他在五年之前入宫成为当今陛下的妃子,在怀孕之后却又莫名丧命的小妹有关。
这件事情困扰了他整整五年,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查!”老人浑浊的眼珠之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猛地握紧了拳头,声音缓慢而又坚定:“按照这张纸上提供的线索,查!务必要确认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若是,真如这些消息所言,是皇后所为呢?”
在小妹死后,他一直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意外,只是他势力再大也没那个胆子渗入皇帝的后宫之中。
直到今日,他突然收到消息,所有的线索直指当朝皇后。
老人转过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中年男子。
老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些许的迟暮之气:“倘若是皇后所为,你觉得该怎么做呢?”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们一族,一直以来在皇权之争之中都是保持中立,不偏帮任何一方。如此处事,以我们家族的名望,足以保证在朝代更迭之中长盛不衰。”
“但是,我不甘心!”
中年男人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眼珠迸出,赤红得有些吓人:“小妹是为了家族才进宫的,她无端被人所害,我这个做哥哥的却要眼睁睁地看着那罪魁祸首逍遥,父亲!我……我做不到!”
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素来天真无邪的妹妹跪在自己和父亲面前请求入宫时面上的坚定。
老人的眼睛犹如鹰隼:“忍?为何要忍?倘若真的是皇后所为,我们不过只是为你妹妹讨回公道罢了,又怎么能算是参与了皇权的争斗呢?”
中年男人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自己在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保持着冷静睿智,事事以家族为先的父亲,忍不住开口说道:“父亲,您……”
老人却不再理会,他又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花草树木,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沧桑:“去吧,查清楚,我们有资格知道当年的真相。”
也有资格,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老人在心底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类似如此的一幕,在京城各大家族之中上演着。
在最初的愤怒之后,他们很快就沉寂了下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京城的局势,在慢慢地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
而这一切,一直都被禁足的皇后毫无察觉。
“砰!”“砰!”
得知慕容霄痊愈,肖言月怀有身孕的消息之后,皇后猛地将桌上所有的物品摔到了地上,华贵的桌布被牵拉而下,很快就被地上的水渍浸湿,被破碎的瓷器碎片划成碎布条,变得不值一文。
皇后满脸的阴沉之色,以往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已经散乱开来,歪歪斜斜地插着两只金簪。
那几近扭曲的面容犹如地狱深渊之中的恶鬼,皇后的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眼睛之中几乎要喷射出火星子来。
以往在众人面前从来都是是温婉端庄,细声细语的皇后用着一种神经质般的声音恨生恨调地说道:“慕容霄啊慕容霄,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陪侍在一旁的紫嫣公主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仔细看,却能够发现那平静的眼眸深处,埋藏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嘶。”皇后扬起了脑袋,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她缓缓地走向凤座,面带睥睨之气,以一种端庄国母的姿态坐了下来。
皇后的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意,她看向一旁鹌鹑似的紫嫣公主,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浓重的厌恶,很快却又化为了一番算计的笑意:“紫嫣啊,本宫听说,常胜大将军的弟弟对你是一往情深。不如,本宫做个红娘,成人之美。你看,如何啊?”
紫嫣公主狠狠地咬着嘴唇,她抬起头来,眼中一片绝望。
她敛下眸子,直指地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发出一声重重的碰撞,想也知道那有多疼。
皇后面色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凤眸之中满是淡漠之色,她看了看自己鲜红的豆蔻,语气淡淡:“紫嫣,母后在问你话呢,好端端的,跪什么?”
紫嫣公主抬起头来,几乎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调说道:“母,母后,常胜大将军的弟弟,有龙阳之好啊……”
什么一往情深?什么成人之美?
分明只是因为那个有着龙阳之好的纨绔子弟是常胜大将军最为在意的亲弟弟罢了!!
“不过市井流言,紫嫣,你何时也会相信这些了?”
皇后吹了吹指甲,显得颇为的不在意,她的目光犹如最为锋锐的利剑一般,一刀一刀地刮在紫嫣公主身上:“还是说,紫嫣你不相信本宫的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