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阿嚏…死胖子你来了啊,这是我独门修炼法,一般人学不来。话说你今天来,找我有事?”潘阳打了个打喷嚏,一脸尴尬。
哪里是什么独门修炼手法,还不是由于之前松淇县行善之举“余热”未尽,他短短数个月就已经修炼到淬骨期六层,欲火已经渐渐难以控制,只能用浇冷水的土办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也是,那水冰凉刺骨,下官是万万受不了的,佩服佩服,”傅葛翘着大拇指,说道:“是这样,苏大人被人打了,下官觉得这事有必要向大人禀报。”
他说的苏大人,是恩宁府同知苏虎义,在恩宁府职位仅次于潘阳。这样一个大官竟然被打,确实有点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正好也修炼得静不下心了,不妨听听八卦,潘阳问道。
傅葛似乎也乐得看苏虎义吃瘪,笑着说道:“事情是这样,之前有桩案子,本府辖下岳盈县有一恶霸员外名为谷聂泰,长期横行乡里,岳盈县知县都整治不了他。后来闹大了,强抢一民妇还先奸后杀,惹得前任知府竺法审差人捉拿,但人还没抓到,竺法审就被革职查办。苏大人倒是接着派人捉拿,却找不到人了。”
顿了顿,傅葛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经过多方侦查,前几天才查出,那谷聂泰竟然躲进了我们恩宁府的至圣堂。苏大人派人前去抓捕,却根本连大门都进不去。随后苏大人亲自前去要人,竟然被堂主罗长秋扇了一巴掌!”
有意思,至圣堂竟然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了?
话说至圣堂不是应该教化天下,劝人向善,惩奸除恶的吗?怎么还窝藏嫌犯?
只是苏虎义吃瘪,从头到尾,整件事都没来知会他一声。
不仅如此,实际上,自从他上任以来,除非是必须知府签字的,否则大小事那些官员都是自行处置,从不找他。
说白了,就是架空。
阉党,还真是为人不齿呢。
“霜烟,拿本官官服来,该办事了。”潘阳起身,令那两丫鬟为他擦拭身体,大声说道。
“阳大人您这是要去看看?呵呵,也是,那苏虎义正在办公,脸上巴掌印还在呢。”傅葛两眼发亮。
潘阳本就长得魁梧健硕,此时披上一身绯红绣花官袍,腰佩银鱼袋,头戴两梁进贤冠,还真自有一股上位者气息,连月咏都难得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阳大人。”苏虎义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写着什么,根本没料到潘阳会进来,只能尴尬起身拱手施礼。
这间办公室里,恩宁府主要官员也都在,再怎么不待见,也纷纷起身施礼。
潘阳定睛一看,那位堂主罗长秋下手还真狠,苏虎义脸上巴掌印依然很明显,那淤青估计得有几天才会消失。
“苏大人,你是打算写奏折给上面诉苦?”潘阳远远看着苏虎义写的信件,笑笑问道。
苏虎义顿时满脸通红,怒道:“阳大人是来奚落下官的?”
潘阳上前,捏起苏虎义所写,竟然一把撕掉。
满座皆惊!
一人拍案而起,怒喝:“阉党,你欺人太甚!”
身上白光闪烁,看起来应有淬骨六七层的样子,茶桌被一掌拍得粉碎。
“呵呵,通判詹如师詹大人,你有这修为,不去拍死那罗长秋,拍茶桌算什么本事?”潘阳冷眼一瞧,笑道。
詹如师被这一句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苏虎义淡淡说道:“这不怪詹大人,詹大人只是淬骨期七层修为,罗长秋是淬骨期大圆满。”
“那又如何?”潘阳怒喝:“堂堂府衙,捉拿嫌犯,还动不得那至圣堂?一人不行,大家一起上。写信告状?那是妇人行径,就算上面派人下来,我们恩宁府府衙也彻底丢尽了脸!”
咦…这个阉党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是此时大多数官员,心里暗自嘀咕的声音。
詹如师脸上怒气顿时消融,向潘阳拱拱手说道:“下官唐突了,大人见谅。只是咱恩宁府府衙修为最高的也就下官了,苏大人淬骨五层,其他人更不堪,淬骨期以上修为的最多七八人。而本府至圣堂分部,除了堂主罗长秋淬骨期大圆满,手下镇抚使多达二十多人,基本都是淬骨期四层以上修为,打是打不过的。”
“这…你们在这里等我。”潘阳略一思索,便转身离开府衙。
知府并无兵权,能指挥的五十多府兵基本都是没有修炼的普通人,平常抓捕盗贼还凑合,去打至圣堂绝对是笑话。
不过,有些人有啊,恩宁府辖区,正好驻扎着一个折冲府。
不多时,潘阳就领着一名披盔戴甲的将军回来了。
苏虎义定睛一看,惊道:“你是折冲都尉柯无畏柯将军!”
“正是本将,见过诸位大人。”柯无畏抱拳环顾施礼。
潘阳拍了拍柯无畏的肩膀,笑笑说道:“柯大哥,这位苏大人被本府至圣堂分部的罗长秋打了一巴掌,请你调来你那四千府兵,把那至圣堂给我团团围住!他奶奶的,至圣堂也太不把本官放眼里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不可!”苏虎义和柯无畏几乎是同时惊叫。
柯无畏本来是挺开心的,素未谋面的潘阳为什么叫他大哥?很简单,因为他也是曹德让的义子之一。
不过就算同为义子,潘阳犯错不但免死还升官加爵,使得早就被众人认定是曹德让眼里的大红人。
所以尽管他这个折冲都尉是正四品,还略高于潘阳的从四品,也不敢托大,见潘阳主动来拜见,十分开心。
本以为潘阳请他过来,是来喝喝酒、玩玩姑娘加深感情的,谁知道这么不靠谱。
府兵是能轻易调动的?至圣堂那是能随便包围的?
苏虎义更是满脸尴尬,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苏虎义堂堂一府同知,怎么就成潘阳的狗了?但潘阳又是一番好意,想骂也骂不出口。
最后只能向潘阳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好意,可没有上头同意,府兵是不能无故调动的,更不能包围至圣堂。”
“就是就是,”柯无畏连连点头,也劝道:“潘阳兄弟,不是愚兄不仗义,这朝廷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待不起。这样吧,我去找找那罗长秋,说不定会给我三分薄面…”
“怕个鬼,”潘阳不客气的将其打断,然后指着自己脑袋上方,说道:“柯大哥,你可看清楚,我头上写着什么字?”
柯无畏拼命砸吧砸吧眼睛,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字。
“阉党啊,是阉党两字!”潘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摇头说道:“朝廷?朝廷还不是我们阉党说了算?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义父会替我们顶着的。”
苏虎义和詹如师等人目瞪口呆。
柯无畏更是差点把下巴掉在了地上,心中腹诽不已:大哥,阉党是别人骂我们的词好不好了?这不是什么好称呼好不好?哪有我们叫自己阉党的?
潘阳环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了,那就请柯大哥调兵吧,苏大人你们也都带上家伙,一起干。别担心,天塌下来,我义父大人顶着!”
…
“阿嚏!”曹德让擦了把鼻涕,喃喃道:“奇怪,这几天不冷啊,难道有哪个不孝子在想念咱家?”
背后缓缓浮现出一人影,单膝跪地说道:“禀公公,您要小的调查的事已有结果,那阳帆与金城公主…”
…
当天傍晚,偌大的至圣堂恩宁府分部被团团包围。
堂主罗长秋似乎认得柯无畏,气得浑身发抖:“柯都尉,罗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你为何要为苏虎义出头?而且你没有朝廷调令,公然派兵包围我至圣堂,就不怕王法吗?”
潘阳越过柯无畏,手指罗长秋说道:“罗堂主还知道王法二字?那你窝藏嫌犯,就不怕人头落地?还是说,你觉得朝廷管不了你们至圣堂,本府没资格管你罗长秋?”
潘阳上任后一心修炼,深居简出,罗长秋并未见过他,之前潘阳又站得靠后,所以一开始罗长秋并没有注意到。
现在看潘阳一身绯红官服,才明白,原来是新上任的知府阳帆。感情,这才是正主。
但知府又如何?至圣堂势力日渐庞大,基本上同级别的官府都管不动了,这已经是普遍现象,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所以他也根本不用怕什么阳知府。
不过他可以不鸟潘阳,却不能不管潘阳的指责,承认至圣堂不受管辖?那等于公开造反。
所以罗长秋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阳知府当面,抱歉,请恕老夫眼拙,没认出你来。不过,阳知府可莫要信口雌黄,我罗长秋何时不听管辖?只是你们说谷聂泰藏身在此,有何证据?没有证据,擅闯民宅,我罗长秋可要向朝廷讨个公道!”
“哪那么多废话,就问你一句,让搜不让搜?”潘阳上前一步说道。
“好,那就不废话,不让!”罗长秋气笑了。
潘阳一挥手说道:“那就好办了,众将士听令,至圣堂窝藏嫌犯,暴力抗法,给我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