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事情死死地刻在了紫嫣公主心上,之后收到的那些世家公子的画像更让她恼怒不已,所以在接到月贵妃的邀约之后,紫嫣公主二话不说便去了。
只剩月贵妃和紫嫣公主两人时,紫嫣公主的语气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本公主告诉你,少管本公主的闲事!”
“看来那些世家公子公主一个都不喜欢,”月贵妃轻轻摇了摇头,唏嘘道:“真是可惜啊,大灵所有的适龄公子都在这里了。”
“你是听不懂本公主说的话吗?”紫嫣公主走到月贵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瞥见月贵妃微微凸起来的小腹,紫嫣公主的面孔扭曲了一瞬,神色又妒又恨。
月贵妃只当没看见紫嫣公主的神色,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公主不想嫁,可是因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紫嫣公主的脸色忽青忽白,最终从齿缝之中逼出了几个字:“与你何关?”
月贵妃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说道:“以公主的身份,大灵才俊自然是任你挑选。可公主喜欢的人的身份,怕是千个百个世家公子都比不了的。”
听着这暗示性极强的话语,紫嫣公主瞳孔微缩,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紧张地说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月贵妃只是笑,笑得柔和又温暖,落在紫嫣公主眼里却觉得刺眼极了。
“公主不喜欢本宫,讨厌本宫,恨本宫,也……嫉妒本宫吧。”
仿佛看不到紫嫣公主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月贵妃自顾自地说道:“不喜欢本宫是因为本宫是陛下的妃子,讨厌本宫是因为本宫得了陛下的喜爱,恨本宫是因为本宫怀了陛下孩子,至于嫉妒……是因为本宫的这些永远都是公主做不了的。”
紫嫣公主恨不得立刻将面前人的嘴巴缝上,她抓着月贵妃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闭嘴!给本公主闭嘴!否则本公主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我?”月贵妃笑眯眯的,仿佛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似的,问道:“就像是杀了灵悦公主一样吗?”
紫嫣公主的脸上露出惊骇来,与此同时,眸中的杀意愈发浓重了:“你!”
月贵妃冲着她嫣然一笑,飞快地拔下紫嫣公主头上的发簪,把它塞到她手里,口中发出一声孤雁泣血一般的尖叫,发簪毫不留情地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去!
紫嫣公主懵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月贵妃倒下去,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胸口处涌出来,染红了大片衣襟,她的身下也有血液流出来,向四处蔓延,大理石制成的地板被染得通红,刺鼻又难闻的血腥味将整个空间都占据了。
月贵妃已经倒在了地上,紫嫣公主眼神愣愣地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一只发簪,上面沾满了血液。
“娘娘,贵妃娘娘!”
“太医,快叫太医啊!”
守在外面的侍女们匆匆赶来,见到这个场景慌得不成样子。
太医到时,慕容历也匆匆赶来了。
月贵妃已经是躺在了血泊里面,他慌忙地把人搂在怀里,根本就顾不上被鲜血染红的龙袍。
太医看了月贵妃的情况,跪在地上,沉声道:“臣无能,贵妃娘娘伤势太重,臣无力回天!”
“陛……陛下,臣妾有话要对你说。”月贵妃张了张嘴,说出的话声音很小,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
慕容历双眼含泪,凑到她嘴边。
旁人只见着月贵妃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陛下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仿佛凝聚了无数的暴风雪。
“陛下……”月贵妃的眸中满是依恋和不舍,她轻轻抚摸着慕容历的脸颊,眼眶中掉出晶莹的眼泪来,唇边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都是臣妾无用,你与臣妾的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月贵妃的手就垂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任何声息了。
已经有月贵妃的侍女开始小声啜泣了起来:“贵妃娘娘……”
“月儿。”慕容历轻轻唤了一声,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眼睛合上。
回过神来的紫嫣公主猛地将手里带血的发簪扔到一边,惊叫道:“不!不是本公主,不是本公主!是她,是她自己——”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暴怒的慕容历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紫嫣公主的脑袋偏到一旁,她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哥哥……”
“不要再叫朕哥哥,”慕容历冷笑了一声,眸中浓浓的厌恶和排斥之色仿佛变成一把冰冷的剑刃,狠狠地穿透了紫嫣公主的心脏:“朕绝不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不顾伦理,心狠手辣的妹妹!”
什么叫做……不知廉耻……不顾伦理……
紫嫣公主的身体歪到了一边,她死死地抓着慕容历的衣袖,哀声道:“哥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她自己做的!”
“够了!”慕容历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他甩开紫嫣公主,再也不看她一眼,抱起月贵妃尚还温热的尸身大步离开了。
只留下紫嫣公主一人,面对着满地的血腥色,喃喃自语:“不是本公主,真的不是本公主……”
慕容历将月贵妃追封皇后,下葬大灵皇陵。
丧事未过一月,太后便颁布懿旨,将紫嫣公主赐婚给驻守在边远之地的一位将军,慕容历则是默认的态度。
紫嫣公主被强制地压上马车,她疯狂地挣扎着:“本公主不嫁!不嫁!本公主要去见哥哥,要见哥哥!”
但是没有人理她,马车依旧在快速运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嫣公主的喉咙都已经哑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一丝声音也没有,安静的诡异。
马车门帘突然被拉开,露出一张素白的芙蓉面来。
…………
半月后,紫嫣公主的马车不慎摔下悬崖的消息传到大灵皇宫。
皇帝沉默很久,下令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