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这才想起林杨之前的强词夺理，再次摇头说道：“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也不要，我还想找条路升官发财，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呢，对美女没兴趣。干脆你也别做淫贼了，封易县知县石冉义答应提携我，你干脆和我一起去，说不定能混个县尉县丞什么的。再说了，你做淫贼，不会影响到修炼吗？”
“呵呵，那是你不懂。普通人以为，修炼正气道，就不能做违背侠义的事，否则会影响到浩然正气积累。其实都不知道，只要不违背自己心中的侠义就可以。简单打个比方，你觉得我睡了人家姑娘，是坏事。但我觉得我们是两情相悦，没有违背双方任何一人的心意，那就不算坏事，就不会影响我自身的修炼。”林杨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潘阳还真的不知道，但依然摇头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做淫贼了，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我内心永远不觉得你那样做是对的，那就会影响我的修炼。”
林杨撇了撇嘴，从怀里取出一颗黑乎乎的石头说道：“谁叫你一定要做淫贼？跟我做同伴，未必一定要做淫贼的。蟊贼、强盗、恶霸都可以，只要不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就可以。这样吧，我也不强求，只要你测试一下，真的没有邪恶资质，那就算了。”
潘阳看着那颗黑石头，满脑子问号。
林杨一拍脑袋，笑了笑说：“倒给忘了，你多半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说起来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京城洛阳城郊有一天，突然天降黑白两块巨大石碑，上面都有字，白色的写着江湖圣人榜，黑色的写着江湖恶人榜，上面还刻满了当世圣人和恶人的名字和修为。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谁是圣人，谁是恶人一目了然，排名最前面的五个大圣人成立至圣堂，按照上面名单，大举追杀恶人。这才使得如今伪君子当道，我们这些向往自由的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不得不隐姓埋名。这个事，一般老百姓都不知道。”
这种大事，潘阳这种“泥腿子”确实是不知道，犹如听什么天方夜谭，不过跟那黑石头又有什么关系？
林杨很快就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接着说道：“与巨大石碑同时从天而降的，还有很多这种小小的石头，也是黑白两色，感觉像是上天雕刻石碑时剩下的边角料。当时人们发现，圣人榜和恶人榜，如果有人被杀，上面的名字就会自动消失，却不会自动补充。后来的人得用这种碎石头握在手里测试，看够不够资格补充上去。我手里这个就是邪恶试心石，可以测试你是否足够上江湖恶人榜。现在伪君子当道，我们这些恶人只能抱团取暖，而且生怕被某个伪君子混进来，背后下刀子。所以我们上了恶人榜的人，交朋友，通常要先测试一下。”
潘阳总算听明白了，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潘阳虽然是个普通老百姓出身，却从小立志做个好人，大奸大恶的事也从没做过，你要我测试也是浪费时间。”
林杨倒是没有立刻反驳，反而也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也觉得古怪，但就是总觉得第一次见到你就感到亲切，否则这次就算不找你算账，也不会救你。反正测试这个也没什么坏处，来吧。”
看在人家救命之恩的份上，这面子不能不给，潘阳接过来黑石头，问道：“好吧，你说，怎么测试。”
“很简单，你用力握在手心，默念你的名字就可以。”林杨说道。
等潘阳做完，林杨又说道：“行了，手摊开看看。”
潘阳摊开手掌，只见邪恶试心石上，一行小字浮现出来。
潘阳，邪恶一亿一千三百五十二万四千六百八十二，修为锻体一层。
“林兄，这数值好像挺大啊，你是多少？”潘阳盯着试心石眉头一皱，问道，却迟迟没有听到回答。
抬头一看，林杨满脸呆滞，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鹅蛋。
潘阳心头“咯噔”一跳，说道：“你说测试这个没什么坏处的。”
林杨好不容易才合上嘴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喃喃说道：“通常来说是这样…”
潘阳：“大**子！”
…
与此同时，洛阳城郊，两块巨大石碑前，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白色石碑上，人名密密麻麻，一眼根本数不过来。
黑色石碑上则相当寒酸，总共就九十一个名字，连一百个都不到。
其中中间位置写着一行字：杨双木，邪恶三百一十二，修为锻体七层。
之前这行字是排在第四十七，现在已经是第四十八。
因为就在不久前，石碑顶部，突然出现一行字。
潘阳，邪恶一亿一千三百五十二万四千六百八十二，修为锻体一层。
高居榜首！
“这个潘阳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从来没有登榜过，那就是第一次测试？怎么可能？”一名灰衣男子指着潘阳的名字，一脸震惊。
这个地方从来不缺人，永远有一批人坐在石碑上静等。
他们都是那些被困在瓶颈，修为再也无法寸进的人，等着江湖恶人榜刷新，然后他们就可以去找到那些恶人，行侠仗义，一次性获得大量浩然正气，有不小的几率打破瓶颈。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看，他修为低得可怜，说明修炼还没多久，或许才十几岁，而邪恶值又高得变态。正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人才会干的傻事，如果是那些老妖魔干了件惊天动地的恶事，邪恶值突然增加大，实力又没有相应提高，不足以匹配，才不会傻傻去刷新榜单，那根插标卖首没什么区别。”一名老者缓缓说道。
“刘老说得对，这就是个菜鸟，我们的机会来了。”
“就凭你余三侠恐怕不够啊，这个潘阳的人头，我河东大侠要定了！”
“哼，那要看你河东大侠的速度能不能赶得上我飞天蝙蝠谢园了，老谢我先走一步。”
“飞得太快，小心撞死在树上，李二哥，我们也赶紧吧，再晚就被人给抢了。”
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石碑下的人很快就跑了个精光。
不仅如此，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相似的一幕在大魏很多地方同时上演。不管有没有遇到瓶颈，无数正气道修炼者，都像追逐长生不老的仙丹一样，疯狂搜索着这个叫潘阳的人。
…
山间小道上，潘阳和林杨并肩而行。
“大佬，以后小弟就跟你混了，哈哈。”林杨试图攀上潘阳肩膀，不过潘阳比他高出不少，这个动作可不容易。
潘阳则肩膀一抖，甩开对方的爪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滚”。
林杨也不以为意，十指交叉，背枕在头上，还一边吹着口哨。
到一处青石台上，潘阳不走了，一屁股坐上去，没好气的问道：“邪恶一亿多很高吗？到底有什么坏处？”
林杨也坐到他边上，一脸坏笑道：“半年前最新一次刷新恶人榜，排名第一的是万里无人史长天，邪恶一千两百多万，比你的零头还差一些，你说你高不高？至于坏处嘛，显而易见啊，对于很多修炼正气道的伪君子来说，你的人头就跟一颗能帮他们瞬间打破瓶颈或提升几十年修为的仙丹一样。而且人家史长天就算比不上你这颗仙丹，也是颗不错的大补丸，但很少有人打他主意，就因为人家是洗髓期六层，天下有数的至高手。而你，不但是颗大仙丹，还是颗人人可以抢的仙丹，现在全天下应该都在追杀你…”
话还没收说完呢，眼见潘阳屁股一抖一抖的，正慢慢往外挪，还一脸戒备的表情，林杨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躲个屁！连我你也不信？”
“你也是修炼正气道的，你不想要我这颗仙丹？”潘阳振振有词。
“你懂个屁！恶人也是修炼正气道不错，但也正因为如此，恶人也不能做违背自己心中侠义的事情。对我林杨来说，你已经是我的朋友，杀朋友不但不是行侠仗义，反而违背了我心中的侠义，只会妨碍我的修炼。”林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随后，又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问道：“话说回来，我真好奇。史长天做的最邪恶的事，就是将好几个县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杀了个鸡犬不留，才得了万里无人的名号。但这样他的邪恶值也才你的零头，你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那什么狗屁邪恶值是根据做了什么坏事计算的吗？你看我像那种大恶魔吗？那个破石碑到底准不准？”潘阳一脸不爽，反问三连。
林杨认真思索了一下，一脸疑惑的说道：“准是肯定准的，三十多年了，要真不准世人早就不理会那两块石碑了。邪恶值由邪念和恶行两者相加计算出来，如果你没做什么天大的恶事，那就是你有恐怖至极的邪念？难道你想杀尽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