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两具棺材相撞,木制的棺材直接破开。上下的距离还是太远,导致冲击力太大,木板终于承受不住,化成碎片散落开来。
里面的三人自然也被甩了出来,庚伯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那个铁棺,稳住了身形。顾道然也在慌忙中抓到了铁棺凸出来的一角,这才没有让自己的身子滚下石台。武国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腿在铁棺上磕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而后头朝下,往池塘里划去。
好在,快到石台边缘的时候,他的左手撑在了石台了,让身子停止了滑动,可是右手却不小心落进了池塘里,右手以及腕部整个的没入了黑色的液体之中。
“啊!”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喊叫声,池塘里的水‘咕噜咕噜’直冒泡。再拿出来时,他右手上的血肉全部消失,手骨整个脱落,沉进了池塘里。奇怪的是,他袖口处也沾到了一点黑色液体,但衣服却没有被腐蚀,仿佛那液体只作用于人的血肉,对于骨头、毛发、衣物等都不起作用。
另两人站稳了身子后,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看见他右手的样子,表情都是惊恐不已,庆幸落入池中的不是自己。
“我的手,我的手!”武国源大叫起来,疼痛和恐惧摧毁了他的意志,他的表情格外扭曲。
另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帮他。看着他失了魂的样子,他们只能出声安慰几句。
“没事,没事,谁也没想到下方会有这么古怪的液体,只能怪命不好。”
“还好只是一只手,不打紧,修士多得是缺胳膊短腿的,影响不大。”
“滚开,都滚开!”武国源大叫着:“都怪你们,都是你们害的,好好的地面不待,非要往地下跑。现在老子的手没了,老子成残废了,这要我以后怎么活,怎么活?”
两人默默退开,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较劲。他差不多疯癫了,万一把他们推进池子里,那可就没命了。
吼了好一会了,他才累的坐在了石台上,双眼盯着自己的右边断手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两人在他疯癫时,仔细打量起这个密室来,觉得这里很不寻常。尤其是那具铁棺,没有人动过的痕迹,说不定里面还有没被发现的宝贝。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庚伯文问。
“我哪知道,不过,把这棺材打开看看,没准就清楚了。”顾道然目光闪烁,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两人没敢立即动手,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还在他们的心里留有阴影,生怕铁棺里也有什么致命的东西。
犹豫了一会后,顾道然咬牙做了决定:“奈奈的,开,富贵险中求,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怂了。”
武国源渐渐恢复过来,像是接受了事实,表情虽然痛苦,但也不似之前那般扭曲。他听了顾道然的话,也靠了过来。
“我们俩一点一点的挪,国源你去一旁歇着,不用你帮忙。”顾道然说着,双手抓住了棺盖的尾部。
庚伯文也想看看棺材里有什么,双手抵在棺盖的头部,慢慢往前推。
顿时,棺盖缓缓滑动,一股腐臭味从棺材里飘出来,让他们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好在,除了臭味,棺材里并没有其他伤人的东西,随着他们一点点推开棺盖,棺材里面的样子也就显露出来。
“没暗器,可以放心了。”庚伯文松了口气,刚才那个过程可真是提心吊胆,生怕棺材里跳出来什么毒物。
三人围在一起,看向了棺材里面。
里面自然有一具人的白骨,身上的衣袍干干净净,是用上好的衣料制成的,看上去就很珍贵。尸体身上的饰品很少,唯有怀里抱着三样东西:一根兽皮制成的卷轴、一瓶血红色的丹药、一瓶装着类似于黑珍珠一样的东西。
“这人,不会是小西皇吧?”武国源惊讶开口,这奇异的棺材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恢复了理智。
“不可能,小西皇的陵墓不会这么简单,身上也不至于就这么三件东西。”顾道然反驳道。
“可是,如果不是小西皇,又有谁有这么大手笔葬在这里?”武国源还是觉得这就是小西皇。无论是四周剧毒的黑色液体,还是上方的泥潭阵,以及泥潭阵上方的密室,都像是为了保护这一具棺材设立的。
根据他的猜测,上面的密室应该是用来转移寻宝者注意力的,原先应该摆了不少好东西,让人搜完后忽视密室下方还有东西的可能性。
那泥潭阵说不定也只是上方的那一间密室里才有,别的房间可能并没有,用来做第二层保护。而这四面封死,只能从上面下来的密室,才是真正核心所在。就算有人通过泥潭阵下来,一不小心也会坠入池塘里被腐蚀。
他们三人下落的位置正好是石台上,简直就是上天保佑。
不过,猜测永远只是猜测,这具棺材里装的是谁他们也不可能得知,只要宝贝还在那就好了。
三人各自思考了一会后,顾道然正要伸手去拿棺材里的三件东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缩回了手。
“伯文,你来。”他命令道,还是怕棺材里面有阴招。
庚伯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他从地上捡了一块刚才断裂的木板,伸进了棺材里试探了一下。
霎时间,伸进去的木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没过多久就融化了。
“果然有后手!”顾道然心中后怕不已,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没被宝贝冲昏头。这棺材里怕是也布了阵法,手伸进去估计也要被腐蚀。
庚伯文皱眉,想了个办法。他挑了两块最大的木板,迅速伸进棺材里,一次夹起来一件东西,在木板彻底融化前,还真给他夹出来了。
“干得不错。”顾道然难得夸了一句。
他寻到了掉在地上的包袱,找了件衣物将三件宝物包裹住,见没什么异常后,他才摆弄起来,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他先打开的,自然是那根卷轴。
卷轴里记载了一种特殊的术法,名叫瞒天阵术。这瞒天阵术乃是用别人的骨、肉、皮、血进行献祭,通过布置一种邪恶之阵,将布阵之人的面貌、身材彻底改变,变成被献祭之人的样子。
邪异的是,它虽然不能改变人的寿命长短,但一旦施展,那人的身体和面貌就会重新顺着岁月变化。
就比如说,一个百岁老人换成了一个孩童的样子,他虽然仍然只剩下几年可活,但这几年里,他的面貌和身体会按照孩童的成长规律慢慢长大,直到死去才会停止。
卷轴上不仅记载了这种术法的施法条件、注意事项,还附加了另一张偏门的小术——仿音之术,施展后可以模仿别人的声音,做到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三人看完这门术法,都是啧啧称奇。
“这竟然是西丘国失传已久的换脸之术!”武国源顿时来了精神,没想到那种级别的术法就在自己眼前。当年,这可是威震天下的神术,各大帝国向西丘国讨要而不得,被西丘国王室严格把控,用以培养各种暗子。正因为这门术法,各大势力高层会面时都要先对上暗号,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验证血脉,不敢有丝毫警惕,否则就有可能丧命!
“真有这么厉害?我看也就那样啊。”庚伯文倒不上心。
“这术法有缺陷,只能改变人的相貌和身材,却改变不了人的境界、功法和血脉,稍加试探就能查出异常,更不要说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熟悉之人很容易就将其拆穿。”顾道然也没觉得有多好。
“这术法的主要作用还是用来打入敌人内部和偷袭的,境界高的人可能很容易被看穿,但那些还未修行以及我们这些窃灵境的人,是很难被看穿的。”武国源不以为然。
修行,都是从十八岁成年之后开始的,如果在此之前杀了对方的传人,变成他的样子打入其内部,不仅能获得绝顶的功法,还能在关键时候发出重要的作用。
而窃灵境的修士也是一样,所谓的窃灵,就是窃取天地灵气。这一境界只是起步阶段,是没有功法可言的,都是从天地那偷东西,手段都一个样。唯有到了窃灵巅峰,才开始需要功法加以引导,凭借不同的功法形成不同的金胎。
成就金胎后,才有功法的差异,一些家族独有的手段才能显现。那时候修士才可以凭借金胎的异同以及功法手段的异同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
金胎之前,修士的攻防手段都只是一些拳脚功夫,各大家族都是互相模仿、各自相通的。顾家会武家的一些手段不奇怪,武家会顾家的一些手段也不奇怪。唯有那种涉道武学才会存在差异,可金州还没听过哪家有过什么涉道武学。
“不管怎样,这种术法使用条件太苛刻了,随意使用得不偿失,也只有心怀叵测之人或是一些大势力需要。真正让人查不出异常的,还是直接将人的灵魂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那才叫做真正变了一个人。”顾道然不屑道。
“灵魂转移?那种手段,当年的魏太祖都做不到!要不然,他岂不是长生不老了?灵魂是一个人的根本,出了窍只有死路一条。”武国源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