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点头“曲家的女儿向来如此识大体,有胆识。”
挽心音见曲江珩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悲伤和怀念,只低头喝酒。知道爹爹肯定又想起来姑姑,当年姑姑就是因为所谓的识大体,远嫁南疆,十数年来都无甚消息,偶尔使臣带话都是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在挽心音看来,曲家确实于她有愧,可这一切若不是皇命难违,姑姑又何须离开故国,远嫁他地,生生剥夺了追求爱情的权利。
如果没有那道圣旨,姑姑或许早已经相夫教子,儿女承欢膝下。
挽心音倒是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去看望姑姑。
皇帝看向白妗灵“白姑娘,你可有什么请求,朕一定尽力满足你!”
白妗灵神色淡淡,却正色道“臣女只有一个请求,婚姻自由。”
皇帝微讶“哦?”
白嘉怡愤怒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万一她想嫁给哪个皇子做皇妃,那不是过分了!”白妗灵看向白嘉怡时脸上尽显是不屑于朝讽“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我的意思是,不强迫嫁娶,两情相悦方才成婚。若一方无意,另一方不可强迫!”
白嘉怡瞪着挽心音,皇帝却未发话。
挽心音眼神微闪,站了起来“白姑娘追求爱情,值得提倡,若两情相悦,男婚女嫁,方能家庭和睦,儿女同心,才算是完满的生活,如此简单却不失为一桩美事,若往后白姑娘能于所爱之人相守,也算皇上牵的红线,必让众人感受皇恩浩荡。当年人人羡慕白姑娘父母鹣鲽情深相知相守,皆言得幸于皇上赐婚。”
皇帝笑开“好,既然挽丫头都觉得你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果然有其父母才有其女,白姑娘,朕答应你!”
白妗灵恭敬的跪谢“谢皇上成全,只希望皇上能拟旨,毕竟空口无凭,万一有人不承认那我不是下场难堪,所以皇上还是给我一道圣旨吧!”
挽心音竟然颇有深意地朝她点点头,而皇帝竟也没生气,爽快的答应了,当场拟旨,写好后交于白妗灵手上,白妗灵竟当着皇帝的面打开粗略的查看一番。
清王自始至终目光都静静追随着白妗灵,眼中的笑意竟变得真实起来。项啻的视线淡淡却多数扫向挽心音。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各千金小姐贵人们轮流上台展示才艺,不过由于开头的几人如此优秀,后面再难得有人能吸引宴会上的众人的目光。皇帝最后也觉得乏味便终止了闺秀上台表演。
皇帝之所以愿意留那么久,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给皇子们选妃,给公主挑挑驸马,不过这些公主都头疼这种长久乏味的宴会,有的借口未参与,有的中途便跑开,留下的多数是为看戏。
皇帝严肃地看着公孙诣“老七,你看看,这些名门闺秀个个都有过人之处,容貌艳丽,各有其色,你可有心仪的?挽心音聪明伶俐,机敏过人,灵动迷人,与你甚是相配,你看可好?”
挽心音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曲江珩面色发白,正打算起身,却被挽心音按住,投以安心的眼神,随后挽心音面色如常地走到殿中央。
公孙诣当面对着皇帝翻了个白眼。随后也在殿中央跪下。
项啻把玩着空杯的手突兀地抖了一下。由于戴着面具,无法窥见其神色。
白妗灵只默默低着头,置身事外的模样,可是脸色分明愈显冰冷。
白嘉怡则是一脸不甘的模样,眼中充斥着羡慕与嫉妒。
二皇子酒杯中的酒也洒了几滴。握在方茜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公孙诣与挽心音齐齐跪在殿中,公孙诣首先开口“父皇,你还是饶了儿臣吧!儿臣还为遇到心仪之人,不想耽误挽小姐,况且我们两人并不熟悉,怎么能成亲呢,你说对吧。
而且挽千金那么优秀,虽然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厉害,但是还是觉得不适合,况且挽千金已有心仪之人,儿臣实在不想互相勉强。
儿臣的婚事就不老您操心了,还是看看其他皇子吧,几个兄弟都没有正妃呢!”
“臣女也觉得清王所言极是,相信皇上不愿看到两方痛苦,婚嫁之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而且臣女确实已有心仪之人了!”挽心音淡淡说道。
皇帝则静默了一会“哦?何人竟能令挽丫头倾心,不妨告诉朕,朕给你赐婚如何?”
项啻盯着酒杯馅入神思。
挽心音无奈道“皇上,实话说,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一见倾心,奈何错过,对于他的一切都无从得知,却一直未放弃去找寻他。”
皇帝无奈地看着她“那朕也不好再勉强你,不过朕还是期待你成为朕的儿媳。”
随后皇帝恨恨的瞪了公孙诣一眼“罢了,你不想朕管你,朕也懒得为你操心,今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皇帝倒也为其中几位皇子指了婚,白嘉怡竟有幸被指给了四皇子公孙洋,给几位公主挑了驸马,赐婚之事就算过去了。
夜色渐浓,内务府的总管安排好各位小姐公子们们入住偏殿,明日还一个皇后安排的游宴,大臣们则携其妻妾回府。
游宴无非是为公子小姐们吟诗作对,切磋技艺,熟络感情制造机会。
也不知是否刻意为之,挽心音与白妗灵和白嘉怡被安排同住一房,房内三室,难免经常碰面。
白嘉怡虽然没有如愿以偿的嫁与清王为妃,但好歹也四皇妃,位分自然比挽心音两人大,即便如此,却也不敢在挽心音面前嚣张。
倒是由于白妗灵突然惊人的表现及皇帝的恩赐嘉奖,滋生出对白妗灵更加深刻的憎恨与厌恶。
尤其是言语上,回房稍做休息,准备沐浴安寝的间隙,白嘉怡一得空便嘲讽挖苦白妗灵,甚至好讨好挽心音,在挽心音面前极为刻薄的贬斥白妗灵,挽心音都置若罔闻,甚至刻意无视她,可是此人偏偏一副没长脑子的模样。
白妗灵则自始至终神色如常的坐在金面镶玉茶桌前,静静地品着茶,这若无其事的模样使白妗灵更为抓狂。
于是气势汹汹的走到白妗灵面前,一拍桌子“我命令你去给我准备沐浴的热水,伺候我沐浴。”
白妗灵冷声道“哦?不知你以何种身份命令我,白府庶出的二小姐还是未来的四皇妃,不过,我好像记得你现在还并没有成为四皇妃,说不定啊,未来的四皇妃未必是你,所以呢,你现在还没有这个权利命令我,等你真正的成为四皇妃再来肖想吧!”
白嘉怡怒吼“你!你!你……”白妗灵冷笑道“你什么你,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话都不会说的废物了?”
白嘉怡面色狰狞“你个贱人,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哀求。”
挽心音撇了白嘉怡一眼,继而唤道“时候不早了,白姑娘早些沐浴休息吧!”
白妗灵不置可否。
挽心音见粒筠已把一切准备好便进入室内的浴房里,泡在浴桶内小憩,桶上飘着淡淡的雾,使挽心音整个人显得朦朦胧胧。
只是,不知为何,挽心音感觉脑子变得有些昏沉,暗道不妙,立刻便睁开了雪亮的双眼。只见她将头上别着的兰花形墨玉发簪取下,轻抚簪身,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兰花骤然开放,挽心音轻嗅,随后挽心音一抚,兰花变回原状,被挽心音别回发间。
旋即起身穿上白纱寝衣躺到床上。果不其然,暗处出来个黑色身影,那人来到床前,将挽心音抱起后便从窗户跃了出去,而后一路飞掠,进了一偏远的宫殿,将挽心音放在舒服洁净的床上,自己则坐在床前。
幽幽的看着挽心音,随后将蒙面的黑巾扯下,赫然是二皇子公孙谦。他的眼里全是爱恋与细微的伤痛,伸手轻抚挽心音的脸夹“音儿,为何你就不肯给我机会呢?
我是如此的恨你,恨你的无情,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当初我未有妻妾,一心只想娶你,而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狠狠地碾碎我的念想。
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后来我娶了方茜,就是因为她的性格与你有几分相似,眉眼与你般灵动,但是在我心中,她还是差你万倍,我给她诺大的婚礼,我宠她,我将她捧在手心,皆是因为你。
你说我与你绝无可能,我便想让你后悔,让你知道成为我的女人是一件多么美好与幸福,所以我给了方茜声势浩大的婚礼,我宠她若珍把,我把她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呵护,而你为何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原本等着你回心转意,正妃之位就是特意为你留着,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呆在我身边,嫁我为妻,琴瑟和鸣,我能给你天下女子都想要的幸福。”
接着公孙谦低下了头,在挽心音额头烙下亲亲一吻。柔声说道“音儿,我不后悔!”
就要伸手去解挽心音的腰带,挽心音突然睁开了眼睛。公孙谦转眼便见挽心音睁开了眼睛,手一抖,腰带已松,外衫滑下两边,顿时露出肩膀处的大片肌肤,雪白莹亮润滑的皮肤在暗黄的烛光下显得极为诱人。
而公孙谦只是目光呆呆地看着挽心音映着烛光的脸,挽心音坐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公孙谦面色悲伤,将散落的外衫给挽心音披上,为她系好腰后便想她拥入怀中,挽心音轻巧避开,自始至终面色淡淡。
挽心音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怒公孙谦,不然人疯狂起来是特别恐怖的。
公孙谦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情深。
挽心音一言不发,任他在对面滔滔不绝。
挽心音适时打了个呵欠,只说了句“我困了。”公孙谦停了下来“好吧,我送你回去。”挽心音懒懒道“嗯!”随后公孙谦抱着她快速掠回挽心音休息的房间,将她小心平稳的放在床上,挽心音拿过被子盖在身上转过头去,不看他。
公孙谦也不恼,临走前不忘给拉好床帘,留下句“音儿,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我等你!”随后从窗户闪了出去。
另一抹黑影跪在挽心音床边“主子,你没事吧?刚才为何不让我出手,否则他也不可能把你带离半步。”
挽心音无奈道“感情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我相信我的决定没有错,我相信过了今晚,他不可能再做特别过分疯狂的事情了。你下去吧!”
黑影抬起头道了声“遵命”后便一闪,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挽心音浅浅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