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一来,潘阳就很纠结了,想修炼仙道功法,就得跑到那种无人的疙瘩角落。
以前或许还好,现在他正气道修为尽废,邪恶值又高达近三个亿,这么一颗四处乱晃悠的“大仙丹”,还一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不是作死是什么?
总不能让史长天也跟着他躲到山林里面,一住就是几年吧?
史长天虽然是义父的人,但也不是什么都必须答应,有相当的自主权限,洗髓期强者自有他们的尊严。
带着满肚子纠结回到府邸,发现月咏刚好回来。
“你到底怎么了?”月咏听楚霜烟说了一些,但潘阳也没有完全告诉楚霜烟,所以才会问道。
潘阳索性将楚霜烟也叫了进来,将全部经过告诉这两人。
“……情况就是这样,我现在修为尽废了,而且,似乎还没办法再修炼。这个消息千万不可泄露,毕竟我之前凝血期大圆满的修为,还是能镇住不少蠢货的。”潘阳最后说道。
月咏和楚霜烟都是郑重点头,潘阳并不担心她们的忠诚,又对月咏说道:“月咏,一直以来,辛苦你训练百华了。现在我要你将百华发展到柔然去,渗透到柔然高层。虽然苏日娜从来不说,但她的身份绝对不低,应该不难打探到。”
月咏点点头,却说道:“现在可没时间让你怜香惜玉,百华传来一条重要消息,完颜浩,要反!”
潘阳吃了一惊,倒不是怀疑完颜浩要反,相反,他一直觉得完颜浩迟早要反。
原因也很简单,分布大魏天下各地的至圣堂各种分部,权力越来越大,渐渐压制了同级朝廷衙门,完颜浩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拓跋天不会一直容忍完颜浩的。
更何况,至圣堂敛财太厉害,各级州、府、县至圣堂,每个学生一年就是上百两银子学费。完颜浩更是借着炼制仙丹的名头,几乎把大魏国库搬空。
这么多银子,完颜浩想做什么?
只是潘阳怎么也想不到是现在,在他看来,想玩这种窃国勾当,没有十足的准备怎么行?
至少,完颜浩得有足够数量和份量的军中将领投靠,朝廷里也应该安插大量自己的人,然后,还要尽量多推动一些荒淫暴政,让天下民不聊生,才是起兵的时候。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魏国力是衰弱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魏还没那么容易倒下。完颜浩的威望虽高,暂时也没听说控制了多少朝臣和将领,远远没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消息可靠吗?”潘阳问道。
“绝对可靠,因为这个人,也是完颜浩安插在圣人身边的最重要棋子之一。”月咏毫不迟疑的回答。
潘阳也不怀疑,反而赞赏的说道:“月咏,你还真是厉害,竟然把完颜浩最重要的棋子也吸收进了百华。”
却不料,月咏淡淡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潘阳:“……”
直到潘阳逃离京城的那一天,潘阳才明白月咏这句话的意思。
……
潘阳其实并不想参与这种权力的游戏,但没办法,谁让他是阉党。
完颜浩一旦叛乱成功,作为死对头的义父,必然首当其冲,阉党一派都会被清洗,潘阳也不例外。
现在他已经修为尽失,想逃也不容易,而且义父待他不薄,于情于理,都没有坐视的道理。
想明白利弊,潘阳立刻和月咏动身前往曹德让府上。
“完颜浩已密令,三日后,左武卫和左威卫中的人马立刻暗杀蓝开山和公孙百代,抢夺冀、并两州兵权,还密令北衙六军包围京城,全城搜捕阉党一派。这么机密的消息,月咏你是怎么得到的?”曹德让听完潘阳和月咏来意,并没有马上相信。
潘阳并不意外,替月咏解释道:“义父,孩儿当上左武卫大将军、并州刺史之后,手头不缺银子,就想着未雨绸缪,让月咏替我组建了一支情报部队,名为百华。百华主要吸收一些贫困又年轻貌美的女子,资助她们和她们的家人,训练一些基本技巧,然后任由这些女子发展。由于我们对这些女子只有恩惠,几乎没有什么限制,这些女子大都感恩戴德,无论是嫁作商人妇还是官员小妾,甚至是平常百姓人家,多少都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情报。”
顿了顿,接着说道:“原本,孩儿也没抱太大期待,能提供一些情报当然是好,没有也无所谓。只是没想到,其中一名百华女子,由于十分貌美,被完颜浩相中,献给了圣人,就是如今的武昭仪!”
“武昭仪竟然是你的人!”曹德让吃了一惊。
虽然昭仪只是二等的嫔妃,上面还有一等的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更上面还有皇后。但这个武昭仪,刚刚入宫一年多,就高升为二等的嫔妃,足见拓跋天对她的喜爱。
假以时日,升为贵妃是必然的,甚至如果现任皇后过世,她还很有可能统领后宫。
吃惊之余,曹德让眉头一紧,说道:“尽管武昭仪曾经是百华一员,但你给的只是小恩小惠,而完颜浩可是让她一步登天,你确定她还忠于你,而不是完颜浩?我们这样没凭没据,单凭武昭仪一句话,就去圣人那里告状,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还是完颜浩那厮的计策!”
这同样是潘阳担忧的,但月咏却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公,您是看着月咏长大的,您应该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也不知道月咏跟义父是什么关系,反正月咏这话一说完,曹德让二话不说,拉着潘阳就入宫面圣了。
月咏并没有跟来,潘阳吩咐她回去将楚霜烟、林杨等一干人集合起来,做好准备,无论是厮杀还是逃命,有备无患。
此时已是深夜,不过在齐国公、晋国公两位重臣要求下,拓跋天还是被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贴身小太监断苦扶着哈欠连天的拓跋天走了进来,潘阳和曹德让连忙起身行礼,拓跋天则摆摆手示意免礼,坐下后一脸不悦的问道:“二位爱卿,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一段时间没见,潘阳发现,拓跋天好像更年轻了,现在看起来,最多四十岁,看来那完颜浩炼制的仙丹,说不定还真的有效。
“圣人,完颜浩……”曹德让简要将完颜浩要谋反的消息说了一下,当然,为了表明消息可靠性,将告密者是武昭仪的事也和盘托出。
“什么!完颜浩好大的胆子!”拓跋天闻言大怒,想了想,吩咐道:“两位爱卿都修为高绝,今夜就留在这里护卫朕。断苦,你速速秘密前往召集北衙六军诸统领,持朕令箭,传旨让他们立刻包围京城,搜捕完颜浩及至圣堂所有叛逆!”
潘阳觉得不妥,连忙起身说道:“圣人,您……”
拓跋天却摆摆手,将其打断说道:“你放心,北衙六军是天子亲军,诸位统领都是绝对可靠之人,想必是完颜浩那厮假传圣旨。哼!他打的倒是好主意。朕估计,他的计策是这样,三天后,他抢夺冀、并两州兵权,派北衙六军围剿两位爱卿等人的同时,必定还会亲自将朕拿下软禁。到时候,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北衙六军诸统领也见不到朕,哪里知道是假传圣旨。”
随后拓跋天返身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支金色令箭,交给断苦,断苦随即领命出宫。
这时拓跋天又懊恼的说道:“唉,也怪朕,太信任他了。这段时间,朝政都交由他处置,让他能轻易欺上瞒下。天幸那厮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竟然将潘爱卿的人误当棋子安插在朕身边,哈哈,也是天不亡我大魏。”
潘阳还是觉得有点草率,不过曹德让也眼神示意让他放心,他也就作罢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大魏皇室对北衙六军这支禁卫军的掌控,那些统领应该是几乎无法收买的绝对忠臣。
小半个时辰之后,断苦回来了,说道:“圣人,北衙六军诸位统领已经领命,各自前往调集所属兵马。”
“哈哈,朕就知道,北衙六军怎么可能背叛拓跋氏。两位爱卿,今晚,我们就一边品茶聊天,一边静等好消息就是了。用不了多久,完颜浩就会跪在朕的面前!断苦,去泡一壶‘吓煞人香’。”拓跋天龙颜大悦,吩咐道。
断苦领命而去,只是好像朝曹德让使了个眼色。
因为这眼色是给义父的,潘阳并不确定,而看义父脸色,好像毫无察觉。
是自己多心了吗?潘阳暗忖。
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但正因为这样,潘阳心中反而忐忑,却又想不出诡异在哪。
或许真是多心了吧,因为断苦这个小太监,从来都不是义父的人。义父曾交给他一份阉党名单,毫无保留,里面并没有断苦的名字。
而潘阳跟断苦的交情,那更是平淡无奇,也就有一次给他塞了点红包而已。
所以就算有什么危机在等待着他们,断苦也没什么理由会向他们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