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年纪从十几岁到几十岁不等,代步的工具也不尽相同。
他们中有的人坐着车,有的骑着马,还有人骑着驴。像是提前商量过似的,每个人都默契地守在城门道路两侧,在中间留出了一条可供马车通过的空道。
要是此时有人问他们,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啊?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地回答:“大明寺。”
当然了,他们可不准备去抢那个据说很灵验的头香,还得保证除了美人以外谁也抢不到。
他们也就是想跟在后面,看看美人的背影,摸摸美人跪过的蒲团,闻闻美人留下的香味儿。
他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美人。如今那个吸血的魔头还没被抓住,要是不小心伤了美人,他们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美人听说了这件事没有,会不会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门了?那他们岂不是都白等了?
就在他们万分纠结的时候,那辆连着两个晚上出现在他们梦里的马车过来了,还是那个吓人的车夫坐在前面赶车,车后跟着那两个俊俏的护卫。
城门一开,众人自觉地走在马车后面,虔诚地跟随着。
虽然马车被遮的严严实实,但是偶尔风起时,还是能从被吹起的窗帘后面看见美人光洁如玉的下巴。因此,每回起风时,都会有几只呆头鹅从马或者驴上摔下来。
在天边浮现第一缕红霞的时候,众人终于簇拥着马车来到了大明寺前。
看着马车径直驶入山门,众人你推我搡,都想要抢占个好位置。
就在现场即将失控的时候,守在山门外的两个小和尚走到众人跟前,双手合十高声喊道:“各位施主,各位,请留步!请听小僧说几句话!”
直到没人再喧哗吵闹,其中一个小和尚才继续说:“昨日傍晚,悟净大师在佛祖前擎出一根灵签,参悟后言明本寺今日只可接待头一位香客。各位施主若是想上香,还请明日再来。”
大家很伤心,没办法判断美人跪过的蒲团是哪一个了。要不,等明天一起偷回去?
众人虽然受了打击,但是依然一个都没有离开,坚守在山门外的空地上。他们还要护送美人回去呢。
马车径直到了正殿前,无名确认过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才跳下马车,牵着楚辞钻进正殿旁边专供香客休息的茶室。
茶室里,肥头大耳的方丈悟能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了。他艰难地站起身,冲无名他们念了句佛,低声说道:“施主,我已经命人清了场,此处断不会有其他人靠近的。”
送方丈离开后,楚辞惊讶地看着无名问道:“你是怎么说动这寺院的方丈帮助咱们的?莫非你们之前就认识?”
楚辞这样问完,本以为她会听到一个,江湖侠客和得道高僧因某些神秘事件结识,又成为至交好友的传奇故事。
却见无名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认识,不过是前天我多给了他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
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不过楚辞也并不纠结这个,过程不重要,关键是接下来他们的行动,就是耐下心来,守株待兔。
…………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在茶室翻看佛经的美人突然站起来,在那个嬷嬷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没一会儿,看起来四十好几的嬷嬷就从茶室走出来,吩咐在茶室外面站岗的高个子护卫:“哎,你去找寺里管事的和尚,让厨房做出几样合口的斋饭来,小姐早上还没用过早饭,现在有些饿了。”
那个护卫似乎有些不满,瓮声瓮气地嘟囔着:“林嬷嬷真会使唤人,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常指使着我们干这干那,从半夜开始折腾到现在,我们几个可也是水米没打过牙呢。”
嬷嬷一手叉腰,一手点指着护卫说道:“小周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姐她一向待咱们如何你心里没数吗?小姐刚才还说了,让你嘱咐厨房多做出一些斋饭,大冷天儿的,让咱们几个也都吃一些热乎的。”
护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眉开眼笑地拱了拱手,寻管事的僧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护卫提来两个食盒,把其中比较精致小巧的递给林嬷嬷,另外一个拿到耳屋里,和同伴分着“吃”了。
三人刚吃到一半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个滑落到桌子底下了。
同一时间,茶室里的小姐和林嬷嬷也都东倒西歪地跌在了一起。
这时,茶室的窗户被人在外面轻轻推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跳进屋里,目光落在压着嬷嬷的美人身上。
美人侧身蜷缩成一团,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倾国倾城,细长白腻的手掌上有几处薄茧,一看就是常年拿剑留下的。也是,能百步之外打断杨树,她的功夫也算是很了不得了。
“好,这个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效果肯定也特别明显。这一次,我定要慢慢地、仔细地享用。”
黑衣人说着,眼睛里渐渐露出色欲和疯狂,伸出手抚向美人紧闭的双眼。
啧啧,美人就是美人,昏迷不醒也能让人目眩神迷,可惜没看到她用眼睛怒视众人的模样,想来定是极美极销魂的吧。
然后,“昏迷不醒”的美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可不光是怒视,还饱含杀气!
黑衣人悚然一惊,收回探出手,一边警惕地往窗边靠近,一边冷笑道:“你们是故意诱我前来的?哼,胆子倒是不小!”
“美人”一边缓缓站起,一边解下缠在腰间的软剑,指着黑衣人刚要说话,就察觉出不太对劲,对方居然和他差不多高!
惊诧之下,两人同时开口质问:
无名:“你他娘的不是邓青?!”
血魔:“你他娘的不是女人?!”
无名转念一想,不管来人是不是邓青,反正就刚才的情形和对方说过的话,此人是血魔肯定没跑儿了。
无名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挥剑朝他的咽喉刺去。